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苏心语挣扎着向前追赶,却“咚”一声巨响中撞上物体,昏倒过去。
“老苏!”
叶轻扬等人听到尖叫声和撞击声,急忙回身查看,只见苏心语倒在玻璃门前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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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有三大鬼节,分别是四月初五的清明节、七月的中元节和十月朔日的寒衣节。
民间世俗称之为七月半。
节日的习俗主要有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等。
而在《易经》中,“七”是一个变化的数字,是复生之数。《易经》:“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七是阳数、天数,天地之间的阳气绝灭之后,经过七天可以复生,这是天地运行之道,阴阳消长循环之理,民间选择在七月十四(二七)祭祖与“七”这复生数有关。
道教的中元节与佛教的盂兰盆节则设在七月十五日,北方民众也是在这一天过中元节。
这一天通过虔诚的祭祀活动,表达了对先人的慎终追远的情怀。
在南方的中元节,要比北方早上一天。
百姓于节日前上“纸扎店(冥店)”买来金银纸衣(即各种色纸,俗以为可制冥衣)、溪银(冥币)、元宝等冥具,盛于纸袋中,加封,俗称“包袱”,在七月十四当天的午后配上牲醴、果品拜祭祖先,拜毕焚化冥具(包袱),俗称“烧衣”。
入夜以后,又以各种冥具及水饭、酒菜、香纸等祭于门前,施以无主之鬼魂。祭毕燃冥具,将祭品(酒饭)留在门外不收回,俗称“烧幽”。
这一天从开始,冥界鬼门大开,直到八月初一前鬼门关闭,都属于鬼节,忌八字轻者深夜游玩,忌乱踩祭品冥纸。
自三年前青梅过世后,竹马就一个人独居在店铺里,除了方便照顾生意外,也是不想再呆在有着青梅回忆的地方。
竹马做的是高危易燃易爆的化工原料,忌明火,忌烈阳,当时选址时就挑中了临河段,既干燥又保证湿度。
店铺四周的绿化也做得相当到位,除了上年份的大叶榕树,还有数棵杨柳,叶茂枝繁,几乎把两百多平的店铺都包围住。
正面临大路,车来车往,屋后流水,房子以防潮防火性能为主,四周树木茂盛,加上做的行当,可算是生意兴隆。
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年轻、有钱,性格完美的竹马,也有在夜深人静时,独处的孤单寂寞。
正逢七月半,下午才祭祀了先人。
青梅,就在其中。
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竹马也一样,特别是明后天就是青梅的死祭。
“老友,出来喝几杯。”
都晚上11点多了,几个老伙伴邀约,竹马想着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后天才要带着小孩去墓园,一个人呆在店里也甚是无聊,加上朋友们都知道他每年这几天心情会比较特别,也常在这几天有意把人叫上,于是竹马便一起到城西老街吃宵夜,中途还难得的喝起了小酒,也不多,就某岛啤酒两支,可架不住竹马酒量不行呀。直到1点多,才醉薰薰的回到店里睡下。
其实,人死如灯灭。
思念,是一种缅怀。
人死,便是尘归尘,土归土。
生平恩爱的夫妻,聪明可爱的儿子,亲如父母的公婆,如同手足的叔姑,生活甜美,日子幸福,谁都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家园。
可是,她却因为疾病被迫早早地离开了家园。
想着生活善不能自理的两岁娃,想起爱熬夜晚起,又爱爆饮爆食,不管夏燥冬寒地喝着冰冻物的丈夫,青梅久久不能放心。
青梅留在了她不该留的地方。
在b城还有一个流传两千多年的习俗,喜欢“拜老爷”,家里店里,都喜欢供着各神通老爷,比如土地爷、门神爷、天公爷、财神爷等等,还都特别的虔诚。
而竹马的店铺里,却没有这些,连最根本的“财神爷”都没有,只是因为当年这个店铺是做为仓库使用,店面其实开在父母那边,等有了订货,才从这边出货,于是,也就没有设置“土地爷”“财神爷”的牌位。
恰好就是这样一个无人值守之地,谁都可以擅进擅出。
从三年前青梅走后不久,竹马起初是因为心情不好,常与几个老伙伴喝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怕影响家里长辈休息,就宿在这仓库后方的休息区,日子一长,时间一久,休息区里就啥床、啥被子什么的日常用品都有了。
店铺的周遭树大阳光透射度弱,水流湿气重,鬼魂又长宿其中,整个店铺分外比同排的店铺阴凉许多,除了时常小病小痛外,生意倒是越做越红火。
这看似没有问题的地方,正是所以问题的爆发点。
竹马在七月十四子时末回到店铺休息,可直到十五下午准备祭祀时,都找不到,电话也打不能,父母又忙得走不开身,恰好和竹马合作生意的老伙伴过来,说是有生意上门找不着竹马,到家里瞧瞧人在不在,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或许竹马出事了。
人昏死在店铺的床铺上。
送医院抢救数次,依旧被下了病危通知单。
家里的长辈在医学无能为力下,想起了“问神”。
七月十四子时回家的竹马,在老街路口处踢掉了祭品,踩散了燃烧后的冥纸,与三只无主恶鬼撞上。
青梅与竹马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在店铺内来去自由,这也给了恶鬼由头,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鬼。
更别说,此三只恶鬼,还不是普通恶鬼,他们与青梅竹马可算是宿世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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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肿的额头,红通通的鼻子,双眼赤红毫无神采,垮着肩,搭拉着脑袋,呆坐在床头,双手抱膝,整个人可怜兮兮。
这样的苏心语,是叶轻扬不曾见过的。
“老苏。”
她坐到她的对面。
“后事办好了。人,都回去了。”
昨天苏心语昏倒在停尸房外,被她和夕离直接送急诊,这会才醒过来不久。
“竹马年纪不大,按你们这边的习俗,不能办事。”
办白事,竹马是男丁,有子嗣,但不足六十周岁,按当地习俗,不能入厅堂(即宗祠大堂)摆灵堂,供人吊唁,只能静静地安葬。
苏心语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逝者已逝,生人如斯。”叶轻扬拍拍她抱着膝的手背,柔声安慰。
“我没事。”抿抿嘴,她哑着声。
“嗯。”
并非她无情,只是见多了生生死死,见识过这些恩恩怨怨,明白了很多,知道因果,便觉得生死有命。
伤心、难过、悲痛,只是时间长短,尽会释怀。
过了会,苏心语动了动身体,伸了个懒腰。
“我们下午去见何述?”
叶轻扬耸肩,表示不太清楚行程,毕竟,苏心语身体不适是事实。
“着人去调查何述、‘阿丰’,还有他们周边人员,目前还没有更新的线索。”
“前世,他们之间是情杀,关系有点……做为亲兄长却杀死亲妹妹的男朋友……”
苏心语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与叶轻扬讨论。
“这一世,又得发生了。”
叶轻扬听着,在柜头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上。
“上一世,是兄妹,是男女关系。”
“这一世,啥关系?”
目前调查后已知线索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两人又陷入各自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