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清远,坐吧!”田胜利指着八仙桌旁边的两张方木凳说道,自己也拉了张木凳子坐下。
大娘坐下道,“小姑子呢?”
“长青,去洗衣服了。”田胜利说道,“喝水吗?晚上吃的咸。”说着起身拿着桌上的杯子和茶壶道,“凉白开。”
“别,不用了。”大娘赶紧摆手道,“他姑父,你给清远看看,他浑身痒的慌,有的地儿都抓破了。”
姚清远光着膀子,田胜利能清晰地看着他胸前被他抓的一道道的。
田胜利拉着凳子向他身边挪了挪,执起他的胳膊,“大嫂,拿着灯照照。”
“哦!”大娘赶紧端着煤油灯过来靠近他们两人。
田胜利仔细摸摸他的胳膊,看着上半身、双腿都有挠过的痕迹,起身又来到他的背部,没有抓痕,“咦!清远你后背不痒吗?”
“对哦!”姚清远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没有感觉后背痒,就前面痒痒。”他接着说道,“连脚趾头好像都痒,姑父我这是咋了。快给我治治吧!这痒的难受的紧。”
田胜利起身围着凳子上的他,上下打量他,摩挲着下巴,轻蹙着眉头道,“真是奇了怪了,还有那里不痒。”
姚清远闻言想自己哪里不痒,“背部,这里……”
“咦!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脸红什么劲儿啊!不就是这里吗。”田胜利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屁股上。
姚清远红着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姑父。”
“他姑父。”大娘拉长声音叫道。
“好了,好了。应该不是大病。”田胜利宽慰他们道。
“看样子应该不是过敏了,过敏应该是全身都有不同的症状,没道理只是放过你的这里吧!”田胜利拍着他的后背调侃他道。
“那不是过敏是什么?”大娘问道。
田胜利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烧啊!”又进屋拿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听筒,把他胸前、背部听了个遍。“真是哪儿都正常啊!”
“吃饭如何?”田胜利自问自答道,“连着两天,晚饭就属你小子吃的多。”
“你什么时候感觉浑身痒痒的。”田胜利坐下来问道。
“今天早上,不对。不对,昨儿下午感觉到了,刚开始没有那么痒,后来是越来越痒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姚清远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想道。
田胜利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个,大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大侄子,这到底咋了。”
“姑父,那咋整啊!”姚清远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啪……”
“痛痛……娘你轻点儿。”姚清远呲牙咧嘴地说道。
大娘拍了下他的肩头道,“让俺看,你这小子就是娇气,屁事没有,能吃能睡的。吓唬人的。”
大娘起身道,“走啦,回家吧!”
被大娘这么一说,姚清远也不好意思起来,琢磨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娇气了,除了痒,轻微的刺痛。好像也没什么。”
“大嫂,你们先回去,明儿如果还是痒,就去县医院皮肤科看看吧!”田胜利起身道,“抱歉,大嫂帮不上大侄子。”
大娘摇摇头道。“说什么呢!行了,再看看吧!不行的话就去县医院看看。”
话是这么说,她可不认为在县医院能看出啥结果。
他姑父的医术在这十里八乡还是非常有名的,在大娘眼里啥都能治,还药到病除。不比县医院的大夫差。不然也不会成为乡卫生院主治大夫。
田胜利把他们母子俩送出了院门,“怎么了,你们站在这儿干啥。”姚长青端着木盆走了过来,里面是洗干净的衣服。
“衣服洗完了。”田胜利说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盆。
“大嫂、清远你们怎么在这儿。”姚长青诧异地问道。
田胜利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胜利,你怎么连这个小病都治不了,看样子不就是过敏了,吃点儿扑尔敏不就得了。”姚长青数落道。
田胜利被她说的哭笑不得道,“长青,没有查出病因,怎么可以乱吃药,这万一吃错了药可咋办。”
“那就查病因啊!”姚长青轻松地说道。
“说的容易,没有任何工具怎么查。如大海捞针似的,怎么查?”田胜利嘀咕道。
“那怎么办?”姚长青看着清远那难受样儿,她都感觉浑身发痒。
“明儿一早实在不行了,去县医院检查一下。”田胜利好言说道。
“行了,没事,只是身上发痒,能吃能喝的,又不发烧的。”大娘宽慰小姑子夫妻俩,也宽慰自己道,“让俺看就是这小子装的,明儿再说。”
查不出病因,田胜利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自己明儿也许就不痒了。
大娘和姚清远告辞后,回了家,“清远,还痒吗?”大娘担心地问道。
姚清远神色一变,微微一笑道,“娘,没事,这种痒还能忍受,也许像娘说的,我再去冲个澡,明儿我就没事了,是我小题大做了。”
“那好吧!清远晚上有事,一定要说啊!别管多晚。”大娘不放心地又说道。
“娘,清远,你们回来了。”姚博远起身说道。
“娘,博远,二叔。”端着木盆进来的殷秀芹叫道。
“回来了。”姚博远侧身看了眼大娘和姚清远身后的殷秀芹道。
殷秀芹端着木盆进了厢房,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
“娘,清远怎么样,姑父给治好了吗?还痒吗?”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有,姑父也没查出来什么原因,皮肤还是发痒。”大娘无奈地摇摇头道。
“啊!这样啊!”姚博远抬眼担心地看着他道,“那咋办?”
“喂,喂!别担心了,我去洗个澡,也许就不痒了。”姚清远一闪进了木板打成隔断的简易洗澡间里。脱光后,拿着水瓢往自己身上泼水。
希望管用吧!
大娘看向姚博远说道,“博远,这件事。先别告诉爷爷、奶奶,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我知道。”姚博远点头道。
“好了,没事,别担心。”大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哦!我把手里的这个编完。”姚博远垂下头,接着手里的活儿。
“早点儿睡,这筐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完。”大娘摁着他的手道。
“知道了,我等秀芹晾完衣服。”姚博远抬眼看了一眼厢房道。
大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小子!真是……“知道了。”
“哦!你们怎么在外面。”姚长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爹回来了,又去牲口棚了。”大娘虽是疑问,但非常肯定。
他在睡觉前不去看看‘宝贝’们。这晚上都别想睡好觉。
“嗯!”姚长山点点头道,“得照顾好它们,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繁重。”
“爷爷、奶奶呢!”姚长山问道。
“我一直在这坐着,爷爷、奶奶,在屋呢!没出去。”姚博远说道。
“那我去打声招呼!”姚长山说着进了堂屋。站在帘子外,“爹、娘,我回来了,你们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
“是老大啊!你们也早些睡吧!”姚奶奶闻言回道。
“是!”姚长山说道,然后又去看了看两个闺女的屋子,炕上空荡荡的,“不在!”
姚长山回来也打断了老两口的谈话。
“爹。夏穗和秋粟还在推磨!”姚博远坐在门墩上回道。“呶!出来了。”
“爹,回来了。”姐妹俩大汗淋漓的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出了磨房。
“夏天,推磨最辛苦了。”姚夏穗低着头,这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们看。”食指轻轻刮过额头。甩出地上一流汗液。
“是啊!还是冬天好些。”姚秋粟附和道。“蛰死了,还痒,不知道出痱子了吗?”
“行了,你哥哥冲完澡了,让你们俩先洗。”大娘拍着两人的肩头道。“有薄荷叶煮的洗澡水冲冲。应该会舒服的。”
姐妹俩看见姚清远出来,端着兑好的洗澡水,“我们会很快的。”闪进了洗澡间。
“清远,怎么样!”大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冲一下澡舒服多了。”姚清远笑着说道,那笑容安抚着大娘,也仿佛在说服自己。
好吧!这皮肤好像更不舒服了,坚持一晚,明儿再说。
“狗蛋儿呢!”姚长山问道。
姚博远回道,“修远在教狗蛋儿学习!”
姚长山看着东厢房,北里间,果然亮着灯。
“光线太暗,别伤了眼睛。”大娘说道。
“放心,娘,只是背书,不写字的。”姚博远笑道。
“那就好!”大娘点点头道。
“我们回来了。”姚墨远和姚文远带着一晚上努力的胜利品回来了。
“瞿瞿……”听见这叫声,姚长山就道,“你们又去抓蛐蛐了。听这叫声今晚收获不错,来来让爹看看。”
姚墨远和文远把自己腰上别的大号的竹编的笼子递了过去,姚长山拿着笼子,透过细缝看见里面都挤满了。
“爹,在给我们编个大点儿的,这样才可以抓的更多。”姚墨远蹲在姚长山身边道。
“也不怕蚊子咬。”姚博远笑道,草丛里的蚊子,能把人给吃了。
“不怕,不怕,有太姥爷给的药包,蚊子一点儿都不叮我们。”姚文远掏出口袋里的药包,“这样才抓的比以往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