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伯，我学弟看上了这几套房子，不知道哪一套最便宜？”
文雨舒指着销售人员选出来的那几套房子说道。
“刚刚这位姐姐说这一套要一千两百万有些太贵了。”
王伯伯闻弦歌立即知雅意，那一套不重要，重要的是便宜。
王伯伯清楚，这里每一套房子都是她家的，她想卖多便宜都行，白送都可以。
只是这些话不能她来说，要自己配合着说。
这是一个大考验，表现好了，说不定自己的前途就畅通了。
“你们跟顾客胡乱推销什么？”王伯伯皱眉让销售人员离开，“这一间这么贵是因为风水好，但人家年轻人会在乎风水这种事吗？简直乱搞事。”
王伯伯又转向文雨舒说道：“大小姐，这一套就很便宜。”随手在一套房子上一点，反正哪套房子不重要嘛。
“多便宜？”文雨舒问道。
考题来了，王伯伯微微一笑，不怕，可以先试探一下：“三百万？”
“还是有点贵啊。”文雨舒沉吟道。
“那这套。”王伯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差不多成了，“这套更便宜，只要一百五十万。”
“我听说今天马上下定，还有优惠？”
“没错，如果是今天马上下定五十万抹掉，只要一百万。”王伯伯斩钉截铁地说道。
文雨舒展颜笑了：“学弟，你看这套不错，今天下定只要一百万。”
‘一千多万的房子卖到一百万？如果不是认识文学姐，我一定当你们是诈骗集团。’看着两人浮夸的演技，章士元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买了。”
“为什么？”王伯伯心惊，自己哪里做错了？
“太便宜。”
章士元转身就走了出去。
“学弟。”文雨舒也追了出去。
“完了完了，这可能会影响前途啊！”王伯伯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学弟你等等我。”文雨舒追上了章士元，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刚刚骗你了。”
章士元摇摇头：“没事的，学姐。”
“学弟对不起，”文雨舒看章士元情绪不高的样子，再一次道歉，“我就是看你有了钱自己的怪物机甲都不舍得买，却想着给家人买房子。就很感动。想要尽一点力，让你买到好一点的房子。然后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
“可是跟熟人买东西本来就是可以打折的呀，我跟小艾买东西都是硬跟她凹折扣，还要她免手工费的。”
章士元苦笑了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啊。
“打折没有这么打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卖房子打一折的。”
“刚刚那位王经理为什么要把一千多万的房子一百万卖给我？是因为我很需要那房子吗？当然不是。是因为他是你们家的员工，他卖的房子本来就是替你家卖的，当然你要打几折就能打几折，白送都没问题。如果没有你在，我进去就说，我很需要这房子，一千两百万是吧，一百万卖给我，你信不信我会被打出来。”
“你没有拿钱给我，好像真的就是我掏钱买了这房子，打折而已嘛。不是的，我没有出的那一部分，王经理更加不会出。他会报告给公司，这单生意会递到你父亲，你母亲，或是你的其他家长的面前。然后他们一看，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小姐要送房子给朋友，好吧，这笔钱从我们私人账户里走。”
“我当场好似没有拿你的钱，但实际上这笔钱还是会落在你们家的支出上，通过这种走账你事实上已经拿钱给我了。”
“也许一千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拿一千万帮朋友解决一下问题很好啊很愉快。但是啊，学姐。这不是必须的，我的家人不是必须要住在这么好的地段，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他们可以住得更差一点，再差一点，但我希望这是完完全全由我付出的，是完完全全由我提供给他们的更好的环境。”
“学姐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吗……啊，不是，学姐你别哭啊，我不是在怪你，你愿意帮我我很开心，只是就是……哎，学姐你别哭。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学弟，我没哭，我这是感动的。”文雨舒似乎是被触到了软肋，啜泣着说道。“那，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找房子，我保证一定不乱掺和。”
整整一天，文雨舒都陪着章士元在靠近城墙的地段，寻找出售的房子。章士元也请她吃了底层阶级的‘美食’，盐水冰棍，麦芽糖块，粗酿黑啤酒。
终于章士元找到了合心意的房子，一百一十万，还附带一些家具。
“啊，我不行了，走不动了！”文雨舒一下子扑到硬邦邦的床垫上，赖在上面不肯起来。
因为刚刚一口气喝了好大一杯粗酿黑啤酒，现在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要叫司机开直升飞机过来接我，我不要做平易近人的淑女了，今天我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怎么着吧！”
‘这是在耍酒疯吗？’
章士元不禁扶额。
……………………
一家人的晚餐上，章士元的父亲依旧是边看报纸边吃饭。
章士元的母亲则是唠唠叨叨地讲着白菜又涨了几毛钱，土豆也跟着涨价了，然后开始埋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最后以夸奖唐轶作为结尾。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与以往任何一天的晚餐都一模一样。
章士元清了清喉咙，开口说话道：“那个，爸妈，我买了一间房子，在墙根街，三楼，有三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两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阳台。”
“噗！”唐轶非常没有仪态地把一口汤喷了出去。
“章士元你说什么？”
“就……买了一个房子。”
“别说得像是买了一斤大白菜好吗？”唐轶叫了起来。
“章士元……你……你买了房子？”章士元的母亲瞠目结舌地问道。
“买了。”
“死孩子，都不跟我们商量的吗？多少钱买的？你哪来的钱？”章士元的母亲连环发问。
“就出了一次实战训练，挣到了一百二十万，买房子花了一百一十万，现在还有十万，暂时没想到要买什么。”
“买什么买什么，就知道买东西。”章士元的母亲一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儿子，一边责备到，但语气中充满了骄傲的幸福。
“别一有钱就全花掉，攒点起来。你的钱也不是容易来的，前天受伤多吓人。”
“孩子他爸，你听到没？儿子给我们买了大房子！”
“我听到了。”章士元的父亲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所有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样。
只是他抓着报纸的手在拼命发抖，抖得报纸不停地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