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杨景行给姑娘打电话。
何沛媛接听就是质问:“才到?”
杨景行解释:“到一会了,怕你没洗完。”
何沛媛很不信任:“酸奶没忘记吧?”
“怎么可能。”杨景行恶心:“媛媛买的,我一路抱回家,刚又喝了一个。”
何沛媛没好气:“感觉好点没?”似乎后悔买东西期待没效果。
“好多了。”杨景行很期待:“问迪雅没?李顺凯知道厉害没?”
“你还敢问!”何沛媛好气愤:“害我挨骂。”
杨景行就问:“怎么了?”
何沛媛有些怨愤:“说他吐了一车,人都分不清还非要找地方洗车!”
杨景行哈哈哈得意:“所以我当时着急走,看样子就快不行了,还好撤得及时……大姨不会怪我吧?”
“鬼怪你。”何沛媛憋屈:“我妈怪我!”
杨景行想不到:“怪你什么?”
“怪我让你们喝酒!”何沛媛显然气鼓鼓:“我叫你们喝的?我没劝呀?”
杨景行讨死:“你是劝了,不过怎么说呢,这事毕竟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妈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杨景行!”何沛媛嚷嚷:“到底因为谁?就是你挑起来的!我妈还怕你受欺负,谁欺负谁呀?你要跟我妈作证!”
杨景行讲道理:“我挑起来的也还是因为你呀。”
“我要你喝酒了?”何沛媛牙痒痒:“嘴巴长我身上了?我妈要是看见你喝酒的样子……真是看错你了!”
杨景行着急了:“可别出卖我呀,也没天天喝。做人难,也不能让表哥看轻了,我怎么办?”
何沛媛委屈:“不出卖你,我就帮你挨骂?”
“好媛媛。”杨景行谈判:“就看在我今天都没亲到你的份上,我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何沛媛好像不适应无赖的思路,反应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辩论:“本来就不该让你亲……没欠你的。”
“是,我知道。”杨景行也动之以情:“我的意思是,当我拿起酒杯的那一刻,我是带着今天就亲不到媛媛的决心的,并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想喝酒。你说,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喜欢喝酒还是喜欢吻你?”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再传来的就是姑娘算得上阴沉的话语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景行不懂:“故意什么?”
“故意把话题……往歪处带!”何沛媛揭穿罪恶的语气。
“再给我个胆子。”杨景行简直哀叹:“我这一天都担惊受怕的,这么规规矩矩,牵个手都怕你多想了,我还敢故意往歪处带?”
“那你还说?”何沛媛觉得说得通:“你喝酒了你吐真言了,先前敢跟我爸妈说你没见过你表姐男朋友,不要脸!”
“这怎么不要脸了?”杨景行好苦恼:“我们说到这了,总不能以后都不碰这个话题吧?也没必要刻意回避吧。”
“就不碰!”何沛媛好像很坚决:“就要回避!”
“你也太在意了。”杨景行好像真是壮了怂胆:“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人之常情……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昨天我也自慰了,行了吧。”
好几秒,电话那头都是安静的,姑娘似乎都没呼吸。
杨景行还敢继续:“这就跟饿了要吃饭一个道理,我们吃的用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荷尔蒙分泌了也是通过合理途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边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杨景行呼唤:“媛媛……我很严肃地跟你说这个问题,如果这件事成了我们之间的隔阂,那我真是比杜娥还冤。”
“你流氓……”何沛媛好像是在伤心伤心的哭泣之间挤出几个字。
“是,昨天是我不对。”杨景行有点勉强:“就算是我耍流氓了,但是我真的想弥补,可以有个知错就改的机会吧?罪不至死吧?”
何沛媛又不说话了。
杨景行还分析:“当没发生就不可能的,我不能逃避责任,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呀,最基本的一点你要知道,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也是一时冲动……”
“你撒谎。”何沛媛的语气好失望甚至伤心的:“你根本没知错。”
杨景行很肯定:“我知错了!”
“那我问你!”何沛媛好像振作了一点:“昨天,你是不是当时就跟我道歉了?说你错了。”
杨景行是不是有点自豪:“是呀。”
何沛媛的呼吸是抽噎的感觉:“……那你刚才又说你!”
“是,是!”杨景行不否认:“昨天跟你打完打完电话我就……我知的错,是错在不该侵犯你的隐私,就这一点,这跟我自慰不冲突,我不觉得自慰错了。这两点不矛盾吧。”
何沛媛真是委屈欲哭:“那你,知道不该侵犯我的隐私,你又!”
杨景行简直理直气壮:“是不该侵犯隐私,但是我有冲动是正常的呀,人之常情呀。就好比非礼勿视,我错在不该看,但是已经看了……哦,你的意思是,我既然知道错了就不该自慰了?”
是不是世界观崩塌开始怀疑社会了,何沛媛好艰难发声:“你说呢?”
“我不这么想。”杨景行好像一点不心虚:“我不觉得这是对你的侵犯,也不算不尊重你……如果昨天我没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话来,我就默默挂了电话再自慰,就一点错也没有,理所当然的。”
何沛媛无处控诉冤屈地好凄苦:“你是流氓……”
“我不觉得。”杨景行突然有骨气了:“我说的都是真实想法……话是比较糙,露骨了,但恰恰是因为尊重你我才这么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坦率地交换意见。”
何沛媛哀叹的感觉:“你说坦率就坦率呀?”
杨景行好像也憋屈:“不然怎么办?你明明那么在意,这个事情不说清楚我还怎么追你?”
何沛媛质问:“你就不能心照不宣?”
“心照不宣是什么好词?”杨景行好像不喜欢:“男女朋友是该心照不宣吗?”
细微末节的何沛媛也还是在意的:“谁你男女朋友?”
“何沛媛。”杨景行也气:“你还别说这个,要不是你那么难追,我用得着担这么大罪名?”
“难追你别追了。”何沛媛挺失望:“我早看出来了,你早不耐烦了!”
杨景行新鲜了:“真的吗?通过什么事情看出来的?”
何沛媛的呼吸很生气:“……就是!你自己说的,我难追让你担罪名!”
杨景行叫嚣:“我这叫知耻而后勇。”
沉默两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扑哧,还接了一声绵长地嗯声叹气,像是扑哧一笑,更像扑哧一哭。
“媛媛。”杨景行诚意语气:“所以也可以往好处想,也算患难见真情,就当是我追求你的道路上的一点小小磨难,遇到问题就要解决。”
“患难你个头。”何沛媛依然满肚子埋怨:“就是你的问题……说得那么好听,人之常情,如果你真的觉得是人之常情,你干嘛还问我?”
杨景行说:“对你自己来说是人之常情,但是对我而言不一样,因为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爱情就是某个人的平常对另一个人而言都是不平常。”
“恶心。”何沛媛很嫌弃,又意识到时间点地小声:“那我问你,你怎么听出来的?”
杨景行为难:“我也是半听半猜,当时感觉你声音有点不正常,不过也不是很确定,感觉很像……”
何沛媛明白了:“所以你就觉得我轻贱了,就直接问我?”
杨景行哀叹:“说了几百遍了,不是不尊重你。你也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那种情况下,陡然之间,我必须承认,我当时真的很惊喜很兴奋很冲动……不对,你可能理解不了,如果是我这样你多半觉得恶心。但是我是男人,我当时就是高兴,更多是兴奋,可能潜意识就觉得媛媛还是有那么点喜欢认同我。”
“不要脸!”何沛媛又要控诉了:“鬼才认同你!”
杨景行呵:“是,多错一条,自作多情。”
何沛媛哼得有点得意了,然后又憋屈:“就是你当时说什么心理生理,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其实我本来没想什么,你又一直在那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意外!”
杨景行尽量诚意:“完全理解,吻你的时候我就很想,电话里说起来也会冲动。”
“不是!”何沛媛强烈否认:“你知不知道人的激素分泌是有周期的,尤其是女生……反正昨天就是阴差阳错,我真的后悔死了!”
杨景行劝:“你又没做错什么……”
何沛媛多有担当:“我太不自重了。”
“你完全是污蔑我女朋友。”杨景行简直气愤:“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和自己男朋友打电话,白天算是吻得天昏地暗吧,然后我在电话里又说得露骨了,你再没点冲动就不正常了,再加上你说的激素分泌……通过这样的方式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只可惜被我破坏了。”
何沛媛依然委屈在意的:“不是男朋友……”
杨景行就猜想:“那可能当时你在幻想自己有个男朋友,也很正常。”
“可能是……”何沛媛谨慎的:“你没什么优点,就声音有点好听。”
杨景行感激的:“总算也是个优点。”
何沛媛又郑重说明:“但是我今天一点都没有……你之前提这个话题,我都觉得有点恶心,越想越后悔。”好委屈好委屈。
杨景行都同情起来了:“你别想多了,迟早是我的人,提前让我知道一点你的小秘密小隐私,反正也迟早都是我的。我觉得你现在就该想想怎么尽量让我非法拥有你的小秘密长一点时间,到时候可以找我算账呀。”
“不要脸。”何沛媛轻声嫌弃:“谁跟你算账?”
杨景行嘿:“反正我是不想长期非法占有,明天要继续努力……明天晚上吃什么?”
何沛媛显然没想这些:“不知道。”
“明天再说吧。”杨景行提议:“今天先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哪来精神抵抗我。这么点小秘密都不想让我知道,你想想,如果被我追到了你怎么办?到时候可不是光吻一下那么简单,你怕不怕?”
何沛媛好忧心:“你流氓……”
“所以不要太计较眼前得失。”杨景行好好心:“长远考虑,怎么样不让我耍流氓,丢了芝麻还可以保住西瓜。我就是典型的丢了大西瓜捡颗芝麻,昨天光顾着兴奋那一小会,还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大麻烦,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放心大胆地亲媛媛?所以你要吸取我的教训。”
何沛媛哼了一声,好像有点自信有点瞧不起对手。
杨景行想起来:“对了,上网没?”
何沛媛轻声嗯:“你妈说下个周末要过来。”
杨景行哈:“还是我妈最看得起我。”
何沛媛又哼一声:“我不去了!”
杨景行哈:“话别说太满。”
何沛媛有严肃理由:“演出!”
杨景行气:“你演出演一个周末?乖乖早点回来。”
何沛媛恢复斗志了:“你谁呀?”
杨景行又犯贱:“我是知道你小秘密的人呀。”
“杨景行!”
杨景行哈哈:“好了,快睡吧。今天的晚安吻就算了,我认错认到底,但是明天就不客气了。”
“你想得美。”何沛媛好计较:“我也要一个你的秘密。”
杨景行嘿:“我说了呀……”
“不是!”何沛媛斩钉截铁地发问:“你跟齐清诺是不是有过了?”
杨景行好像还得回忆两秒,然后嗯一声。
何沛媛没声音了。
杨景行问:“你在意吗?”
何沛媛公事公办的语气:“那你现在看见她会不会想?”
杨景行说:“我现在看见齐清诺想的是我曾经犯过的错,要知耻而后勇。”
何沛媛赶时间的语气:“她之前还有谁?”
杨景行明白所指:“没有。”
何沛媛又沉默了。
杨景行嘿:“我就知道要付出代价,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惨重。”
“很惨重吗?”何沛媛简直嘲讽语气,似乎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小秘密。
杨景行期望:“你不在意?”
何沛媛并没难以启齿的感觉:“你们有过多少次?”
“媛媛。”杨景行语重心长:“我不能回答你。”
又是沉默。
杨景行也耐心,等了十来秒才再开口:“这是齐清诺的隐私,我觉得我和你都应该尊重她……”
电话挂断了。
杨景行没再打过去,而是发一条短信:睡吧,晚安。
几分钟后,何沛媛回复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是又一直幻想着,可是事实终究要摆在眼前。杨景行,我的心好痛,出乎意料地痛。
杨景行回复:如果你之前有过肉体关系的男朋友,我可能会犹豫。但是发展到今天,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有过,凭想象我也能理解你所说的心痛,但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何沛媛: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