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看到傅华坐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傅华也点头回应,笑着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鑫林发展的蒋若兰蒋总啊?”
女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傅华一眼,说:“你认识我?”
傅华看自己蒙对了,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说:“我们并没有见过面的,我只是听同行们说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来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女总经理,看今天的来宾感觉就您很符合这一点。”
蒋若兰笑了:“你很会说话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傅华,熙海投资的。”
“哦,我说呢,原来是熙海投资的傅董啊,不用说了,一定是你们那位董建国先生跟您介绍过我。”
傅华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冰雪聪明啊,一个熙海投资,她马上就联想到了董建国身上。
这时主办人邀请黄珂做开场演讲。黄珂接过去话筒,笑了笑说:“其实呢,我就是一个退下来的老头子,不过是在这个行业中混的日子多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真知灼见的。主办方让我来做这个开场,让我多少有点惶恐啊。”
既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危言耸听,黄珂的话淡淡的像聊家常,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但是现场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要听一听黄珂对眼下地产行业和地产发展政策的看法。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倒不是说他讲的就一定是正确无比的。而是他的话中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即使你认为他讲的是错误的,但是在眼下这一刻,你却是不能不尊重他的。
黄珂的话不是很长,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主要谈了一下宏观调控之下房地产要如何发展的问题,有点高屋建瓴,指点江山的味道。看来黄珂即使已经身不在其位了,那种在上位者的气魄还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北京地产界有名的人物做了演讲,虽然内容并没有发人深省,但每个人的观点都很鲜明的。他们对地产界未来的发展有的看涨,有的看衰,每个人都提出了足够的证据来支持自己,截然相反的观点相互交锋,倒还真是有了几分华山论剑的味道。
结束的时候,傅华本来是想去跟黄珂打声招呼的,但看会场上很多人都围着黄珂要跟黄珂交流,他也就作罢了。傅华和蒋若兰一起随着人群往外走,这时他才发现蒋若兰身边还跟着以为三十左右岁样子的男子。男子对蒋若兰神态比较恭敬,似乎是蒋若兰的下属。
傅华就笑着对蒋若兰说:“您带的这位是?”
蒋若兰笑了笑说:“这是我公司的销售经理李东升,我带他来,是想让他跟我一起开开眼界的。”
李东升笑了笑说:“今天确实是开了眼界了,那些大佬真的是……”
傅华并没有去听李东升说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李东升这个名字上。他好像是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跟这个名字关联在一起的事件却不是正面的,好像是这家伙私刻公章,想要骗取公司客户的房款。结果事机不密,被公司发先给开除了。
当然这件事只有很少范围内的人才知道真相的,那家公司为了不影响声誉并没有公开这件事情的。这种人一般都是被公司深恶痛绝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李东生是不是他听说的那件事情的主角。
傅华就笑着问道:“李经理什么时间加入鑫林发展的啊?”
“他是被我刚刚聘用的,”蒋若兰笑着说,“傅董可别打他的主意啊?他可是我发现的人才。”
傅华心说这种垃圾我清理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打他的主意呢?不过究竟要不要提醒一下蒋若兰,像李东升这种有劣迹的人一般是不能用的,傅华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他很怀疑这个李东生是余芷青安排进鑫林发展的,好到时候坑上余其平一把。
这种事情余芷青一定是干得出来的,他前段时间处心积虑的要对付余家父子,暗地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布局。当时那个余则通身边叫做珊迪的女人就很可疑。她在余则通感染上艾滋病之后,就神秘地从鑫林发展北京公司消失了,很难说她不是余芷青安排让她传染余则通的。
回了公司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那个在他面前提起过李东升的朋友,他想确认蒋若兰的这个李东生是不是就是那个李东生。
朋友听完傅华的意思之后,就笑着说:“当然是那家伙了,北京地产界就这么大点地方,哪有那么多叫李东生的啊?前几天我才听说他被鑫林发展给聘用了。这种事情也就是鑫林发展这种外来户才会上当的。”
确认了之后,傅华就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点破这件事情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把余其平当做是敌人呢还是朋友。这会不会是余芷青布的一个局。不过有一点傅华是很清楚的,如果被李东生得手的话,余其平这一方肯定会伤到元气的。
傅华的心中对余其平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他没有忘记余鑫林临终的时候对他的拜托。余鑫林是希望余家的产业能够延续下去的。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老人在病房里抓着他的手的样子。
这种事情是应该点破的,不能让李东升这种宵小之徒得逞,不过要怎么去点破是需要一点技巧的。所以傅华暂时把这件事情放过了下来。
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有问题的还是重要岗位上的人是怎么通过入职前的调查的,会不会在公司之中有什么人跟李东升有着某种交易。就算是没有,起码鑫林发展的人力资源部门是失职的。
第二天上午,傅华那里也没去就呆在办公室里,因为昨晚的新闻已经说了,今天要开庭审理董某某了,他留在办公室等着看实况直播。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庭审开始了,董某某被法警押送上了法庭。
现场记者给了董某某一个大特写,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男人出现在镜头里,满脸的皱纹,满面的沧桑,与以往在媒体上露面的董某某的形象真是天地之别。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傅华感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物此刻真是像一条丧家犬。
傅华就没有心情继续看审判的全程了,董某某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看对手山穷水尽,傅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由董某某的白发傅华又联想到了在余鑫林葬礼上看到香港四大世家一些代表人物头上的白发,这些曾经的风云人物也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
这些风云人物接连的谢幕,似乎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现在这个世界不再属于草莽英雄了,而是开始逐步规范,社会进入了有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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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场主题是中国陶瓷珍品的拍卖会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台上的拍卖师紧盯着台下观众的反应,嘴里不断地报着价格。林枫手里拿着009号的牌子,静静地坐在会场的一隅,虽然不断地有珍瓷被别的买家拍下来。但他并没有举过一次牌子,因为他知道正常拍卖会的高潮还没到,他想要的那件东西还没有登场。
林枫想要的东西是一只粉彩婴戏天球瓶,拍卖图册上清晰的介绍了这只天球瓶的详细资料,清乾隆款,高51cm,口径11.3cm,足径18cm。瓶直口微撇,直颈,球圆腹,卧足。
瓶上以粉彩描绘纹饰。瓶身绘两棵青松下嬉戏的婴孩,或放鞭炮,或敲锣鼓,或吹喇叭,或骑木马,或举旗,或提灯笼,场面十分热闹。旁边衬以梅花山石,点出”闹新春”的主题。外底署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此器高大稳重,婴戏图中人数多,场面大,远胜于清康熙、雍正朝同种装饰题材的瓷器。
这件东西曾经是林奇耀的藏品。据他父亲讲这东西是他爷爷从一位流落到香港的太监手里买下来的,是当年末代皇帝溥仪白赶出皇宫的时候,这名太监趁乱从宫中偷出来的。至今故宫之中还有一只跟这只瓶子一模一样的天球瓶。
林奇耀当年买下这只瓶子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是后来生意失败需要资金救急的时候,却是以不到一半的价格出手的。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这件东西重新出现在了香港。
林枫之所以想要这件东西,并不是因为他热衷收藏,他对这些过去时代的旧瓷器一点也没感觉有多好。但这件天球瓶对他来说确实有标志性意义的,买下这件东西意味着林家在收复失去的东西,标志着林家在香港东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