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若鱼的加入,胜负的天平早已倾斜对方,或许,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已悉数被杀,而若鱼喊他,无非就是引君入瓮。
“白大师,我们离开之前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否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雷丹也一定会将你诛杀!”
白悟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夜火的声音传来:
“白大人,若鱼姑娘所说的都是真的,有她在,雷丹不会伤害你的。”
若鱼跟着喊道:“是啊白大人,很抱歉我有些话没和雷丹讲清楚,害得您受惊,实在对不起!”
白悟这才壮胆从高粱地潜出。
他选择了一处离打斗地点数百米的地方钻出,先是伸出脑袋偷偷观察一番。
马车周围簇拥着有不少人影,白悟稍稍心安,一踏上驰道,他便扯起嗓子:“夜火姑娘,你还好吗?”
“白大人,夜火无恙!”夜火远远地应了一句。
“你确信没被人胁迫?”
“没有。”
白悟依旧不放心,继续高喊:“你走到我这里来。”
夜火果真向白悟奔跑而来。
白悟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待到夜火走到跟前,白悟轻声问道:“若鱼说的是真话?”
“难道你心里就没点数?”
“此话怎讲?”
夜火一跺脚:“那若鱼姑娘一定是喜欢上了白大人,这才千方百计赶来,阻止了雷丹加害大人……”
“如此说来,若鱼对我并无恶意?”
两人一边小声谈论,已走近众人。
一个婀娜的女子快步迎向白悟。
“白大师,我为雷丹的事向大师道歉。”
月光下,若鱼抓着一把佩剑,站在白悟身前数米之远的地方,脸上充满了关切。
夜风徐徐,拂起她的一袭紫衣和一缕秀发,愈发衬托出她的飘逸。
“既然误会尽释,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悟说完对若鱼抱了抱拳,“若鱼姑娘,别来可好?”
“我很好。”若鱼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对白悟嫣然一笑:“我刚刚听说,白大师如今已一跃成了白大人,还是个监官,真心恭喜大人了!”
白悟一阵得意,不假思索走近上前,本想牵个手什么的聊表相思之情,忽然就看到对方手里的长剑,顿时大为忌惮,脚步随之一滞。
“白大人,你瘦了。”
“想你想的。”白悟脱口道。
若鱼脸一红,微微有些嗔怒:“白大师,你怎么就没个正经?”
白悟嘻嘻一笑:“姑娘离开的这些日子,我茶饭不思,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话说到一半,赶紧收口,紧张地躲到了若鱼的身后。
雷丹提着剑气势汹汹走来。
“若鱼,这厮就是个无赖,跟他费什么话!还是让我一剑结果了他!”
说着欺身而来。
“雷丹,你好固执!白大人于我们有恩,你怎么是非不分?”若鱼挡住了雷丹前进的步伐,继续斥责道,“我说过,白大人只是好奇,对我们并无恶意,你何必置他死地?”
雷丹怒冲冲抢白一句:“若鱼,你真是妇人之仁,你如果不杀他,迟早会后悔的!要知道他是第一个了解我们秘密的人,此祸患不除必将贻害无穷!莫非……莫非你真的喜欢上这个混球?”
“雷丹,你胡说些什么呢!”
雷丹冷笑几声:“早在雍城的时候,我就建议杀了他,可你非但不听我的还你处处袒护他,不是心动了是什么?!我就纳闷了,这厮有什么好的,无才无德还是个孬货,你看他这德性,躲在女人身后连句话都不敢说……”
“胡说!”白悟喝骂一声,连忙挺直身子,手指雷丹数落道:“无才无德的是你,你不但无才无德,还是个奸诈小人,不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好吧,既然你要杀我,就冲我来吧,我如果眉头皱一下就不姓白!”说完很有节制地闪到若鱼身侧,一边紧张观察着雷丹的表情,一边偷眼瞟了瞟右手边浓密的高粱地。
“那混蛋如果真的冲过来,大不了我再钻一次高粱地。”
雷丹却没有应话,又冷哼一声。
白悟一颗心彻底踏实下来,风轻云淡说道:“二位,我知道你们身负神秘使命,可我白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们的事我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如果提起,我白悟被雷劈死,走路摔死,喝水噎死……”
“好了,白大人休要再说,我若鱼还信不过你吗?”若鱼脸色缓和下来,对着白悟莞尔一笑:“白大人,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白悟脑子只是稍稍转了一下,便知道对方所指,哈哈道:“若鱼姑娘是指我欠你的仙草?”
若鱼点头。
“答应姑娘的事我一直记着呢,只是没有随身携带,要不姑娘随我回雍城?”
“这一次就算了,我还有未竟之事,不过白大人一定给我留着。”
“一定的!”
若鱼将佩剑挂在腰间,对着白悟深深一揖,庄重说道:“白大人你说过的话我希望你恪守!”
“姑娘放心,白悟一定信守诺言!”
“我再次对雷丹的冒失请求白大人包涵,咱们就此别过,希望咱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不等白悟作答,若鱼一挥手,和雷丹双双飞身上马,二人同时叱喝一声:“驾——”
马儿嘶鸣一声,奋蹄朝着废丘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马车停驻处,胡里正在给齐茂和那名叫庄射的侍卫包扎伤口,白悟上前探看,方知二人在交战的过程中手臂上均受了剑伤。
当得知二人并无大碍,白悟放下心来,恋恋不舍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若鱼的背影,钻进了自己的车内。
一行车马继续朝着雍城的方向连夜进发。
回到雍城的第二天,白悟带着一帮药工正在操作间忙碌,管家石仓快步来报,嫪府的大管家蔡庸来访,人已到了大门口。
出于对蔡庸的尊敬,白悟连忙出门迎接。
刚穿过前院盛满荷花的池塘,白悟就看到蔡庸领着一个女子迎面走来。
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材很胖,正诧异间,蔡庸高声笑道:“白大人,您看我把谁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