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超限适配，很多年前我们就观察到了这种现象。”
“一旦出现超限适配，司兽人的战力会成几何倍数增加，将怪物机甲发挥出远超它极限战力的实力。”
“司兽神传说。”李夏燃说道。
“但是出现超限适配后，司兽人的灵魂很有可能就永远留在了怪物机甲中。因为怪物的大脑构成和人类迥异，与怪物融合后的超限适配司兽人，都会出现残暴嗜杀的现象。”
“为了防止出现超限适配，我开始在新的生物脉冲发生器中加入了一个限制。”
“只要司兽人在战斗中，适配度提高到接近极限，新式生物脉冲发生器就会强行断开他与怪物机甲的链接，防止他与怪物发生融合。”
“我们发现，文雨舒最后使用的虽然是章士元的新型生物脉冲发生器，但其中检测适配度的部件却已经被破坏掉了。”
“逃回来的难民描述了一个由怪物们创立的城市，那个城市中所谓的王，似乎在谋划一个阴谋。”
“现在我觉得，章士元和文雨舒他们不一定是自己逃回来的。而是那个王把他们送回来的。”
李夏燃惊问道：“为了制造这一场恐慌吗？”
赵仲御摇了摇头：“不会，这个怪物城市的统治者如果真如逃回来的市民所说的那样，应该不会如此低估现在人类政府的能力。用一场恐慌就像摧毁世界，创立它们所谓的新世界，太儿戏了。”
“所以一定会有新的阴谋正在S市的地底下涌动。”
“我们就尽管等着看好了。”赵仲御笑着跟李夏燃说道，“真的不吃早餐吗？”
…………………………
门口堆着一些小白花。
今天文雨舒的告别式在小艾的机甲工场中举行。
因为自从文雨舒是白色死神的消息传开后，在S市中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场所能提供他们举行文雨舒的告别式了。
没有任何一家仪葬社会愿意做白色死神的告别工作。
W司院中文雨舒的好友们，也只能在小艾的地方，尽量低调地举行。
小艾工坊的门前，也就只有一堆小白花，和两条白色的布条，权作思慕。
比这些殡葬用具更为醒目的，却是有人在墙壁上和地上用血红色的喷漆，喷上了“杀人凶手”的字样。
垃圾和杂物被胡乱地丢弃在门口，表达了S市市民对白色死神的痛恨。
章士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血红的大字就像是刀子，狠狠戳在他的心头。
章士元叹了口气，走进了文雨舒的告别仪式会场。
在小艾的工场中，规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厅，排了几十张椅子。
因为对文雨舒人生最后阶段的困惑，来参加她的告别式的人并不多。
在几十张椅子上，只稀稀落落上坐着文雨舒生前最好的朋友。
在椅子的前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这文雨舒的照片。
因为文雨舒的特殊性，她的尸体至今还存放在S市政府的实验室中。
章士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文雨舒迎回，或许可能永远都迎不回了。
悲伤的音乐在追思厅中飘荡着，音乐让参加文雨舒告别仪式的人，心情更加沉重了。
只是，这种悲伤只属于还活着的人，文雨舒在照片中，依旧在温柔地笑着。
那笑容似乎是在更章士元说着：“别难过啦，章士元学弟，我现在很自由。”
章士元拖着脚步往前走，脚步声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当他们回过头看到是章士元时，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很奇怪了。
虽然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章士元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甚至可以说是必须的正确的做法。
正如在场的见证者所说，在最后一刻文雨舒忽然停止了动作，迎接了死亡，也正是说明了文雨舒也认同了章士元的做法，在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配合章士元完成了自己的彻底解脱。
话虽如此，但作为文雨舒的生前好友们，依旧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章士元。
“章士元……”一名男生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对章士元说些什么，但才叫了章士元一声后，他立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又默默地坐下了。
龙械没有坐在椅子上，却是坐在了供着文雨舒遗像的桌子的桌脚边，这时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他将喝空的酒瓶往地上一丢，醉眼惺忪地看着章士元一步步走上前来，口齿不清地喊道：“章士元，你大爷的！老子真的好想揍死你！”
章士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当做没有听见，走到供桌面前，将一束鲜花放在了文雨舒遗像的面前。
“章士元！！”一个凄厉的喊声在章士元的右侧炸响。
章士元条件反射地回过身去看，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向他撞来。
她的头顶狠狠地撞到了章士元的肚子上，撞得章士元向后翻了过去。
还不等章士元起身，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跳过来骑到了章士元的身上。
“章士元！我要杀了你！”那个人厉声喊道，将拳头高高举起。
“小……小艾，揍他，揍死他！”龙械大着舌头在一边锤着酒瓶子叫着。
章士元看着面前的小艾，愤怒的小艾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老虎。此时她的愤怒可不是因为被龙械偷了酒后，满世界追杀他的那种半真半假的愤怒。
这时她的愤怒，是真正的愤怒，失去了所爱的愤怒。
章士元看着小艾高高举起的拳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拳头因为攥地太紧而开始泛红。
章士元闭上了眼睛。
‘打吧，用力打我吧。’
‘把你的愤怒宣泄，也把我的悲伤宣泄。’
章士元闭着眼睛等了一个世纪的漫长，但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啪嗒’一滴带着温暖体温的泪水掉在章士元的脸上。
章士元睁开了眼睛，在他面前的小艾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了。
拳头无力地垂下，换成了紧紧抓着章士元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杀她！”
“你为什么要杀文雨舒！”
“把文雨舒还给我啊！”
“章士元！把文雨舒还给我啊！”
小艾扯着章士元的衣领哭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小艾，对不起……”
章士元感觉到眼角痒痒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从眼睛中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侧，流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