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听着这话，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既不生气，也无笑意。
“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的。”
语气平淡的叙述，却偏偏戳中了沈燃的痛处。
以柳疏的知名度，就算没什么亲眷，也不可能长久的不出现在人前，他糊弄过一个任云云就耗费了不少心力，时间久了早晚会露出马脚。
沈燃凑近去咬柳疏的脖颈，在他本就布满鲜妍痕迹的颀长脖颈上又落下一个秾艳的齿痕。
“不可能吗？”沈燃盯着那处齿痕，轻声喃喃，“那前辈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呢？”
“你这样问，不如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柳疏缓缓挑眉，唇畔竟然浮出一点儿笑意，“不然，我凭什么留下。”
“我不知道。”沈燃的神色蓦地染上几分迷茫的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不知道还要怎么样才可以留下你了。”
“我原以为前辈对我也有一分喜欢，我原以为，前辈从前那些许诺都是真的……”
可柳疏不过是随口哄他的戏言，只是他当了真。
“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的，可是，谁让前辈那么无情呢？”
柳疏打量着沈燃那副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弯了弯眸子，竟然忽地笑出声来。
小骗子果然还是小骗子，装可怜也装得炉火纯青，要是他此刻再说些什么，沈燃会不会真的哭出来？
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过了一瞬，便被柳疏打消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又何必再折腾沈燃。
他们是注定要相伴一生的。
“前辈笑什么？”沈燃被他笑得有些莫名，甚至心慌。
柳疏淡淡一笑，静静看着他：“就是觉得你好像长大了一点，又好像没有。”
沈燃懂得为自己匆忙之下的计划扫尾，说起来也算得上一种成长，可把他锁在房间里这种事，本身就幼稚莽撞至极。
只不过，或许他也早已预料到了沈燃的打算，不然以他的计划也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前辈是在说我小吗？”沈燃的语气却突然不对劲起来，“明明前辈应该最清楚我的尺寸。”
“哦。”柳疏淡淡应了声，像是分毫听不出他话中的狎昵之意，“你还想做什么？”
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小朋友在面前胡闹，无奈而平静。
沈燃几乎要受不了对方的冷淡，狠狠咬上柳疏的唇。
柳疏的唇温热柔软，令他沉迷。
沈燃有时都有些难以置信，那些能轻易将人刺伤的话语，是从这样一双唇中吐露出来的。
或许此刻，只有这般近乎于掠夺的举动，看到柳疏的神情和温度因他而改变，心中才算是好受了一分。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柳疏对他也有一分在意。
哪怕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疼。”柳疏被咬得狠了，蹙起眉，稍稍推开他，“轻点。”
“轻点就可以吗？”沈燃放过他的唇，炽热的手抚上柳疏微凉的肌肤，语调暧昧。
柳疏抬眸瞥他一眼，被啃咬得殷红靡艳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洒在沈燃颊侧颈间，刺激得人气血上涌，连血液也随之滚烫起来。
“可以。”
沈燃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随后再也按捺不住翻腾的欲望，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他再禽兽，也不至于在柳疏昏迷的时候当真对他做些什么，无论如何渴望，也会勉强忍耐。
可现在，是柳疏同意了的。
他不信柳疏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但他说了“可以”。
沈燃原以为，柳疏发现他被自己囚禁在房间里之后，会像梦中一样怨恨厌恶自己，却没想到对方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在他求欢时欣然应允。
柳疏到底拿他当作什么呢？
消遣，还是用来纾解欲望的工具？
沈燃并非不在意，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深究下去。
无论如何，柳疏已经应允了。
这样的时候，就算被当成随手的消遣，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反正，就算是消遣，这个人也只能是他而已。
——
柳疏醒来时才刚过正午，云雨初歇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被迫禁欲许久的年轻人一朝重新开荤，沈燃本就是力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哪是整日泡在片场的工作狂受得住的。
沈燃疯了一般不知餍足地索取着，柳疏中途昏睡过去两次，又被折腾醒了两回，直到入夜这一次，终于耗尽了精力，彻底沉沉睡了过去。
静谧的温存中，沈燃再一次伸出手，用指尖描摹着睡梦中人的五官。
之前柳疏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
仿佛只有与他肌肤相贴，彼此之间再无一分距离，沈燃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人此刻真的在他怀里，无法再抛下他离开。
“前辈……”
沈燃低低呢喃一声，指尖触上柳疏红肿的唇，轻轻摩挲着。
若是柳疏能一直如睡梦中这般乖巧就好了。
可惜，这样的念头多少有些痴心妄想。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今日柳疏的反应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他太冷静，太平淡了，甚至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
就连醒来发现自己脚上的锁链时，都没有闪过什么惊讶的神情。
可如果他猜到会被自己囚禁，又怎么会那么配合的喝下那杯果汁，就这样乖乖任自己把他锁入屋中。
总不能是他嫌这些日子无聊，想给自己找些刺激吧？
沈燃胡思乱想着，一个念头悄悄冒了头，又被他飞速扼杀。
怎么可能是因为柳疏还喜欢他。
他与自己一刀两断时，可是决绝无比。
——
柳疏这一睡又是许久，醒来时窗外早已天色大亮，可是隔着厚重的窗帘，也只能透进来分毫天光。
他的打算很简单，柳疏没想逃跑，也不会太顺从沈燃，而是打算在相处中，一点一点“发现”自己对沈燃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在意。
从柳影帝的角度来看，他或许有几分冷心冷情，可再如何凉薄，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不一定会像沈燃爱慕他一样喜爱对方，可能与沈燃朝夕相处这么久，一次次无奈纵容，多少是对他有些喜欢的。
只是这样的喜欢与这个人一般淡然如风，而这个人，就算在这段感情里表现的再成熟，再游刃有余，却也是第一次和别人建立这样一段亲密的关系。
可两人都下意识遗忘了这一点，以至于柳疏还未曾发觉自己的在意，就已经被年轻的恋人折腾得身心俱疲，只想与他划清界限。
而沈燃也只以为自己不过是对方随手逗弄的消遣，从未想过——
或许他只是迟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