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剥好的干杜仲皮价格虽然比不上海金沙,价钱不低何况这个上称。
可惜一棵树只能割一节,唐糖打算回去让爸爸多种一些。
傍晚老太太晚饭早已做好,在院门口往远处张望,父女两人迎着夕阳归来。
唐糖提着一斤鸡蛋糕献宝似的给杨老太看,“奶,我回来了,给你买了好吃的哦!”
“买啥鸡蛋糕,尽花冤枉钱,药材卖出去了?”
老太太接过鸡蛋糕瞪儿子一眼,收却很诚实的拿了两个出来,给两人各分一个。
“呜~真香。”
“卖出去了二十块钱一公斤,总共六斤多。”
杨老太正用手接着,孙女掉下来的残渣,听到这话手颤抖,倒抽一口凉气。
“十块钱一斤?早知道当时多弄点,”老太太拍拍大腿恼怒。
“奶,我们明年多弄点,我还问了好几种药草也可以卖。”
“还是我大孙女有出息,不像你爸。”
杨老太接过钱,小心装好,回屋打了两个荷包蛋,犒劳大孙女。
晚上躺床上唐糖准备改造爸爸,自己这一代多数家长实行的是打压式教育。
跟别家孩子比优秀,控制、洗脑、抱怨、否定一连串招数,永远都是孩子亏欠他们。
平时打压,面对外人时又捡起面子吹牛夸大,推自己出去表演。
总是说为了你我怎么样,指责不关心体谅他们。
尽管爸爸没管自己,不给钱花,少不了他在电话里说教,过年少不了他的指责。
“呜呜~呜哇~哇奶~呜啊”唐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双脚蹬踢着被子,脸上涨红。
“呜呜~爸”
杨老太边摇边喊唐糖,试图把她唤醒。
唐朝文拍门,“妈,唐糖咋了。”
杨老太看叫不醒,立马点上煤油灯打开门,“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魇着了,喊不醒,要不要去岔路口喊喊魂?她经常做噩梦可能是魂不稳”
唐糖正好醒来,睁开眼迷茫看着两人,两人脸上满满的担忧。
看见唐糖醒来,两人靠过来,关心询问道:“做噩梦了?”
“爸,我刚刚做梦了,梦到我们家是全村最穷的住牛圈,村里低保户都不肯评一个。”
“梦都是反…”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闺女哇哇大哭,边哭边嚷。
“呜呜,奶身体一直不好,还把我放大姑家,天天被打饿肚子,书也读不起,你一直打工不回家也不管我们,自己天天抽烟得了肺癌,一辈子没结婚没儿子…好穷啊奶药钱都拿不出来…”
唐糖胡乱扯,把情况说得很严重。
“不可能”
杨老太反驳,自己怎么可能没大孙子。
唐朝文摸摸耳朵,也不愿意相信,轻声嘀咕,“这…你这孩子说啥呢,谁教你的?说自己这辈子都没儿子,怎么可能。”
唐糖抽噎地问道:“爸你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了,那你生我下来干什么?”
唐糖上辈子就想问,不管自己,为什么要生自己下来,如果能经过同意就好了…那样自己不要被生下来。
“爸,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们只要能赚钱就行,要真连药都买不起绝症更拿不出钱 ,要是知道怎么办哦!”唐糖发出悠悠的声音。
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啥都做不了,奶那身体更不行,赚钱这事必须爸爸来。
唐朝文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总觉得唐糖道破的就是事实,自己在外面确实不会想到家里。
反正孩子有妈带,她还年轻不用自己现在养老,张英跑了还能找其他女人,不缺她一个。
杨老太扯着唐朝文到旁边,“你说姜姜是不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她哪知道这些,要不然天亮你去请施婆婆来喊下魂?”
看唐糖的眼神全是探究,这事太玄乎了,改天得让儿子去烧个蛋。
“行,我看她最近不对劲,三岁都还差点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这些。”
唐糖可不怕,自己是原装的只是多了一段记忆,这就是自己身体,难道二十六岁的灵魂还会和两岁多的自己不契合?迷信要不得。
施婆婆是村里的神婆,无儿无女听说能通灵,村里没人举报搞迷信,碰上给小娃喊喊魂收点钱,加上是五保户,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晚上施婆婆来到家里,看到唐糖就说被吊死鬼上身了,得先把它收了再喊魂。
唐糖满头黑线一点不慌,坐在凳子上看好戏。
只见施婆婆从兜里掏出糯米、大蒜、符纸,让杨老太准备一碗米。
抓一把糯米泼甩向唐糖,连串咒语从她薄得看不到唇的嘴里出来,示意唐朝文点三炷香插入米中。
“你去旁边岔路口烧点纸钱,记得备点饭菜给人家,吃完送走。”
严肃跟杨老太交代,“你找件娃儿的衣服,等他烧完就喊名字。”
一堆法事做下来唐糖已经睡着,三人一阵忙活喊了三次魂,说魂归位了。
走时掏出符纸给老太太,“给娃儿带三天,烧成灰化水喝下去,魂才算坐稳当。
杨老太千恩万谢送至院门口,掏出二十块给施婆婆,俩人推脱一阵她吃收下。
被当成是鬼上身唐糖决定从奶奶这边下手,老太太迷信严重更好忽悠。
天冷加上没通电,点煤油灯浪费,家家户户除了几家年轻人在打牌,其他七八点就已入睡。
唐糖心里一直记着事,不敢睡死,半夜又闹了一出,这次动静比前天小很多。
唐朝文打牌还没回来,唐糖凑到老太太怀里哭,边哭边哼哼唧唧编故事。
“奶~呜呜,我跟你说刚刚梦到爷爷了,说爸爸不孝,老家房子没了,不给我们钱也没人给他们烧。
其他家修大房子,搬到城里住给祖坟修墓碑,家里田地他不管全被二爷爷家抢走,后悔年轻时帮扶白眼狼让你受委屈。”
最后这句简直是绝杀,其他说不到老太太痛处,说田地被二弟家抢了她是相信的,家里人口少儿子不管事,虽然她不承认潜意识里担心田地保不住。
说他没孙子肯定不相信,毕竟爸爸年轻找生就事了,爸爸不管事的模样她实实在在看到的。
“真梦到你爷爷了?他好不好?”
老太太她眼角湿润,几乎一瞬间哽咽出声,满腹委屈。
“天杀的抛下我一个人,这么多年没入梦一次,看着他弟弟全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死了才看清有啥用。”
伸手帮她擦擦眼泪,唐糖下了一剂猛药。
“爷爷说二爷爷家孙子要出生了。”
老太太身体僵住,虽然从侄媳妇怀孕后,二弟家孙子出生是早晚问题。
现在孩子爹托梦,抢田地家产让人浮想联翩。
“奶,不能人爸出去玩了,你看看咱家房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下雨,堂屋被拆那边腐朽得不成样子,夏天多下几次暴雨就垮了。”
杨老太在黑暗中没好气道:“脚在他身上我要管得住还能让他跑?”
唐糖接连打哈欠揉揉眼皮,“不管是装病,还是干啥过完年想办法不让他出去,他出门打工回来一分钱也没有,上次给你的两百差不多拿回去了吧?”
“你咋知道那么多,爷爷交你的?”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