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先前堂上那名被诬陷的那名书生。
看来自己平日里在青云山的无敌领域内待惯了。
这出了无敌领域,警觉性都降低了很多。
“你跑来做什么?”
看着一脸忐忑的白面书生,张道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倒是想看看这文弱书生到底想做什么。
王介甫看了看张道脚下的两名老者,咽了口唾沫。
“小生桃源学子,王介甫,见过这位,前辈!”
“哦?前辈?看来你刚才都看到了?”张道笑着指了指地上两人问道。
“小生,小生……”王介甫顿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刚才他在堂上被张道出手间接救下,本是充满感激。
可当听到张道竟然直呼官家姓名,还强闯内苑之后,顿时跪不住了。
本着为君父护驾的心思,急忙起身跟在张道身后进入内衙。
有着张道前头的霸气,他在经过一众护卫之时。
那些侍卫只以为他也是一起的,并未阻拦。
当他看到张道只手一抬,那两名自天而降的老者便倒在地上无了声息。
如此神通吓得躲在一旁的他魂飞魄散,这种神通手段哪能是凡人所能有的?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继续上前救驾之时,可发现张道并未进入官家驻跸之所。
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转眼之间,自己竟然被那位前辈高人发现了。
这让他有些惊慌不定,但也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就在他想着如何回话才能不惹怒这位前辈之时。
却是听得那位前辈开口。
张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那书生一眼,“桃源书院,王介甫?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王介甫嘴角抽了抽,正欲说话。
张道却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指着王介甫问道:“你可是江西人,名为王安石,字介甫?”
王介甫闻言下巴都惊得快掉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开口道:“仙,仙,仙,仙人啊!前辈当真是仙人啊!”
“介甫是小生的字,出门在外小生为了避免麻烦,才用的化名,只是不知前辈,不,仙人,您,您怎么会知道?”
什么前辈仙人的,听得挺乱的。
不过看到如此历史大牛如此失态,张道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于是不禁得意地笑道:“你不都说了我是仙人吗?知道你的身份,似乎也不足为奇。”
王介甫,不,王安石微微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又有些疑惑问道:“您,您真的是仙人?可是前几日开封盛传的那位青云上仙?”
“呵呵,不像吗?”
张道一提衣摆,随意地坐在台阶上,笑着问道。
眼见王安石如此年轻和震惊,张道内心却是开心不已。
王安石他身为九年义务教育的接受者,怎会不知?那可是后世比起范仲淹名气还要大上几分的‘执拗相公’啊!
王安石此人可是在熙宁二年主持了朝堂变法,什么后世耳熟能详的青苗法、保甲法、市易法等等,都是出自王安石之手。
所以,面对如此年轻的王安石,若是能将其收在朝堂,跟随接下来的新政历练上几年,便又会是朝堂上的支柱。
眼见王安石有些惊异地说不出话来,张道笑着问道:“你不是江西人吗?怎么会来到酸枣这边?”
王安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抱拳道:“小小,小生此来酸枣是为探访朋友的,可为寻到人,听得城外不让百姓收庄稼,这才暂留了几日,想着多体察些民情。”
“未曾想,竟会遇到先前之事。”
张道微微点头,年纪轻轻,便心怀百姓,不愧是未来能够成为变法改革开天辟地之人。
对于历史上这样优秀的人,张道是心怀尊敬的,也会多一些耐心和时间。
就比如先前隋元边境的李世民。
张道微微点头,问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很不错!那你的万里路,体察到如今的宋国了吗?”
王安石闻言先是一愣,他不明白一位神通广大的仙人问这些做什么。
在他看来,仙人不该就是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吗?
怎会理会世俗中的王朝之事?
不过,王安石还是垂头认真思索了一番。
这才开口说道:“在小生看来,如今我大宋,似乎病了。”
“病了?”张道眉头一挑,来了几分兴致,“仔细说说。”
王安石内心顿时觉得自己是遇到知音了,喜出望外!
急忙面露喜色道:“是,上仙且容小生娓娓道来!”
于是,在张道面前,王安石便开始抑扬顿挫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一一敞开来讲。
从地方吏员,到县府衙门,从民生军事,到官制军武,口若悬河,畅所欲言。
虽然在张道听来有些地方的见解,显得还是有些青涩。
但张道自己是站在几千年的历史之上,面对着各个王朝兴衰。
而王安石则不同,他是自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看出来的。
从无到有的见解,这个过程远远比从一到二要困难的多。
即便眼下的王安石虽然还是显得政见青涩,但很多地方还是让张道听得连连点头。
只觉让自己也受益匪浅。
看着说完后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王安石,张道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王安石之所以期待。
不是为了他自己。
而是想让他的见解,通过自己能够出现在朝堂之上。
真真正正地造福于民,这是真正的赤子之心!
想了想当前的开封朝堂,以及历史上的事情。
张道问道:“范相公的新政已经有些日子了,介甫你怎么看?”
王安石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才道:“恕小生狂妄,在小生看来,范公的新政虽有可取之处,但……”
“部分改革在执行过程中,权衡了太多,也导致新政面目全非,失了原有之意。”
“恕小生狂妄,如此一来,再再加上朝堂上对官家的制衡,怕是对大宋如今的病患,很难奏效。”
“很有可能,便是落得政毁人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