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杨老太还没说完,被唐朝秀拉着进厨房。
唐朝梅进门就进厨房,听到推门声转头问,“咋进来了?你们坐会马上就好了。”
唐朝秀挥挥手让她继续弄,母女俩开始说悄悄话。
“妈,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收拾建英那些书,掉出来一封信,我不认识字,折成信封样子还是看得出来的,让建成读才知道是情书,送她读书谈恋爱,那就别读了回家帮忙。”
她擦擦湿润的眼角,继续哭诉,“两个都不省心,大的这个谈恋爱,小的天天打架闯祸,我都被请家长好几次了。”
杨老太沉吟片刻担忧开口:“建英那个你就看到信,有找她确认在学校谈恋爱?万一搞错了呢,她成绩一直不错,又没下降,这不是考上一中了。”
“怎么可能,”唐朝秀反驳,坚信自己的判断。
看着固执的女儿,杨老太微微叹气,一个个都是讨债鬼。
唐朝梅踌躇片刻开口,“大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成绩,你去打听打听人家进一中差一分择校费要多少钱,你做生意要是传出去不让闺女读书人家咋说?”
光提侄女她怕大姐听不进去,大姐格外会做面子,这样说也许能听进去。要她说闺女能考上一中,拼了命都得供她读出去。
唐朝秀犹豫不决,“我考虑考虑…”
客厅杨建英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双眼盯着厨房门,眼里泛着一丝希冀。
“你通知书没了?”
窗外地平线那一端最后一缕霞光坠落,杨建英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落下,眼里的光芒也随之熄灭。
“唉!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读有的是机会,住校申请助学金,也可以跟我爸借点钱。”
唐糖可没那么圣母去给钱送她读书,没因为她妈迁怒她就不错了,真的想读有的是办法,大姑不肯出钱还能求助爸爸。
饭桌上唐朝秀好似没事般跟老太太闲聊,诉诉店里的不容易,开销大,天天操心整夜睡不着。
“朝文咋没回来?不是我说不知道他天天忙啥,也不在店里,我好几次去找他都没见人。
家里没个弟媳妇管事成啥样子,我租房旁边有个妹子,前两年男人刚去了,就带着一个女娃,家里家外……还能生育…”
提到儿子婚事老太太愁得不行,听大闺女提到还能生育,她不由感兴趣起来,忙往大闺女那边移动凳子。
“真的?你仔细跟我说说,成的话牵个线,老大……”
剩下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菜,实在没啥胃口,唐糖很想说,大姑都这样了,不操心自己闺女,你还有心思牵红线。
本来是唐糖生日,现在没人记起来。
看表姐不咋夹菜,唐糖往她碗里夹一些,才发现她一直在无声的哭。
忙放下碗筷,只见她头低着,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碗里。看看其他人没关注这边,唐糖拉着表姐进房间。
“姐,别哭了,你回去好好跟大姑说清楚,别装哑巴,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这点唐糖多活一世身有体会,她性子就很倔,本来这个事你说一两次我肯定做,说多了倔脾气上来,死活就是不去。因为跟家里沟通不清楚,不述委屈,只等他们良心发现,有时候你不说家长就以为你够。
晚上唐朝秀躺床上睡不着,推推旁边鼾声如雷的丈夫,“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冤枉建英了,她好不容易考上高中,我一直想着姐弟两个总得送一个出来……”
回应她的还是鼾声,唐朝秀气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第二天唐朝秀决定问问,虽然对她没像儿子那样百依百顺,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终归还是心疼。
杨建英看着唐朝秀反问,“妈,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唐朝秀一听是真火了,这是要挑战自己的家庭威严啊!厉声怒道:“跪下,今天你没反省好别起来。”
杨建英在客厅跪了一整晚,半夜她爸来想喊女儿去睡觉,唐朝秀后脚跟出来,倚在房门口清清嗓子,吓得他拐弯假装路过。
“错了没?”
“我没做过,错在哪里?”
“你还犟,那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杨建英的反抗没有效果,唐朝秀让她在店里帮忙当服务员。同时画饼,还有二十多天,把学费挣到就送她去读。
既然都说了在店里帮忙赚学费钱,杨老太这边就没太管,她还得赶紧回村呢!家里新买的砖头瓦片放院子里被偷了咋搞,而且还有两头猪要养。
唐朝文又失约了,说好回来给闺女过生日,两天才回来送老太太回村,跟唐糖都没打上照面。
假期一晃而过,迎来九月份开学,俩人今年上四年级,学习各方面都还算轻松,唯一让唐糖难受的是背书。
真的太难了,私底下会背,但在老师面前就紧张卡壳。班主任看她发抖的腿,使劲憋着笑。
办公室其他老师也认识唐糖,知道她学习好,就是有碰到老师就紧张的毛病,大家也爱打趣她。
“许老师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唐同学,她看到老师就紧张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你喊她默写出来。”
许晴摆摆手无奈道:“她成绩好星期一升国旗轮到我们班演讲我想让她去,每次都是江亦川,让她练练。
她这个看到老师或者人多的毛病不改掉,毕业前我可能都看不到她上台。”
唐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妈呀演讲,这不是要她命吗,升国旗时下面两千多人,想想都声音发抖腿脚发软。
唐糖眼巴巴盯着老师,满眼写着求放过。
许老师失笑,受不了她的眼神,摆摆手让她回去上课。
“唐糖你又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背书了?”
刚回到教室坐下,前桌同学笑着回头打趣,大家都知道唐糖有看到老师就怕的毛病。
唐糖特别苦恼,上辈子成绩一直中等,坐位置也在班级中间,身高中等,混迹在班级里根本没有存在感,老师不会注意到,现在成绩好了各科目老师经常喊答题,特别煎熬。
唐糖双手抱头,表情绝望,“嗯,这个书真的非背不可吗?”
“噗呲”
“你怎么会这么怕老师?”
“说你社恐吧,和前后桌相处不错,不社恐其他同学没打交道,人多的地方就紧张。”
前后桌同学看唐糖这样,又好笑又想不通。
唐糖垂头丧气道:“可能是害怕老师每次叫的时候答不出来吧!总觉得脑子空空没知识。”
听到在话,几人同时嚷嚷,“这是不想要我们活了,去年一年每次都是你跟江亦川争第一,哪有我们位置。”
“不行,你们俩数学练习册呢?给我参考一下步骤,我要卷死你们。”
卷这个字还是唐糖有一次激励他们时说的,开始只是几人卷,后面全班一起卷,当月月考班级平均分都提高几分。
大家嬉笑打闹一天结束,县里学校跟村里比真的天差地别,唐糖记得上辈子读小学时就上课时间管得严,哪有什么练习册要写,只会想起小卖部的零食、食堂吃啥菜,手里钱够不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