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胡月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我的脚动不了了。”
“没事的，别怕，有我在。”苍羽柔声地安慰着胡月。
在他们对面的窗口，一个人类士兵的脑袋冒了出来，看到车厢中靠坐在一起的苍羽和胡月，他迅速地举起了枪。
只是即使在重伤中，苍羽的动作也要比他快得多。
‘砰砰砰’连着几声枪响，那一个想要向苍羽和胡月开枪的敌方士兵的额头脸颊和脖子上同时爆出几团血花。
因为子弹的冲击力，那一名士兵的尸体被向后抛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瞬间没有了声息。
但枪械的声音吸引了附近其他敌人的注意，有人又往这一个窗口探了一下头，但回应他的依旧是几声枪响，和激射而来的子弹。
这一个敌方士兵，因为有自己同伴的前车之鉴，行动起来有些谨慎，在目光瞥到苍羽手中的枪后，立即就蹲下了身子。
所以苍羽的这几枪，除了其中一枪击中了他的耳朵，把他的右边耳朵击飞之外，再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仅仅这一枪已经足够把这个敌方士兵吓得尿到了裤裆里。
在强烈的恐惧之下，甚至连耳朵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是觉得那里痒痒的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流下。
这个士兵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发现原本应该存在的右边耳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士兵将手拿了回来，用眼睛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我的耳朵没了！”
士兵痛苦地叫喊了起来。
“里面有几个人？”蹲在他身边的同伴问道。
“我的耳朵没了！”这个士兵却似乎被吓坏了，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震撼弹！”另一名指挥官模样的敌方军人喊了一声。
一名掷弹手拉开一枚震撼弹的保险栓，夹手丢进了车厢中。
“砰”的一声巨响，震地苍羽的耳朵嗡嗡作响，同时闪出的耀眼光芒也让他的眼睛，暂时失去了看东西的能力。
“进攻进攻进攻。”敌方指挥官一阵呐喊。
几名士兵从窗户上爬进了车厢，另外又有几名士兵强行破开列车的车门，进入了列车的内部。
苍羽在一时之间，耳不能听，目不能视，但还是能感觉到有敌人突入了车厢之中。
他奋力地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自己身前的位置胡乱扫射。
子弹在车厢中乱飞，一颗流弹真好击中了一个敌人的头部。
‘砰’一声血花绽放，那名敌人应声而倒。
但其他的敌人迅速向他反击。‘砰砰’的枪声响成了一片。
苍羽想都没想，一翻身将胡月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虽然面对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区区一具血肉之躯并不能提供多少保护，但苍羽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然后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但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在枪声中，苍羽只感觉到自己的左腿上又多了一枚子弹，但除了这一枪外，响成一片的枪声似乎都躲着他走。
“苍羽，便宜占够了，可以起来了。”
一个冷酷的声音带着三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李夏燃大姐头！”
苍羽立刻就听出了这是李夏燃的声音。
翻过身去，在他慢慢开始恢复的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了李夏燃的身影。
只是这时的李夏燃并不像他记忆中的那样，永远身姿挺拔，仪态优雅。
这时的李夏燃伛偻着腰，左手提着一把步枪，枪口直直垂下。
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被血污染地一塌糊涂。
鲜血不断从她的头发中流出，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过她的眼睛、脸颊，然后滴到了地上。
在她的身上，更是布满了血污，就像她整个人刚刚被从一大缸鲜血中捞出来一样。
李夏燃的右手已经断了，软绵绵地垂下来，左脚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让她无论站立还是行走都显得有些困难。
但李夏燃还是露出浅浅的笑容，不忘调侃苍羽和胡月：“别虐狗了，打仗呢在。”
“司机好像不行了，我们要去车头开动列车去。”
李夏燃看了看苍羽胸口的大伤口，又看了看胡月扭曲成完全不符合人体逻辑的右脚，问道：“还能不能动？”
苍羽咬了咬牙，用步枪撑着地勉强站了起来：“能。”
李夏燃看了他一眼，露出些许赞许的表情。
把脚下装着中央控制系统的铝箱踢给苍羽：“你提着这个。”
然后伸手把胡月拉了起来。
胡月起身的过程中，触到了腿部断裂的骨头，痛得她冷汗直冒，但却也是咬着牙齿，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李夏燃点了点头，把胡月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李夏燃一掌拍在车厢门口，控制车厢门的按钮上。
在气缸推动的声音中，车厢门一下子敞开了。
苍羽感觉到头脑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于是用力摇了摇头。
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连在他们面前那几个表情狰狞的敌人的脸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苍羽心头猛地一震，现在举枪已经太迟了。
‘砰砰砰’几声枪响。
对面的那几个敌人惨叫一声，几乎同时倒地。
而在他身边的李夏燃也是闷哼了一声，苍羽看到她的胸口又中了一枪，鲜血喷溅了出去。
“苍羽，别犯迷糊，在打仗呢。”
李夏燃声音沉闷地说道，这一枪似乎击穿了她的肺叶，让她现在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仅痛入心扉，而且还有鲜血和内脏碎片随着呼吸，涌入了她的口中。
但李夏燃却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将口中的鲜血吐了出来，闷着声音说道：“继续走。”
用肩膀和身体驮着胡月，举着步枪继续往前走去。
苍羽有些时候真地怀疑李夏燃是没有痛觉神经的，要不然就是她根本就是一个机器人。
不然的话，一个人类在受到这么严重的损伤后，怎么还可能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地行动？
‘砰砰砰砰砰’
在狭小的车厢中，无所谓躲避子弹。
就是看谁出手更快，看谁更加不要命。
双方几乎就是在互换子弹。
每一次击中敌人的时候，自己的身上几乎都毫无幸免地也中上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