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我不后悔
这个威胁太狠,萧君离默了默,最后还是把糊弄的话原原本本地咽了回去。
他叹息一声,将牧晚秋拉了过来,将自己做的梦尽数道来。
牧晚秋听罢,完全呆住了。
萧君离望着牧晚秋,“你其实也早就做过这场梦了,对不对?你的一切反常,都来自于这场梦,对不对?”
她的眼神也下意识地开始闪烁了起来。
萧君离将她的脸扭了过来,怎么都压不住心头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
“你会给我送回心丹,会对我另眼相待,也全是因为那场梦,对吗?”
既然他以为是梦,那就当自己也是做了一场梦吧。
牧晚秋默默地点了点头。
即便自己已然有了猜测,但真正听到牧晚秋的回答,萧君离还是觉得心头一梗。
什么情根深种,什么肖想已久,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萧君离从没觉得自己的脸有那么疼过。
更要命的是,她所以为的那个恩重如山的殓尸之恩,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仁慈,而不过是出于与白瑾辰的一场交易罢了。
她如果知道了之后,是不是就会后悔她曾对自己的付出?
萧君离很想把这一段并不怎么美好的原因隐瞒下来,但是,他又怕她之后再做梦,会梦到这一切。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刻意隐瞒的卑劣心思,就会昭然若揭,她只怕会更加瞧不起自己。
萧君离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涩意,闷声道:“那你可能要后悔了,我并不似你所以为的那么乐于助人。”
然后,他就将这所谓的殓尸之恩的真相尽数道来。
牧晚秋听完,不觉愣住,久久都没有说话。
萧君离绷着脸,带着一股“我就是这样的人”的破罐子破摔之意。
牧晚秋的沉默,让萧君离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心中也不自觉生出了各种各样纷杂的念头。
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是真的后悔了吗?还是觉得他的形象破灭了?甚至是对他生出了厌恶?
反正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
就在萧君离在脑中胡思乱想的时候,牧晚秋的声音钻入了他的耳中。
“我不后悔。”
萧君离闻言一怔,陡然抬眸看她,眼中一片晶亮。
牧晚秋看着他,认真道:“不管你究竟是因为何故才会为我,为白家之人殓尸,至少你真的那么做了,这个恩情,我便应当记住。
也因为这件事,我才会主动地接近你,重新认识你,然后才慢慢地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而不会贸贸然地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误解于你。
我很庆幸自己那样做了,所以,我才没有错过那么好的你。
所以,即便你为我殓尸的原因并不纯粹,我依旧不后悔这辈子为你做的那些事。”
萧君离依旧紧紧盯着她,薄唇不自觉微微抿了抿。
“你对我,就只有恩情吗?”
牧晚秋原本还在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自我感动,没想到就听了他这么一个反问,牧晚秋瞬间觉得自己方才有种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的感觉。
她的表达还不够清楚吗?他竟然还问出这样的话。
她很是气结,“你是不是长了一颗榆木脑袋?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你还不清楚?”
萧君离:“想听你再亲口说一遍。”
牧晚秋原本想朝他翻个大白眼,但紧接着,就又听到萧君离道:“这个梦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说出这话时,神色间竟然带上了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牧晚秋一愣,那原本没好气的白眼都被她憋了回去,心口像是被猫爪挠过似的,酥酥麻麻的。
他此时这副模样让她生出了一种自己被极度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恰到好处地挠到了牧晚秋的痒处,也让她变得心软,转而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心疼。
她何德何能,让他露出这般卑微可怜的模样?
牧晚秋没有开口,而是倾身,直接凑到他的唇边,吻了上去。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而是一个绵长而浓烈的吻,且主动权尽数掌握在她的手上。
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萧君离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了起来,他很想做些什么,但他身上有伤,她身上有孕,不论是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什么都不能做。
两人分开,牧晚秋的眸中似染上了潋滟的春光。
“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萧君离的喉结动了动,心中有万千情潮翻涌,望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炽热。
半晌,他才吐出低哑的两个字,“不够。”
牧晚秋有些恼,“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君离依旧用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她,牧晚秋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萧君离呼出一口气,压住了心中那股燥热,强行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转而谈起了正事。
他语调平稳,将自己做的另一个梦道了出来,牧晚秋听得一阵发愣。
他的这个梦,已然不是上辈子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而更像是这辈子的未来预兆。
难道,这当真是上天的一个预警?
萧君离缓缓道:“我不知道那梦中所预示之事究竟是真是假,但不论如何,我都要未雨绸缪,做好多手准备,不然,只怕真正事到临头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牧晚秋压下心底的颤意,“你的计划是什么?”
“一是拖延,二是布局反击。”
他的拖延之法,便是要给孝文帝传回自己的死讯。
只要让孝文帝相信自己真的死了,他就不会马上对白家动手,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也不会这般急切。
牧晚秋的手依旧狠狠攥紧,“可是皇上怎么会轻易相信?除非他亲眼见到了你的尸身,不然……”
“那就给他一具尸身便是。”
“怎么可能?”
萧君离吐出两个字,“替身。”
牧晚秋一愣,“你有替身?”
萧君离颔首,“狡兔三窟,我自小所处的环境就让我凡事都不得不多做几手准备。”
牧晚秋听到他的这话,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口一阵酸涩。
外人看他光鲜亮丽,可实际上,他究竟过得多么苦,多么战战兢兢,只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窥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