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海进了姚奶奶家,拉着姚奶奶就把来意说明了。
姚奶奶本来想摸摸他的脑袋结果儿子太高,于是拍拍肩头道,“儿子交代的事,娘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你就擎好吧!”
“今儿咱别纺纱织布了,咱干别的。”当下姚奶奶看向儿媳妇分配起来道,“博远娘你和秀芹去村中央洗衣服去。”
姚奶奶还传授了一下技艺,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了说。
“致远娘你拿着鞋底子去胡辣子家鼓动那些小队长的家属们。”
姚奶奶接着道,“俺拿着笸箩筐去打麦场,那里去拉呱话的老娘们多。”
三大娘说道,“娘,今晚上社员们都在家讨论招工这事,估计出去人不多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明摆着没自己家的事,跟当家的唠叨几句,这老爷们儿最不耐烦这个了,肯定就甩门子出去了。这家里的活儿还得干,又憋了一肚子的话,放心她们一准出去叨叨。”姚奶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
听得妮儿直咂舌,真是真人不露相!厉害……
“娘不愧是妇救会得力干将,这能力杠杠的。”姚长海笑着拍起马屁。
“去!少拍娘的马屁!趁热打铁,赶紧行动。”姚奶奶一发话,儿媳妇们拿着洗衣裳的木盆子,针线筐就行动起来。
“妈,妮儿妈。”姚长海看着剩下孤零零的她们俩不好意思道。
“正事要紧,这个我还真做不来。”刘淑英笑道,“我和幼梅纺花,你有事忙你的吧!”
“那我走了。”姚长海朝堂屋喊道,“爹,大哥。我走了啊!”
“哦!”姚长山应道。
“爹,爹!”妮儿伸着手道,与其在这里看她们纺花。还不如跟着爹好玩呢!
“带着妮儿方便吗?”连幼梅抬眼问道。
“没多大的事,只是去学校看看。看他们安置的怎么样了。”姚长海轻笑道。
“那去吧,去吧!天暖和了,在这儿看我们纺花无聊的很,跟你爹去玩儿吧!”刘淑英挥手道。
姚长海抱着妮儿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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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抱着妮儿去了学校,滕红缨他们正在铺炕。
打麦场散了后,他们领着被子回去了。
一看见姚长海来了,屋内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出来了。
“致远哥哥。”妮儿甜甜一叫道。
姚致远闻声回身笑道,“小叔。妮儿来了。”
姚致远正在复查他们的身体。
“致远,他们的身体如何?”姚长海担心地问道。
“不太好,亏的厉害!”姚致远皱着眉头道。
“估计的调养多久。”姚长海抱着妮儿坐在石屋外的长条石凳上。
“姜叔和程叔伤得多将养些日子,其他的主要是营养跟不上。”姚致远说道。
“这样,你叫他们自己抓鱼,还是不了,这帮人估计也没抓过鱼,还是我去每天早上去溪水里下网,中午捞些鱼回来,给他们补补。”姚长海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姚大队长。”滕红缨赶紧道,“抓鱼。我们自己也会。”
“那好吧!待会我把网给你们拿来。”姚长海笑道,“真不行了,让小猫教你们,这个他在行。”
姚长海总觉得那里还缺点啥,这眼睛就转来转去的看,当看见冷锅冷灶,一拍大腿,终于找到那里不对劲儿了。
“海……”
听见钟小猫叫小叔,姚致远立马说道。“小叔,你吓着妮儿了。”
“来来。我抱着妮儿。”姚致远坐在长凳上,伸手接过妮儿。
“你们怎么不生火做饭。”姚长海问道。“口粮不是分给你们了。”
“这个……那个……”二十来个人面面相觑,袁兴国最后干脆道,“姚大队长不怕您笑话,这生火做饭我们还真没一个会的。”
姚长海闻听一愣,又道,“那这石屋旁边的有一个小磨坊,这推磨你们会不。”
给他们的口粮,只有两天是磨好的,其他的都是原粮需要推磨的。
“这个……”
迎向姚长海的炯炯有神的大眼,众人是一脸的羞赧。
得!看他们样子也不会。
然后姚长海又问了一遍在农村三岁孩子都会的事。
众人一一摇头,一脸苦笑。
“那你们这些日子咋过来的。”姚长海纳闷了,不会这也不会哪的。
“饭菜孬好是他们送的。”袁兴国不好意思道。
“城里用的煤球,液化气,酒精炉,没用过这土灶。”
“那你们会干啥?”姚长海随口好笑地问道。
“会吃!”袁兴国话说完就赶紧捂住了嘴道。
“噗嗤……”钟小猫不客气地笑道。
其他人则羞臊的红着脸道,“我们书读的好。”
“这书读的好,能变成饭菜吗?”姚长海哭笑不得道,“看来让你们劳动改造是对的。”
“我们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我们是做研究的。”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不甘心地嘟囔道。
此话一出了,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姚长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看来还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明天早上四点,到祠堂早请罪!”
请罪,姚长海这俩字咬得特别重。
滕红缨瞪了他一眼,真是得意忘形了,人家给予足够的尊重,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还以为在城里坐在办公室呢!
人家批斗、改造你,是职责所在,谁也不会说什么不是,反而这样是冒着风险的。
“姚大队长。”滕红缨叫道。
“妈!”钟小猫拉着她道。
“妈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早上四点是不是太早了。”滕红缨说道,“我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们。”
“我们早上四点都起来了。早请示完就下地了,村里六十以上的老人照样上工。”姚长海淡淡地说道。
滕红缨脸色一红紧接着道,“姚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哪能一样吗?’他在嘴里咕哝道,不过没有出声。
不过这脸上的神情。傻子都看的出来,“看来反动右派分子文飞还是不怎么服气啊!”姚长海说道。
这些人的名字以前的职业,姚长海已经记在脑子里,文峰是作家协会的。
“我……”文飞刚想替自己辩解道。
姚长海起身冷笑道,“你是来这里改造的,不是来这里当老爷的,如果不服气,咱现在走到公社去。”
“我……”文飞这下慌乱了起来。送回去还了得,就看公社主任那疯子样,不死也脱层皮。
“我什么我?我说错你吗?生活处处皆学问,人生时时需修行?,不是只有拿着书本才是学问。”姚长海淡淡地回击道,不屑地看着他道,“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知道艺术来源与生活,还写什么文章啊!别自以为文化人就高人一等。粮食是我们农民种的,鸡鸭鱼肉是我们养的,别吃在嘴里。心里头骂娘,看不起乡下泥腿子。
你为社会主义建设做了啥贡献,写几个酸了吧唧的文章?悲春伤秋的,怎么我们农民干了几千年的,让你劳动改造冤了你,还是委屈你了。我们的是贱命,你的命高贵,下不了地。”
“苦难是人生的老师,这是巴尔扎克说的吧!”姚长海斜睨着他道。这种人真让人看不起。
“报告领导,我坚决拥护劳动改造……”文飞吧啦吧啦好一番承认自己的思想错误。好一番发誓。
姚长海长叹一口气,“都过来吧!这生火做饭。我只教一遍,以后你们就得自己来。”
“谢谢,姚大队长,姚大队长。”众人忙不迭点头道。
对于这些‘老爷’你还得帮着他们,总不能饿着他们。
“我来吧!”钟小猫道,接替了姚长海给他们又熬了一大锅小米粥。
“小猫,你教教他们怎么用石磨。”姚长海说完,实在没心情呆在这里,“我们先走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我跟博远说一声,给你三天假。”
“致远咱们走。”姚长海抱起妮儿迈开大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致远背上药箱,疾步就追了过去。
姚长海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文飞就成了声讨的对象了。
“你们干嘛说我,我这不是也想为大家争取一下,你说说咱们谁会用这破东西做饭。”文飞还振振有词了,“还有那石磨,就咱们这手无缚鸡之力谁推得动。被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被他们关起来呢!起码好赖有人送吃的。”
“人渣、无耻!”钟小猫怒骂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骂人啊!没家教。”文飞现在得罪不起贫下中农,人家现在高高在上,还得罪不起一条船上的人啊!
事实上还真得罪不起。
“骂你,我还打你呢!”钟奎垣大耳刮子就招呼上了,啪啪……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看的众人直摇头,远离他,别跟着一起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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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他们一路回了家,进了院子。
“老爹!别气,别气!”妮儿拍着他的胸脯道。
“这是咋了?”刘姥爷问道。
姚致远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啥人都有。”刘姥爷好笑道。
院子里孩子们纷纷骂他不是东西。
“老爹,你惨了?”妮儿笑眯眯地说道。
“我咋惨了?”姚长海挑眉好笑地看着闺女道。
“小叔可不惨了,这自古笔如刀,咱遇见文匪了。”姚致远担心道,“还真没有辜负他的名字文飞——文匪,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敢胡来,他日一朝翻身,还不骂死咱啊!说咱迫害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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