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白悟的知识储备和理解,这个时候的黑人应该主要集聚在非洲一带,也就是在东半球西南的印度洋和大西洋之间,他们出入于非洲的大草原和原始森林,靠捕猎各类飞禽猛兽维系着族群的生生不息。
白悟猜想,不管这些非洲土着的黑人兄弟们生活如何闭塞,一定也有自己的语言,那就是斯瓦希里语,斯瓦希里语是白悟前一世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等非洲诸国的官方语言,至于如今在非洲国家大行其道的法语、英语乃至葡萄牙语、马达加斯加语等,那是后来英法等国崛起后开启了非洲殖民时代的结果。
斯瓦希里语白悟连听都没听过,又哪里会说,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吹牛的效果。
反正没人听过斯瓦希里语,用他们同样没听过的英语冒充,无伤大雅。
对于一名医科大学本科毕业英语过六级的白悟来说,已经掌握了海量的英语词汇和短句,就算让他面对面和一个老外侃上几句,也是“no sweat”。
“吾王,预先申明一下,黒肤人族的语言我也会得不多,不过,我会尽量!”
“白大人随意!”
“吾王请提问!”
“提问什么?”
“你可以问我一些词语,我用黑人族的语言给你翻译。”
嬴政摩拳擦掌,眼睛一转,看到斜对面的赵姬,正要开口,蓦听到王贲大声问道:“婆娘怎么说?”
白悟脱口道:“wife。”
“娃依父?”嬴政开始默念,并强行记住。
王翦也蠢蠢欲动,忙插话:“父亲怎么说?”
“father。”
“罚责儿?”嬴政心中默念几遍,也记住了。
吕不韦不甘默默无为,见缝插针:“少女呢?”
“girls。”
“哥死?”嬴政脑力全开,在极力记住白悟所说的每一个所谓的黑肤人族语。
“昨日。”李斯不慌不忙道。
“yesterday。”
“噎死他爹?”
看殿内气氛一片热烈,荀子不想给人落下与白大人心生嫌隙的话柄,眉头一皱,想到一句话,当即也提问道:“‘我有一双勤劳的双手’,此话黒肤人族如果说?”
他的这句话颇有深意,暗讽白悟不学无术,根本不靠双手劳而所获,而是靠嘴皮吃遍天下。
白悟可没想那么多,开始组织语言。
这之前,人们问的都是词语,唯有荀子的提问第一次采用了长句,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迫切地射向白悟。
略一思索后,白悟答道:“I have two hands。”
“俺还来偷汉子?”嬴政翻了个白眼。
……
这场类似于答辩会的专题演讲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白悟几乎对答如流,直到众人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提问,气氛不知不觉陷入缄默。
在暗自佩服的同时,所有人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该不会是这位白大人在胡诌吧?’
可是,谁也拿不出证据。
正在此时,少年嬴政不慌不忙说道:“白大人,你所掌握黒肤人族的语言在本王看来,并不难啊!”
所有人一愣。
白悟心里也是一怔。
眼睛看过去,正见嬴政面露狡黠的微笑,当即明白了什么。
“回吾王,黑人族语言的确不难,正因为此,小人才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一些皮毛。”
“这样吧,本王考考你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嬴政,均都表情复杂。
就连赵姬都倍感诧异。
‘政儿这是要闹哪一出?’
从一开始把白悟带进殿内,善于察言观色的赵姬已感到她的政儿和她的这位相好的不太对付,隐隐的,她还能感到年轻的君王心中有一股恨意。
这种恨意,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最能感知。
“政儿,你要考白大人?难道你也会黑肤人族语?”赵姬始终面露微笑,生怕露出一丝的痕迹。
嬴政斜睨了母后一眼,语气淡淡道:“白大人教了这么多,本王就是再愚钝也记住了一些。”
众人心中又是一动:原来年轻的王之所以很少发话,是在苦记黒肤人族语?
此刻,除了赵姬之外人人皆很兴奋。
一方面,他们很想验证白悟到底是否真的掌握一门外语。
另一方面,他们惊叹少王工于心计的同时,更想知道他的学习能力到底牛不牛掰。
白悟已然明白了嬴政的用意,扬声道:“吾王,你就考吧。”
“‘噎死他爹’什么意思?”
‘噎死他爹?’白悟脑子急转,很快联想到他问的是“yesterday”,差一点没笑出来。
白悟端住,表情肃穆答道:“回吾王,昨日、昨天的意思。”
“婆娘、妻子怎么说?”
“wife。”
‘娃依父’,和嬴政脑中想的一模一样。
“‘俺还来偷汉子’是什么意思?”
白悟又是一愣,“俺还来偷汉子?”
白悟蹙眉。
王贲此时却异常躁动起来,这句“黒肤人族”语他印象很深,有一刻他恨不得脱口说出来,可当他看到少王对他微笑摇头,只得拼命忍住。
但是为了显示自己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他故意将一只手臂夸张地在空中划了一圈,然后一手扶额,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手臂挥动的轨迹,映入了白悟的余光中。
白悟恍然大悟,笑盈盈道:“我有一双手。”
‘尼玛,这黑肤人族语也忒标准了吧?’
心中一边吐槽,白悟嘴中同时大赞道:“小人万万没想到吾王竟然已熟记了短句,实在惭愧!”
嬴政洋洋得意起来。
“白大人,本王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哥死’是什么意思?”
“少女们。”
答案如出一辙,嬴政释怀的同时,心中一阵唏嘘。
‘这狗东西果然会黑肤人族语啊!’
‘否则,他怎么可能前后给出同一个答案?’
‘如果这是他的胡编,首先是需要编造很多的词汇,且还要编一些短语,那是多大的工程?况且这些词汇和短语都是随机提问,一个人怎么可能无聊到如此程度?’
白悟心中错愕不已。
‘与其说这嬴政小儿是在考我,不如说他在设法戳穿我!’
‘别说,唯有此法方能判断我白悟是不是在吹牛!’
‘特么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思虑如此深远,实在是令人恐怖!’
思虑一过,白悟打了个哈哈,恭恭敬敬稽首道:“吾王太了不起了,这么深奥的外夷语竟能在一个时辰不到,就学得一二,让我白悟惊叹万分,自叹弗如!”
“哪有一个时辰,分明是半个时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