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红秀找到了
牧晚秋听到牧志贤对着自己父亲一番毫不客气地怒斥,心中也腾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想要用这样强势的态度逼得他们放弃对杜氏的穷追猛打,做梦!
牧晚秋正打算开口,另外一道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
“大哥,我觉得你与二哥的初衷是一样的,并没有冲突。归根结底,便是要把今日这件事调查清楚罢了。
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自然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弄鬼,不论是二哥想要为晚晚出气,还是大哥想要为语儿讨公道,也就有了可以出气和发落的对象。”
众人都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那人,便是容氏。
容氏以往在府中都不大主动开口表态,除了上回管了一段时间内宅诸事,其他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扮演着一个不惹事,不找事,不出头的形象。
今日,她倒是接连几次都主动开口了,而她每回开口,都是站在牧晚秋这边。
牧志飞被牧志贤堵得一时哑口无言,没能及时提出不同的看法,容氏这时候的开口就显得中肯又及时。
她与牧志贤是同辈,这样反驳的话由她来说,比由牧晚秋来说要合适。
牧晚秋不由多看了容氏几眼,对于她的示好,牧晚秋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容氏之所以开口,其实也是经过了一番审时度势。
方才她在外头将屋中的情形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已然有了判断,杜氏在牧晚秋的攻势下明显呈现出节节败退的颓势。
这一场仗,牧晚秋并非毫无准备,相反,她已经做足了准备。
以前容氏对于杜氏这座压在头上的大山并不介意,他们三房做个不偏不倚的中间派,谁也不讨好,谁也不得罪,至少能安安稳稳的。
但现在容氏却越发感觉,大房这是将自己手中的好牌都打得稀巴烂,杜氏屡出昏招,现在是对着二房,说不定日后就是冲着三房了。
既然如此,容氏觉得,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大房彻底压下,日后他们三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容氏今日屡屡对牧晚秋出手相帮,一开始是出于恻隐之心,后来,就是有心在向二房示好——或者说,是在向牧晚秋示好。
显然,牧晚秋也感受到了她的示好。
容氏又看着牧志贤继续开口,一副劝和的姿态,“大哥,二哥方才那般语气,也并非是冲着你,他只是太过在意晚晚,关心则乱罢了。
相信他也并非真的怀疑大嫂,他只是太过急切地想要查清楚此事,查清楚真相。
所以,不论是为了给语儿一个公道,还是为了还大嫂一个清白,大哥都更应该要亲自主持此事,调查出真相。大哥,你觉得呢?”
容氏的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又条理分明,牧志贤准备好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原本他是打算借着怒意,进一步怒斥牧志飞毫无证据之下就怀疑自己大嫂,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这场闹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牧志飞若是还不依不饶地要继续调查,那就是不敬兄嫂,是无理取闹!
毕竟,他的女儿可是全须全尾,半点事儿都没有呢,就这么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可闹的?
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了,也就能避免杜氏老底被揭穿。
但现在容氏这么一番心平气和地开口,还说彻查这件事是在为牧倾语讨公道,也是在为杜氏洗刷冤屈,这么一个有理有据的理由,他牧志贤还有什么理由推拒?
他若是再继续推拒,不肯主持彻查这件事,岂不是就是不想为自己女儿讨公道,不想为自己夫人洗冤屈?
经容氏这么一提醒,牧志飞也回过神来。
他方才险些就被大哥绕进去了!
他方才那般气势汹汹地反驳自己,无非就是要打压自己,然后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大哥素来都是这样的性子,但凡是对他不利之事,他就只会和稀泥。
但这次,自己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和稀泥。
他当即开口,“大哥,弟妹说的没错,我方才的态度不对,但也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得好好查清楚,且不能拖延,越是往后拖,便是原本还留下的证据,也要被拖没了。”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牧志贤再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彻底没办法了。
杜氏的脸色一下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她忍不住朝着容氏的方向狠狠瞪去几眼,眸中尽是熊熊的怒火。
这人以前在人前不都是只当个锯嘴葫芦,一副万事不沾身的模样吗?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屡次开口帮牧晚秋这个小贱人?
待自己腾出手来,定然对三房好好收拾一番!
牧志贤被逼得没法子,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调查此事,但他顶多也就只是想随随便便糊弄一番便是。
只要杜氏不承认,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杜氏真的做出这件事的证据,那最后这件事自然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相信杜氏跟自己不至于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更不可能傻到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牧志贤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宣告破产了。
因为就在他正打算开口对杜氏进行审问之时,外面就及时传来了一道声音。
“红秀找到了!”
牧志贤的话被打断了。
方才去寻他的小厮并没有事无巨细到把红秀之事也告诉他,是以,牧志贤并不知道这个红秀究竟是谁,他的面上带上几分困惑。
但是杜氏听了这话,面色不自觉下意识绷紧了几分,袖中拳头也暗暗握紧。
她觉得自己握着红秀的身家性命,红秀如果足够聪明就不会把自己供出去,但万一呢?
不到最后一刻,杜氏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红秀被押了进来,按着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面色惨白,身子也禁不住瑟瑟发抖。
牧志贤看了她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没能完全想起来。
他便问,“这是谁?”
牧晚秋十分善意地开口解释,“这是大伯母的心腹丫鬟,方才就是她去给众人通风报信,告诉大家我在这里与人私通。”
牧志贤听到这个回答,面色不觉微微僵了僵。
这特么的,不就是证人嘛!
牧志贤忍不住朝杜氏投去一记饱含怒意的眼神。
她要设套,竟然直接用自己的心腹!她这是生怕别人抓不住她的把柄,怀疑不到她的头上是吧!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妇人竟然这般蠢?
杜氏被牧志贤的那一记眼神瞪过来,心头也升起一股子心虚。
她为什么会用自己的心腹来做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十分要紧,她不放心交给旁的人。
而且杜氏也有些自负,觉得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绝对不可能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但没想到,她所以为的绝不可能,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红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牧志贤半晌都没有开口审问。
他心中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所以,便下意识地逃避着,不想开口盘问这个丫鬟。
牧志飞却有些按捺不住,不过,他方才既然已经说了让牧志贤来主持公道,他便忍住了。
他看向牧志贤,“大哥,这丫鬟你来审还是我来?”
牧志贤顿了顿,还是揽下了这件事。
由他来审,他至少还可以选择问什么问题。
牧志贤端起了架子,沉声开口,“你是红秀?”
红秀瑟缩着开口,“奴婢正是……”
“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红秀将头埋得更低,将脸上的挣扎掩去,最后咬了咬唇,彻底豁了出去。
“奴婢没有办成夫人交代的事。”
这个回答,让杜氏怔了怔,旋即,心中升起了焦急。
这小蹄子这是失心疯了不成?这个问题她怎么能这么回答?
杜氏死死盯着红秀,那目光灼灼,满含警告。
这小妮子已经犯了一次错误,现在是她唯一的将功补过的机会,她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她便是在自己面前把头磕破,自己都不会轻饶了她!
然而,红秀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没有跟杜氏对视,自然也就没有接收到杜氏那充满警告的目光。
牧志贤也因这丫鬟的回答愣了愣,心中生出了同样的念头,这丫鬟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为什么这么回答?
如果她不是脑子不好使的话,那么,牧志贤就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想了——这丫鬟,难道是要叛变?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牧志贤接下来的话梗住,一下问不出口了。
牧志贤久久没有问出下一句话,牧志飞忍不住接口,“你家夫人交代你做什么?”
红秀闻言身子又抖了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她憋了半晌,才吐出声如蚊讷的一句话,“奴婢不敢说。”
杜氏闻言,终于按捺不住,朝着那个丫鬟就是一阵咆哮。
“你个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除了交代你好好招待客人,何曾交代过你别的事?”
她简直都要气炸了。
这贱婢,竟然敢在众人面前这般胡言乱语!她难道完全不顾自己的家人了?
就凭着她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自己身上的脏水就休想洗得清!
听了杜氏这怒气冲冲的怒斥,红秀的身子顿时又狠狠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