初夏,荣亲王府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她就是格格田云的女儿绵柔。罗春抱着这个小小的孩子,也是欢喜得不得了,虽然罗春对田云霸占永琪有些生气,但是对孩子,确实真心实意的,她抱着孩子,把手上那只皇太后赐的琉璃手镯取下来,放在绵柔的襁褓里,对田云说:“这是我这个嫡母对孩子的一点心意,你也要好好的休息,吃的用的,我都会派人给你送过来的。”田云躺在床上,马上起身说:“谢谢福晋厚爱。”罗春忙按住她:“不要起来了,刚刚生完孩子,好好躺着休息吧。”田云看着孩子,对罗春满眼的感激。
下朝回来的永琪,抱着女儿好一个亲,说:“云儿,我们的女儿,跟你一样好看。”田云看着永琪喜爱女儿的样子,内心特别酸楚,如果他对自己没有那么好,是否能少一些内疚呢?可是,永琪的结核,已经转移到了骨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会全面爆发了。
永琪抱了一会儿绵柔,就把她给了奶妈,自己艰难的坐在田云的床边,说:“这个大腿,最近肿得越来越厉害了,也越来越疼了。”田云有点惊慌,难道这么快吗?忙说:“那要不要请太医来看一下。”永琪摇摇头:“不用了,现在整个宫里的阿哥大臣,都盯着我们王府,父皇也有意里太子,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我请太医,不就功亏一篑吗?等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田云含泪点点头,轻声说:“谢谢王爷,你对我太好了,哪怕你一直就是一个王爷,我也很幸福。”永琪拍拍田云的头,笑道:“傻丫头。”
说完就去洗澡去了,依然是一桶冷水,永琪耳边突然想起一句话:“永琪,不要用冷水洗澡。”是曹贵人嘱咐我的,她为什么不要我用冷水洗澡,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我用冷水洗澡的?心里一阵不安,可是府里那么多暗线,要是我一天不洗冷水,外面的人马上就会有了消息。
时光流逝,田云发现,永琪很少来她屋里了,心里有股不好的念头,便去找他身边的小厮,才知道永琪是晚上腿疼得睡不好,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一直睡在书房。田云回到屋里,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思飘得很远。和亲王时不时就会送信过来,问永琪的情况,田云每次都是回复:还好。所以和亲王府还不知道永琪已经病得很厉害了。田云也不知道这个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是否还能医治好,看着乖巧的女儿,一滴泪流下来了。
如果他不对自己这么好,也许我就没有愧疚,可是我对你不狠心,我的母亲就要命丧黄泉,该如何选择?母亲为了给自己治病,一辈子操劳,如果不去找和亲王借钱,自己就没命了,当初来到荣王府,自己一心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带着母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乡下过简单的生活,可是偏偏王爷这么疼爱自己,他无论多晚回家,都会来看看自己,只要有点不舒服,他就会嘘寒问暖,本来只是一个任务,现在却夹杂了感情。田云天天都在思考,也没有一个商量的人,心里也很煎熬。
这天,田云的母亲田嬷嬷,因为女儿生了孩子,前来探望,她看到女儿心思重,就问:“王爷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是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情,跟娘说,不要放在心里。”田云看看田嬷嬷,问:“娘,你在和亲王府,过得好不?”田嬷嬷笑着说:“当初和亲王因为我欠了银子,才把你送到荣王府来的,我是很难过的,生怕你受欺负,没有想到,五阿哥对你这么好,只要你好了,娘就好了,姑娘,你可要好好伺候五阿哥啊,他才是跟你一辈子相伴的人,娘年纪大了,只要你过得好,就是现在闭眼,也是幸福的。”说完,满脸的欣慰。
田云突然抱着田嬷嬷哭起来,自己是不是错了?田嬷嬷吓一跳:“姑娘,你哭什么啊。”田云停止了哭泣:“没事,娘,就是听了你的话,心疼你,一辈子都在为我考虑。”田嬷嬷摸摸田云的头:“傻孩子,那个父母不是为孩子着想的,你看看绵柔,难道你不为她着想?”田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田嬷嬷回去以后,田云来到了罗春的内殿,一见到罗春,便跪在地上。罗春看着田云吓一跳,忙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要是王爷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快起来。”田云跪地不起,两眼含泪:“福晋,您救救王爷吧,他病了很久。”
罗春一听,吓得忙问:“什么病?”田云哭着说:“上次王爷打猎,伤了脚,伤口发炎以后,就一直咳嗽,妾身让他去看太医,可是王爷不肯,一直拖着,近期王爷的大腿都肿得很厉害了,而且骨头里面,成宿成宿的疼。”罗春脑袋一轰,骨头疼,大腿肿胀,难道是附骨疮?罗春指着田云说:“你,你为何今天才说?”田云抬头说:“是王爷不让说啊,我看他这些天一直睡在书房,去找小厮打听,才知道王爷这么厉害了。福晋,您救救他吧。”
永琪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只见罗春和岳父坐在大厅,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永琪上前行礼,问:“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罗春的父亲鄂弼铁青着脸,对永琪说:“进内殿再说。”永琪跟着鄂弼进入内殿,还没有坐稳,岳父就说:“把裤子脱了,让大夫给你看看大腿。”永琪惊奇的问:“您是怎么知道的?”鄂弼大声喝道:“快脱。”屋里只有大夫和岳父罗春,永琪只好把裤子脱了。罗春看见永琪的大腿,肿得跟包子一样,通红的,不禁掩面抽泣。鄂弼对大夫说行礼:“您好好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一看大腿,瞪大了眼睛,但是他没有说话,开始给永琪把脉。
良久良久,大夫才对鄂弼说:“大人,到外面说话。”永琪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说:“您就在这里说吧,我是一家之主,就算病情严重,我也能接受。”大夫犹豫着,鄂弼说:“您就在这说吧,没有外人。”大夫半天才说:“是附骨疮,已经非常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