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老者开口的刹那,他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东西。无论是那数百闻道弟子,还是讲道的老者,甚至山川草木,云虫树鸟,在方才那一瞬变得透明。仅有最下角,那个不起眼的弟子身影依旧凝实。
“这是,天大的机缘。”顾寒深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骇然:“以赵青云的层次,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等存在?”
“不对。”
不多时,顾寒便发现了异常之处,那讲道之人背后宏伟庄严的建筑所用的材料,绝非现在修行界现有的。而是早已绝迹的天青沉月石。而细细看去,这建筑风格也与现在有些不同。
“不会吧。”
蓦地,结合脑袋里某些神话传说,顾寒的脑洞简直大出了天际,迸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念头。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失笑说道:“怎么可能呢?”
“哥哥,什么可能?”燕儿这段时间吃好喝好,偶尔还能蹭点顾寒的灵物,营养已经逐步补充了上来,蜡黄的小脸也被红润所代替。估计这么下来,到了乾灵宗那里,燕儿就能完成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完美蜕变。
“没什么。”
顾寒想了想,忽然从储物空间内掏出一本书递给她:“这段时间,就看这本书。你也不想到了乾灵宗,什么都不知道,像个乡下丫头一样被人取笑吧。如果你在这个月内学会,吃透这本书。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的爷爷赵青云的秘密。”
“恩。”
燕儿点点头,她这段时间,在青山城可见过不少令她三观崩坏的事情。被赵青云精心呵护的赤子之心,早就在顾寒有意的引导下,变得面目全非不符当初。
到底是小孩子,在穿上绸缎罗裙,便不想在换回粗布麻衣。吃过山珍海味,就不愿再吃山薯菜饼。她很清楚,顾寒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所以为了不想在回到曾经那种境地,她必须要自己努力。
而且,她自小就不止一次的看到过爷爷那种落寞,绝望的表情。有时候甚至趁她睡着时,偷偷的出屋咳血。自从顾寒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记载着她身份的竹刻交给燕儿后。她对乾灵宗的印象就从原本的期盼,向往。变成了迫切。
期盼的是,她未曾见过的生母。向往的是市井传闻中,修士那神通广大的能力。她想得到那种能力,查出凶手,为父亲,为赵青云报仇。
这一点倒是多亏了赵青云,从小就有意的培养她的自立能力。所以在某些事情上,她还是有主见,有坚持的。
如果书名翻译成中文,估计不少人都听过,它叫做《厚黑学》
“记住,咬人的狗不吠。在敌人死掉之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世事无常,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无论再讨厌谁,也不要在人前人后道人长短。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不透风的墙。口口相传,总有一天对方会知道。”
“杀人诛心,莫要局限于刀剑。
对付心存牵挂的人,只要扼制住他的羁绊,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于心『性』坚韧的人,只要耐心等待,总会『露』出破绽。届时一击必杀,不留余地。
对付疯狂嗜杀的疯子,只要知道他的兴趣所在,就能驱使他做奴仆走狗。
对逐利之人,只要诱之以利,便可挖个坑等着他跳进去摔死。
世人在算计的时候,总想搞出天衣无缝,没有变数,没有漏洞的完美计划。但却往往忘了一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东西。越是细致,漏洞就会越多,变数也会越多。
所以无论做任何事,只要达成目的就好,莫要玩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的弯弯绕。那样容易阴沟翻船不说,一旦环节出错,更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若要杀市井凡夫,只需布置成劫财盗匪。若要杀大夫官员,则只消搞成刺客暗杀。一旦给后来人一个意向答案,他们就会不由自主的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直到碰上墙壁的时候,才想回头。届时……为时晚矣。”
这都是顾寒在闲时,给燕儿将的一些东西。至于是对是错,谁在乎呢?
世间的事,只有白痴才分对错,才分正义邪恶。
燕儿也问过他,为何突然这么多话。搞得好像生死离别,永世不得再见一样。
对此,顾寒笑了笑,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吃透这本书,当你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平稳的渡过了几天枯燥的日子。或许是老天也很无聊,这一天商队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徒然发现,前方的官道不知何时已经塌陷。前后扯开足有四五丈的距离。
表面看,是山体塌方。巨石滑落砸毁道路。
但顾寒怎么看,怎么觉得奇葩。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绝不是什么天灾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自然就是堵住他们这群人的去路。
只是,他感觉这位幕后黑手脑子似乎有点问题,你既然做戏,那就做的用点心好吧。
这座山峰表面平滑无比,中间部分,凹陷进去一大块。就仿佛这块石头是被巨手硬生生抠掉一样。你这么大一个坑在这杵着,告诉我这是天灾,是不是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他能看出来,那些经历丰富的云海商会的人,自然也不是瞎子。那管事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抬着头,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凹进去的大洞。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很快从最后面几辆马车中,掏出了他们的大杀器……组装好以后,足有四米长短,通体黝黑散发着阵阵寒意,类似地球古代那种攻城弩一样的东西。
但这玩意表面却被一层细密晦涩的青红符文包裹,尾端甚至还嵌着几颗晶石。两名护卫抬着一根大腿粗细,足有五米长的箭矢,将其推入凹槽,半人大小的箭头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泽,仿若毒蛇的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卧槽!”
顾寒目瞪狗呆的盯着这两架重兵器。一口气好悬没有提上来。
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这玩意给他的感觉。比上个位面中,狙击手发『射』的那颗子弹更加可怕。不……两者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
只见那商会管事谨慎的退后几步,让护卫扛着厚重的大盾挡在前面。深深的看了眼那个凹陷处,嘴角扯出一抹狞笑。
嗖……
狂风呼啸,仿若掀起弥天风暴。地面砂石泥土翻飞升腾,在短短一瞬卷成一条蛟龙,携裹着那根可怕的箭矢,发出势不可挡的嘶吼。狠狠的『射』了出去。
顾寒甚至都没有看到那玩意何时消失在凹槽中的,就见到山腰徒然鼓起,好似充气了一样迅速胀大。随后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滚滚碎石似江河决堤,滚滚倾泻而下。
音浪阵阵,余波涟漪圈圈『荡』开,浓烟尘雾弥漫升腾,良久不散。
半晌,躲在马车后的顾寒探出头,看到消失了半截的山峰,心里咯噔一声,变得哇凉哇凉。“这尼玛,导弹啊??”
感叹声还没走出喉咙,他再次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得差点没猝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