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士兵们神情严肃的说出停堆时,张玉林立刻想到末世后,国内的核电站也曾自动停堆,不过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有江水循环冷却,并不会造成堆芯融化的严重后果。
而且像核电站这种单位,国家肯定第一时间会派人接手控制,反正直到她离开时,核电站一切安好,想必已经有人妥善处理过了。
但换成现在的核动力航母,情况又有所不一样。
其实说白了,不管是常规航母,还是核动力航母其作用都是烧开水,再利用蒸汽轮机推动设备运转。
区别只是燃料不同,一个烧的是重油,另外一个却是铀235核裂变。
这两者之间各有优缺点,但核动力航母在续航能力上占据着绝对优势,而且相比于常规航母而言,采用核动力后,多余的空间能够带上更多航空煤油。
可它的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特别烧钱,不仅是在建造之初,就算是后期维护费用都高得离谱。
哪怕是航母退役停堆,其反应堆的拆解不仅是世界难题,还需大量资金进行维护,否则核物质泄露又是一桩危及子孙后代的大事。
“停堆也不算啥吧,”张玉林虽然不是物理专业,但也知道停堆之后还能再次启动嘛。
陆逸尽职做着翻译,将士兵的回答进行转述,“他们说直接进行冷停堆。”
核动力航母在服役后,除非进行大修,否则靠岸停泊都是热停堆,即反应堆维持最低功率运行,将产出的热能转化成电能,化身小型核电站。
如果不做任何循序渐进的准备,直接冷停堆的话,还在高温状态下运行的设备,必然会受影响,想要再次启动又得花大量时间,而且弄不好就真变成原子弹爆炸。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更别说是与核相关的人才,哪怕是在和平时代,这样的专才也不多啊。
张玉林搓搓手,期盼地问道:“那什么时候动手?谁动手?”
现在是白天,他们的救生筏就在试车台下面,颜色挺醒目的,若不是丧尸怕晒,指不定早已被发现。
为了便于隐蔽,还是晚上行动才好,接下来他们商定好了具体逃跑路线和行动时间,至于关停核反应堆这种技术活,还是交给他们这些专业士兵处理。
随后,他们便一起去餐厅吃早餐,船上的人类不少,也有专供他们的小厨房,打饭的厨师见到陌生脸孔,一点儿没起疑。
毕竟和丧尸生活在一起太危险,每天都有人不慎死在丧尸的爪下,这点就连丧尸王都没办法。
它是可以禁止丧尸主动杀害人类,但架不住人类没抗体啊,不经意间的小小皮肤损伤都能造成减员。
丧尸王看到感染的人类,既喜且忧,喜的是王国人口增加,忧的是专业人才越来越少,以后谁来操纵大型设备?
它命手下的人类顾问团到处搜寻幸存者,将搜来的合适人才带到航母上,由于每天都有新面孔士兵来,厨师也懒得费心交朋友。
张玉林学着别人的样,拿着托盘打饭,在末世背景下,还能吃上面条、火腿肠、水果等食物,伙食相当不错啊。
要不是这边大陆已是丧尸的天下,确实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平原地区多,随便种种庄稼、搞搞养殖业,就吃喝不愁。
用过饭后,张玉林就要回去继续当实习保姆,几名士兵再三交待她,千万要控制住情绪,丧尸王的感知力超强。
“知道了,我回去就睡大觉,睡醒跑路!”她说完,想想还是不保险,掏出止汗剂,将身上的体味盖得严严实实。
沙发上睡觉不舒服,但张玉林困极了,睡得极沉,反正她只是打下手的,孩子哭闹有专人过去照应,便心安理得躺着。
醒来时,便见睡在沙发上的两名保姆不在,她也没在意,可能是刚才小孩哭闹,在卧室里忙着哄娃呢,她也乐得清闲。
自行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补上一些止汗剂。
忙完出来,便见一名丧尸径直走进卧房,片刻后,便拽着其中一名保姆的脚踝,倒拖着走出去,地面留下长长一条血迹。
而另一名保姆神色自若地去卫生间提来水桶,将抹布塞到她手里,说了一句,意思很明显,让她把地面清理干净。
张玉林也看过不少血腥杀戮的场面,但这次的冲击力特别大,明明看着是温馨的一家三口,转眼间就把照顾它们的保姆杀了,简直毫无人性。
不过跟丧尸讲人性,她也是昏头了,张玉林老老实实擦地板,一直擦到卧房,才知道保姆的死因。
只见小丧尸正抱着颗人心咬着玩呢,也难为这么小的牙啃都啃不动,只涂了满脸的血,妇人和丧尸王还在一旁看得直乐呵。
许是张玉林震惊的情绪太过外放,丧尸王冷冷地瞪她一眼,随后抱着儿子和老婆去甲板吹风,享受天伦之乐去了。
“什么实习保姆的,原来竟是储备磨牙棒。”张玉林发现这份工作不好干啊,稍不留神就没命。
待她小心擦完,原来的保姆又指使着她洗床单、换被褥,还要给它们一家做饭,做饭其实挺简单,就是类似刺身的做法。
有丧尸把新鲜食材送来,她们就负责切片、摆盘,还要摆出花样,让人一看就觉得贵的那种。
由于语言不通,张玉林只顾着切鱼片,而保姆也估摸着她活不过两天,实在提不起聊天的兴趣,在一边忙着调各种蘸汁。
做好的菜一盘盘摆上餐车,就剩最后一个食材处理完就可以结束,张玉林伸手打开盒子,不禁愣住,左看右看都不对劲。
食材是一条冰镇的粉色舌头,俗称口条,这倒不稀奇,奇怪的是大小,比猪、牛的小些,形状上也不像其它食草、食肉动物。
她脑中突地升起一个恐怖的想法,张玉林取来不锈钢锅盖,伸出舌头照了照,没错,非常像。
旁边的保姆见状,亦伸出自己的舌头,又指着餐车上的盘子,而后指向自己大腿、肚子等部位,嘴里嘀嘀咕咕做着解释。
果然如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