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我是病人,资本家也不会这么没人性地让病人干活。”小游抱着扶手,死也不肯下车。
张玉林摸了摸头上的三根冲天辫,阴恻恻地笑了,“病人,我们这里病人还少吗?”
末世之下,谁没生病?虽然生理疾病没有,但心理疾病可不少。
小游悔了,他后悔那天晚上没有遵守交通规则,以致于现在身不由己。
“快点干活啊,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样歇的。”张玉林直接掰开他的手。
其他人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没一会儿就把他抬下车。
李阿姨到底心善,看着有点不落忍,“要不,让小游再休息一天?”
“对,我要请个病假。”小游不禁感激涕零,这车上也不全是坏蛋,还是有好人的。
此时虎头开着越野车冲过来,大喊道:“大家快点,山寨镇的丧尸出发了。”说罢又急急倒车,继续监视丧尸群动静。
“小游啊,可不能再歇了!赶紧干活。”李阿姨脸色一变,立时化身监工。
张玉林蹲在他身边,好心劝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你也蹦不了我,再不开路,就只能在丧尸王的肚内再相会了。”
小游还是不服气,“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不干活?这不公平。”
“谁不干活?你说说。”张玉林愣了,这车上就连大黄,作为一条狗都要值夜呢,还有不干活的人?
小游环视四周,见围观众人好像都有职务,有水工、保洁、保安、厨师、维修工、电工、焊工、司机等等零碎工作。
就连小雪一个女孩,也要时不时地表演节目,给众人带来一丝欢笑。
他突地眼前一亮,指向抱着洋娃娃的牛莉莉,一脸得意道:“她每天啥活都不干。”
“嘤嘤嘤……”牛莉莉被他一指,双眼立时含泪。
张玉林头皮都麻了,一蹦三尺高,抱住牛莉莉死命劝道:“菲菲,下手轻点,别打死了,他还有用。”
小游见众人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他,一脸懵逼,“怎么?我说错了吗?”
这人虽说是女的,但也没见她做饭、洗衣啊,就连丧尸的老婆,也做一些手工活呢。
就她每天抱着洋娃娃,看看漫画,白裙飘飘,一脸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完了!”众人摇摇头,王成功抽出一支烟使劲闻闻,别到耳后,狠下心道:“杀了吧,还有我呢。”
虽然吊车是麻烦了点,但多试几次,总能成功。
小游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在看到牛莉莉时,一脸震惊,“啊……你是谁?”
“哎呀呀,太残忍了,都没眼看了。”众人双手捂脸,但还是忍不住偷偷从指缝中,向外观察。
画面太暴力、太血腥了,实在不符合主流价值观。
……
常风坐在副驾驶位,给鼻青脸肿的小游上药。
“嘶……”
“哎呀,疼了吧,那我轻点。”常风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动作更轻柔了。
小游一边操纵着吊车,一边不禁流下泪来,其实他现在不止肉疼,心也更疼。
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位扫地僧般的存在,脸被打得好痛,心里也哇凉哇凉的。
“哎~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招惹菲菲姐呢?”
小游用袖子一把擦去委屈的泪水,他没有想不开,只是眼睛被屎糊了。
常风把药箱盖好,“好了,以后你要小心点,不要得罪人了。”说罢推门下车。
“唔唔……好丢脸,被女人打不说,竟然还打不过,唔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四下无人,正适合嚎啕大哭。
“呃……你怎么还没走?”小游一脸泪水,惊愕地看着杀个回马枪的常风。
这就有点尴尬了。
常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哦,我是来提醒你的,狗也别得罪,好了,话说完了,你继续吧。”
“唔唔……,被女人打,还被女人看到糗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小游认命地在前面开路,众人便在后面或坐、或站地当监工,反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吊车干活是老少咸宜的节目。
查看丧尸动静的几人开车回来,见大家都在此处,便下车和大伙一块儿坐在马路牙子上。
张玉林瞥了他们一眼,随口问道:“山寨镇丧尸还没来吗?”
虎头笑了笑,“也不知它们吃啥了,走路跟老牛拉破车似的,没个两三天过不来。”
“哦。”这样也好,至少给大家争取到一些时间。
“给,送你的!”陆逸把一个透明袋子递给张玉林。
“啥玩意啊,黑乎乎的。”
张玉林拆开包装一看,原来是一顶假发套。
“切,我不要,我有头发,在这呢。”张玉林骄傲地冲他晃了晃锃亮的脑袋瓜子,三根小辫也随着欢乐地摇摆。
陆逸的拳头不自觉地硬了,他忍下火气,咬牙道:“这个好,戴上好看。”
书上不是说,女人都是爱美的吗?为啥她的脑回路与众不同。
“不要,戴上影响发育。”
“啥?”
张玉林不乐意了,“啥什么啥?你看看森林里有阳光照到的地方,树木是不是特别茂盛?”
“好像是的,但跟这有什么关系?”陆逸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
这好好的,咋又扯上森林了。
张玉林白了他一眼,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吧,“知道光合作用吧。”
“知道吧,……不是,你有话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陆逸急了。
张玉林好脾气地解释,手指着三根毛道:“三棵参天大树”。
又指了指光溜溜的头皮,“正在睡觉的草种,多晒太阳,才能长得出来。”
陆逸被她的言论惊得魂不附体,这得是幼儿园毕业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陆逸怎么劝,张玉林就喜欢顶着三根毛到处乱蹿,让脑袋全面接受阳光雨露滋养。
虎头见陆逸很生气,不解道:“初看有点丑,看久了还蛮可爱的,就像年画娃娃,何必逼她呢。”
“那是什么鬼玩意,一个女人那样的发型好看?”
“你那是偏见,再说她是生病了,以后会长出来的,给点时间嘛。”
陆逸见虎头这样,实在不服气,他作为一个富二代,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哪个不是秀发飘飘,气质婉约。
偏偏遇上个大傻蛋,脾气臭就不说了,竟然还没半点美感,哪里像个女人。
当晚,月黑风高,从1号车下来的陆逸,用备用钥匙开了2号车门。
值夜的大黄歪头看他,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坏事,手里还拿着把亮亮的东西。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