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
只有从他嘴里把尽可能详细的讯息挖出来,事后他才没法辩解。
就算他再强辩,他们也可以顺着他的供述顺藤摸瓜地调查,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定然也能查清楚。
李大全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眼下当然是乔建柏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当即便磕磕巴巴地把自己还记得的事情尽数道出。
李大全当初刚刚得了唐晋元的那笔巨款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他开始亲手管理商铺,想要一展拳脚,大干一场。
但奈何当时的他还年轻稚嫩,根本没有什么经商的经验,唐晋元的家财被他以超乎寻常的飞快速度败了个七七八八。
他用血泪的教训总算是积攒了一些经商的经验,但那时候他已经被狠狠挫了锐气,不敢再拿自己剩余不多的家底去冒险,他这才到了同福酒楼当掌柜。
亲耳听到李大全怎样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把那一笔丰厚的资产败光,乔建柏这个演戏的人听了这话都气得想杀人了。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当掌柜,那同福酒楼能撑这么多年没倒,可真是奇迹。
李大全自己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赶忙找补,“不过我在同福酒楼做了多年掌柜,还有一些积蓄,我,我回去了就把那笔积蓄全给旭儿,绝对半点都不藏私!”
乔建柏朝树丛那边看了一眼,知道唐旭尧该听的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这出戏他便不打算再演下去,是以他便没有再开口。
李大全见他不说话,却是误会了。
李大全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的表态,顿时心中大急。
他绞尽脑汁,最后只能把唐旭尧搬了出来。
“旭儿最是孝顺,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情分,他,他定然会原谅我的。
如果你把我带走了,旭儿心里定然也会伤心难过的!”
乔建柏朝他身后看去,淡淡道:“他到底会不会伤心难过,你不妨亲口问问他。”
李大全怔了怔,旋即忙道:“待我回去了定然亲口问他!现在……”
乔建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必等到回去,你现在就能问了,他就在你身后。”
李大全闻言,整个人彻底呆住。
迟疑了足足两息,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豁然转头朝后望去,就见唐旭尧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怎么可能?他不是被带去见官了吗?
唐旭尧的目光灼灼,定定地望着李大全,那眼神中不再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森冷与愤怒。
李大全被他周身的冷冽所震慑,又对上他那样的目光,心头陡然便是一凉,一股绝望的情绪从后脊梁骨直直往上爬。
唐旭尧拿出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压住了自己汹涌的怒火。
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李大全嘴唇颤抖着,“旭儿,你,你听我说,我,我并不是有意瞒你,都怪我经营不善,把你爹留下的产业都败光了,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私吞的打算!”
唐旭尧目光沉沉望着他,双唇紧紧抿着,一语不发。
乔林却是毫不客气地出声嘲讽。
“相信你没有私吞的打算,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李大全闻言,一下抬眸看去,他认出了乔林,眸子顿时又瞪得老大,满眼都是震惊。
这,这不是白日的时候在酒楼闹事,不依不饶的那位公子吗?
除了唐旭尧和乔林,还有十几个人。
李大全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伙人,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你,你们怎么会……”
原本鬼气森森的气氛,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伙人瞬间被破坏了,李大全的脑子陡然清醒了过来,立马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豁然回头朝那鬼魂看去,就看到刚刚还飘在半空的鬼魂此时便稳稳地站在地上,那原本凌乱的头发被撩到了脑后,露出了真容。
那张脸虽然依旧是惨白的,但他却看得出,那明显是一张年轻又陌生的脸。
这哪里是唐晋元的鬼魂,这根本就是一群人在装神弄鬼!
想到自己方才在这些人面前几乎吓破了胆的样子,以及自己抖露出的那些事,李大全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可是无缘无故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唐晋元当初留下了多少财产?
这些人必然是调查过他!
他怒不可遏,“你们算计我?”
乔林快言快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如果你自己没有做亏心事,没有心怀鬼胎,我们便是再怎么想算计你也没办法啊。”
李大全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把遮羞布扯下来,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他怒声质问,“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乔建松淡淡看向李大全,出声反问,“算计人渣还需要理由?”
李大全:“你,你们……”
他看向唐旭尧,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把这件事抖出来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是为了唐旭尧,他们是为了让他在唐旭尧的面前说出当年的真相!
这些人看起来不好惹,李大全便柿子专挑软的捏,他把自己的炮火直接对准了唐旭尧。
“好啊,原来是你与外人勾结,一起联合起来算计我!你可真是好样的!”
李大全习惯了在唐旭尧面前耀武扬威,摆身为义父的谱,方才他是真的以为唐晋元显灵才会那么怂,现在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他立马就故态复萌了。
唐旭尧看着李大全这副气势汹汹的姿态,只觉得一阵心寒。
他觉得自己真是高估了人性,明明方才义父还那般涕泗横流地连声保证以后会待他视若己出,还会用自己所有的积蓄补偿他。
可是转眼间,他就把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昧着良心将唐晋元留下的家财贪墨,唐旭尧还没来得及向他兴师问罪,他倒是反过来叫嚣了起来。
唐旭尧看着李大全的眼神再没了半点温度,有的只是彻骨的冷。
他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外人?呵呵,我只觉得那些外人都比你这个所谓的义父对我更加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