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唐糖把手电筒往四周照射一圈,问身旁的江亦川。
江亦川淡定道:“不怕。”
唐糖诧异的看他一眼,寻思着他胆子真大,谁家小孩大半夜在外面逛啊。
“明天我们还来好不好?”
唐糖摇头拒绝,“露水太重了,还不如去天台打露营,照样能看到星星。”
“也行…”
突然,江亦川坐起身,仔细观察对面马路一会,抬手推了推唐糖,“你看对面马路上,是不是有人,一直在走,真忙大半夜还在路……”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鬼火,现在谁还打火把呀!”唐糖悠悠说道,准备吓一吓他。
只见他翻了翻白眼,“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唐糖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回吧!等会奶奶发现就糟了。”
俩人小心翼翼顺着田坎往回走,唐糖用棍子拍打着左右两边草丛,这会天气热很容易碰到蛇。
“这边有河你们为啥不来这边玩,反而绕远路?”江亦川用手电筒照射前方的小河问道。
“大人不准,这边背阴太阳晒不到,很冷容易感冒,加上老人说这边很邪性,我听奶奶说,有村民走夜路,山上扔沙子下来……”
江亦川听得津津有味,语气里都带着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这容易被说成传播迷信……
还不如说背阴,青苔很多稍微不注意容易摔到,加上乡下住得分散不容易碰到人,很冷清,出意外风险大,有些东西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说着话倒是很快就到房子后面,如果走大路还是绕好远,俩人靠里扶着墙慢慢往下挪,小黄已经兴奋地跑来接人了。
“小黄别蹭了,不然摔倒就是一个屁股蹲,”唐糖躲避着小黄,扬起手吓它。
它尾巴甩得更厉害,一下一下打在唐糖身上,气得她想揍狗,江亦川把手电筒光照在她脚边,让她看得清楚路,笑着招呼小黄过去。
俩人一狗顺着小路到家,只见杨老太黑着脸站在路灯下。
“晓得回来了?大晚上蛇虫那么多,咬到怎么搞 ,出门招呼都不打一声。”
杨老太扬起拐杖厉声问唐糖,等她解释,如果说错一句话屁股得开花。
可把老太太吓死了,大晚上起夜发现门没栓,她还以为是自己忘记了,发现路灯开着抬手去关,才发现院门也没栓。
在楼下喊几声没人应,等她爬到二楼,发现孙女不在,又去翻柜子两把手电筒没了,才知道孙女俩人跑出去了。
立即就想去找人,要不是小黄在吠叫,她出门看到房子后方小路上有亮光,已经挨家挨户敲门请人帮忙找人了。
“奶,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唐糖吐吐舌头扑过去抱着她手臂撒娇,拉着她往屋里走,左手在身后比划示意他先上楼。
江亦川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诧异,看到她的示意招呼一声就往楼上跑。
意外看到唐糖撒娇,她平常就跟小大人一样,总是很懂事情绪很稳定,很难看到她生气,会照顾到大家的心情。
要不是太气,当着外人面老太太肯定会给孙女面子。
奈何她今晚实在太过分,万一人家孩子出事,怎么跟人家家长交代。
老太太拉着唐糖在房间教训一顿,看孙女直打哈欠,才放她回去睡觉。
后面江亦川要看星星,俩人就上天台假装露营,没在去野外。
童年的夏天好像格外漫长,唐糖带着他抓知了、甲虫,俩人甚至还救了一只猫,每天去玉米地抓蚂蚱喂猫。
“阿狸,过来。”
阿狸是一只狸花猫,抓老鼠特别厉害,一直属于放养状态,因为主人想让它多抓老鼠,常常不喂吃食,杨老太也认识它,时常给它留饭希望能帮忙抓老鼠。
就因为这样主人它被关了起来,说养了只白眼狼,天天不着家抓老鼠。
那天晚上来叫门时,把几人吓了一跳,阿狸脖子上套着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绳,一只眼睛被打爆,左后腿被打断,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还好唐糖上一世学的宠物专业,还在宠物医院工作过,托唐朝文买了各种药,又是处理伤口打针挂水,才勉强把它命稳住。
但这小地方别说有宠物医院,省城都没有,眼睛还是瞎了,左腿目前也没办法,如果不干预可能会坏死。
还好它求生欲强,死命的吃,唐糖打电话央求爸爸买肉回来,给它做猫饭框框炫。
江亦川摸着它的额头,哑着声音道:“不然我们带阿狸去S市吧,那边有宠物医院,它的腿应该能治好,我看它另一只眼睛也开始出问题了,如果不干预两只眼睛都会失明。”
唐糖红着眼睛,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阿狸的背,低头不敢看他,心里难受是愧疚也是无奈。
唐糖不是不想去,第一没那么多钱治,第二那么远她才10岁没有大人陪同家长不会愿意,而且也不会理解,在他们眼里就是只畜牲,如果不是知道猫肉是酸的,他们还会像吃狗肉那样把它吃了。
阿狸尽管被人类伤害,被人抚摸着还是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看到它这样,眼里的泪珠还是掉了下来,唐糖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擦眼泪鼻涕,下定决心试一试。
“老师能跟我们去吗?我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
江亦川也知道俩人不可能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得家长陪同。
他抬手指了指屋内,询问道:“我用你家电话一下问问外公?”
家里的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江亦川又打陶老头的洛基亚,电话是林姨接起的,林姨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陶老头病了,正在县医院。
江亦川慌忙询问病情,知道只是老毛病犯了,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表示明天就回城。
放下电话,江亦川难过地看向门口,唐糖已经听到他刚刚的讲话,眼泪掉下来慌忙被她擦掉。
要说谁能理解他们不远万里想救阿狸的心,那只能是陶老头,但现在他病了根本受不住几天几夜的车程。
唐糖勉强扯起嘴角,安慰道:“我们把阿狸带回城里吧!找个老中医试试,也许它的腿能接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