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奶奶的乖孙孙！笑一个！”院子里徐老太逗着婴儿车里的大宝。
“咿咿呀呀！”大宝挥舞着小手回应奶奶，婆孙俩其乐融融。
“呀呀！”小宝没人理会，吃着小手，一个人望着天自言自语。
奶奶几乎不怎么搭理小宝，只在人多时会象征性地捎带逗一下，表现自己是一位慈祥奶奶。
所以小宝现在很乖觉，不会主动去招呼奶奶，自己玩自己的。
“小宝！来，抱抱！”方姨忙完手里的活儿，把小宝抱起来。
“呀呀！”小宝见到方姨很开心，跟方姨说着自己的婴语。
“嗯，小宝真聪明！要会说话了。”方姨疼爱地抱着小宝。
平日里徐老太对小宝的态度，保姆哪有不清楚的，心疼小宝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多照拂。
握着小宝的两只小手，念道：“斗虫虫，虫虫飞，虫虫飞咯！”
方姨念着，做出夸张的飞走的动作，逗得小宝咯咯咯地笑。
简单的两句话，重复的都是飞走的动作，小宝一遍遍咯咯咯笑着，笑得很开心。
“嗯嗯…”大宝见妹妹玩的很开心，拉着徐老太的手要坐起来，他也要玩虫虫飞。
“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徐老太不满地瞪了一眼方姨。
徐老太才不愿意学着这些乡下妇人做这些无趣的游戏，显得自己很无知、可笑。
“俺们乡下逗孩子玩的。”方姨不好意思笑了笑，没再和小宝斗虫虫。
“呀呀！”小宝见方姨不说话了，呀呀催促着再来一遍。
徐老太在一旁瞪着眼睛，方姨只得教小宝学说话玩。
“妈妈！”方姨对着小宝念道。
“呀呀！”小宝念不出来，盯着方姨的嘴巴，呀呀念着。
“妈妈！妈…妈!”方姨张大口型，拖长音节教小宝。
小宝尝试着把嘴闭上，学着方姨发音，尝试几次后终于费力地发出“麻！”
“哎呀，小宝真厉害！对，就是这样的，妈...妈！”方姨很高兴，鼓励小宝再来一遍。
平时于娜娜在时，就喜欢叫孩子们念：“妈妈、爸爸！”
算起来，孩子们也学了有一个月了。
“麻…麻！”小宝终于蹦出类似‘妈妈’的发音。
“小宝真棒！”方姨激动地抱着小宝亲亲。
“咯咯咯…”小宝开心地笑着，‘麻麻、麻麻’地接着念。
小宝学的时候，一旁的大宝也仔细看着方姨的表情跟着学，很快也‘麻麻、麻麻’地叫着。
“哎呀，大宝也会喊妈妈了？太好了！”方姨惊喜道。
于主任回来一定开心坏了，两个宝宝都会喊妈妈了。
“哼！”徐老太不悦地哼了声，翻了个白眼。
小宝会喊她不高兴，没想到大宝也会喊了，徐老太心里更是一百个不乐意。
大宝是徐家的金孙，不但长得最像文彬，而且特别聪慧。
徐老太不喜于娜娜，很排斥孩子喊于娜娜妈妈。
潜意识里把大宝当成小时候的徐文彬，觉得大宝应该最先喊她才对。
“哪个孩子不会喊妈妈，咋咋呼呼地叫嚷，成什么话？”徐老太斥责方姨。
满心欢喜的方姨笑容僵住，尴尬地收起笑脸，默默抱着小宝不说话。
“你这孩子，奶奶白疼你了，天天辛苦带着你，咋不知道喊一声奶奶？”徐老太不满地冲大宝发牢骚。
大宝哪懂那么多？但看得出人的脸色。
见刚才还一脸慈祥的奶奶这会儿黑着脸训斥自己，大宝哇地一声，委屈地哭了。
“哭哭哭！真是没良心！叫你喊声奶奶就哭！喊声奶奶能要你命啊？”徐老太当着保姆的面丢了面子，冲大宝发火。
“你妈不要你了，自己跑到国外去，你还傻乎乎地喊她妈？她不是你妈！”徐老太越说越来气，开始胡言乱语。
这话把在场的两位保姆都惊呆了，这是大户人家的老婆婆说出来的？这跟乡下碎嘴子老太有什么区别？
“哇哇哇！”大宝委屈坏了，转身冲着叶姨举手求抱抱。
一旁的叶姨想要伸手来抱大宝，被徐老太瞪回去。
“奶奶！你叫啊！我是你奶奶！喊奶奶！”徐老太掰过大宝，生硬地命令道。
徐老太越是黑着脸，大宝越是害怕，不理徐老太，朝着叶姨张着小手，哭得打嗝。
“老太太，孩子还小，哪会那么多？慢慢来，别着急！”抱着小宝的方姨不忍心看着大宝哭，小心翼翼劝着徐老太。
“要你多嘴！把你能的！”徐老太厉声训斥道。
方姨吓了一哆嗦，低下头默默抱着小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自打于娜娜出差后，家里徐老太每天各种看不顺眼，指桑骂槐。
方姨知道徐老太跟于娜娜婆媳不和，奉行不掺和主家的事儿的原则。
方姨一直都是装迷糊，装听不懂，谨言慎行，只用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挣自己的保姆费。
可是今天徐老太当面训斥、呛人，还是让方姨接受不了。
现场气氛沉默、尴尬，大宝声嘶力竭的哭着，徐老太拉不下脸面哄孩子，两个保姆都默不作声。
小宝伸出手冲哥哥呀呀地喊着，似乎在劝哥哥别哭。
徐老太发了火，觉得很没意思，起身回屋去了。
叶姨见徐老太走了，赶紧抱起大宝哄。
摸了摸大宝的后背全是热汗，小脸蛋通红，额头上冒着细毛汗。
找来干毛巾给大宝隔在后背上，又用热毛巾给大宝擦脸。
“姐，别哭了！”叶姨拉了拉方姨，低声道。
“我没事！”方姨抹了抹眼泪，苦笑道。
俩人抱起孩子进了屋。
“你呀，冲孩子发什么火？”屋里的徐老爷子见老太婆进来，蹙眉道。
老太婆一天天的摔摔打打，像更年期又来了一样，徐老爷子也很烦。
“要你管！你倒是一天天的躲清闲，种花养鸟，装聋作哑的，文彬媳妇你是一点儿都不说说！”徐老太立马把火气撒到徐老爷子头上。
“你！无知妇人！人家那是工作，你瞎搅和什么？儿媳妇走的越高，沾光的还不是咱徐家？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徐老爷子指着徐老太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