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槐林那边,晃晃悠悠亮起了一盏灯。
那盏灯亮起的同时,我就发现,槐林旁边有一座小草屋,草屋对面是一片晚熟的瓜地,那像是看瓜人住的窝棚。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夜司溟没有反对,只不过我比较谨慎。
我们俩继续往前走,穿过槐树林的时候,冷不防从身后的另一条小路上,走过来几个人。
我的警惕性很高,看见陌生人就觉得不安全。但是那几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望着我们看了两眼,出口打招呼。
看着他们的装束打扮,像是村里的“下力人”。
我对陌生人都有点抗拒,所以不太愿意搭话,几个下力人也走的累了,一眼看见远处槐林旁边的灯光,就打算朝那边走。
我放慢脚步,跟着那群人慢悠悠的走到后面。
我想的估计没错,槐林旁的小屋子就是个草窝棚,几个下力人过去敲门,破旧的小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我看见一个乱糟糟提着一盏煤油灯的老婆子,隔着门缝看那几个下力人。
山村里的普通人都比较热情,遇见能帮忙的事情,多少都会搭把手。
几个下力人说走路走远了,又累又饿,想进屋讨口水喝。
那门后的老太婆看上去有点磨叽,不过最后还是把人让进屋。
我跟夜司溟也走过去,走进后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
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
老太太鸡皮鹤发,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被煤油灯给刺的,眼睛里趟着浑浊的眼泪,视力不太好,把灯笼朝我们举着,问,我们找谁。
她这一问,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想了想,我就低着头对老太婆说我们是赶夜路的,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说完后,老婆子愣了下。
这老婆子有点不情愿,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沙哑的说了句进来吧。
低着煤油灯转身就走了。
这人家里没啥东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是土屋子,堆了一堆柴火,大晚上晾的衣服也不收进去。
跟着进到那屋子之后,看见一个嘴斜鼻子歪,手哆嗦在胸口的老头。
斜楞着眼正往我俩,房子里暗的很,看不清模样,但是我觉得那老头看着我们在笑。
“刚才喊你俩,你俩还不搭理人哩,这会儿不也跟来了?”有个四十来岁的下力人,看着很憨厚,见我和夜司溟也进屋了,就咧着嘴笑,转头对老婆子道:“大娘,锅灶都有吧?咱们带的有东西,借你的火做了,你也吃点。”
“有哩,有哩。”老婆子年纪很大,揉着眼睛道:“后晌儿子送来点肉,煮了一锅子汤,剩了一大半,这个天儿热着哩,放明天保不准就坏了,你们就着干粮喝了得了。”
几个下力人一听有肉吃,当时就乐了,不过心里有觉得过意不去,最后五个人凑了三十几块钱给老婆子。
老婆子接了钱,晃悠着去锅灶前头拿碗。
那个憨厚的下力人殷勤的帮忙,锅盖一掀,一股带着热乎劲的香味就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