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招供
牧晚秋回到屋中,闷头就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
头天晚上大半夜都没有休息,但第二天,牧晚秋的精神依旧十分好。
外面阳光明媚。
今天,注定是个好日子。
上课刚上到一半,牧晚秋就被传召了。
原因很简单,她是昨天那件事的旁观者和参与者,她是被请去作证的。
除了她以外,昨天旁观了那件事的其他小姐们,也都被一道请去了。
这让牧晚秋有些许意外,她没想到那么多人都被传去问话,她还以为,就只有自己这个上蹿下跳的典型参与者会被传召呢。
牧晚秋心思一动,莫非,这其中也有萧君离的手笔?
不论如何,这都正正合了牧晚秋的心意。
此时被传去问话的人越多,到时候亲耳听到那些丑事的人也就越多。
到时候,便是萧子骞这个景王,想要压下这件事,也根本无能为力。
牧晚秋所猜没错,这其中的确不乏萧君离的手笔。
如若不然,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都被传召到大理寺去作证。
去大理寺的途中,不少小姐们都很是紧张害怕。
但牧晚秋却很兴奋,甚至有股压不住的期待。
她竭尽所能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就等着在公堂上验收成果。
加上昨晚萧君离的承诺,牧晚秋对今日的审讯更添期待。
她想要好好欣赏那些自以为高枕无忧,万无一失的人,陡然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永远不得翻身的错愕与绝望。
那样的感觉,肯定很妙。
现在很快就能看到了,她如何会不高兴?
牧晚秋和诸位小姐刚刚来到公堂之上,詹轻鸿陪着詹轻雁,詹丞相并未出面。
邢嘉茗穿着一身囚服,跪在地上。
她的身形单薄,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让不少人见了都暗暗唏嘘。
大理寺卿石宏宇石大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对众人问话,邢嘉茗就一改之前冤枉叫屈的态度,直接开口招供了。
“石大人,不必再多审了,我招。昨天的事,是我做的。
我与詹小姐是朋友,我知道她有哮疾,也知道参黄是她的大忌,我是故意在荷包里放了参黄,故意往她身边凑,故意让她发作。
连她身上原本常备着的药,也是被我偷走藏了起来。”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找到个合适的位置站好,就被邢嘉茗接下来的招供砸晕了头脑。
原本她们是来堂上接受问话的,现在,一下反而变成了这场招供的观众和听众。
邢嘉茗一开始不肯承认,便是在等这些观众和听众就位。
当初她究竟有多偏袒维护许景然,现在,对他就有多厌恨憎恶。
她要让他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彻彻底底地在大家面前公开,让他丑恶的嘴脸无所遁形!
大家听到邢嘉茗这番直白的招供,皆是齐齐愣住了,一时之间,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格外复杂。
曾经与她交好的小姐们,也不由得收起了原本对她的怜悯,露出厌恶之色。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人。
詹轻雁的面色复杂,詹轻鸿则是神色一片冷然。
石宏宇端坐上首,面容严肃,眼神锐利。
“你为何要这么做?”
邢嘉茗凄然一笑,“我做这一切,都是受人唆使怂恿,是那个人帮我准备了参黄片,是他给我出的主意,当时的我,完全被他蒙蔽了,也忘了自己的良心。”
詹轻鸿双手紧握成拳,忍耐不住直接当堂追问出声,“是谁?是谁要害我姐姐?”
石宏宇当即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呵斥,“没有本官的同意,不可在堂上随意喧哗。”
詹轻鸿自知失态,便朝堂上拱手一揖,闭了嘴。
邢嘉茗朝詹轻鸿姐弟的方向看来,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复杂的神色。
她回答了詹轻鸿的问题,“那个人并不是想害詹小姐的性命,相反,他想娶她,想当丞相大人的乘龙快婿,让丞相府成为自己的登云梯。”
此言一出,詹轻鸿姐弟的面色又微妙地变了变。
众人的神色,亦是跟着齐齐一变。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们似乎有点明白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可正是因为知道,众人才会惊诧,才会不敢置信。
那个人,怎么会……
然而,邢嘉茗接下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们最后一丝不敢置信。
“只要詹小姐发病,他就会第一时间出来救治,而且,他会选择针灸的救治方法,那样的话,他就必然要对詹小姐宽衣解带,彼此间,必然会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
等到他把人救回来了,詹小姐的清白也没了,但詹家人非但不能责怪他,还不得不感激他对詹小姐的救命之恩,他也就能顺理成章地求娶詹小姐。
只可惜,这一切计划,都被牧大小姐破坏了。”
她说到最后,朝着牧晚秋的方向投去一眼,那眼神中没有怨怪,反而多了几分释然。
真要说起来,她还应该要好好感谢牧晚秋才是。
如果不是牧晚秋破坏了他的这个计划,自己也不可能趁着这次机会,真正认清许景然的真面目。
她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们哪里还能猜不到?
那个人,不是许景然又是谁!
詹轻雁的面色一片煞白,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
她只觉一阵阵后怕。
昨日之时她便觉后怕,若自己真的让许景然施了针,自己的清白就真的没了。
但她心中还是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怨怪许景然,毕竟对方也是为了救自己。
然而现在,听到邢嘉茗的这番话,她心底里才是一阵真切地胆寒。
原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
她只是比较幸运,没有掉进那个阴谋里罢了。
詹轻鸿的拳头更是握得咯咯作响,胸中一股郁气横冲直撞,憋得他几乎要彻底爆炸。
她看向石宏宇,眸中忽的便燃起了一簇熊熊的恨意,朗声道:“大人,那个指使臣女犯下此等大错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许景然,许太医!
他对詹小姐心有歹念,但自身才学家世难以匹配,这才想出了这等龌龊的法子,算计詹小姐的亲事。
方才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昨日他的确一心想要给詹小姐施针,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人若是不信,诸位小姐都可以作证。
请石大人将他请来,臣女愿与他当场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