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槿桐的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震惊。
她看了看祁无令,又看了看温宴,实在无法理解。
她转身对着祁无令眉毛拧起:“你就让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新人入队了?”
祁无令抱臂,毫不在意的抬眼后退了一步:“你的手倒是长。”
“什么?”池槿桐一时没听明白。
“手都伸到我这里了,管的未免有点多。”
祁无令语气十分冷漠。
池槿桐从小被娇纵着长大,哪里被人这样怼过?她气的瞪眼,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温宴见此场景,实在没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那天我很感谢你出手帮助,但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
序屹没看懂发生了什么,但他犹如撑场面的站到了温宴旁边,在心里默默开口:这又是哪阵妖风把这个大佛吹过来了,池家大小姐之名在终端,那可真是如雷贯耳。
身后跟着出来的伙伴们面面相觑,杨郑总则多了几分诧异压在心底,他好奇:看来祁无令确实有点非同寻常,居然能同时和那么多有名气的人扯上关联。难怪会被第六自救者如此忌惮。
东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美的极其明显出众的大美女,只看了一眼就脸红到脖子耳后跟,倘若这时候要他开口说话,他绝对结巴。
序屹看了眼池槿桐,第一次为一件事情感到发愁,他左右两边看了看,又悄悄溜到了祁无令身边小声问:“他们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莫非是她旁边那个宁仪秋叫梭的?”
祁无令没有回答,他好像完全不打算插手这些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池槿桐打量了一眼温宴:“误会?你那天还说要找我爹池郁,这也是误会?”
温宴被这句话呛了一身,连忙摆手:“话不能乱说,虽然也是事实,但是我找你父亲是有重要的事。我没别的意思。”
池槿桐扬了扬下巴:“切,就是癞蛤蟆,你不就是想要抱大腿吗?你不好意思说本小姐可不会替你兜着。”
温宴有口难言:“不是……我真的是有正经事。”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反正你也见不到我爹,跟我说也一样,你要真能说出来个什么一二三,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转达一下。”
池槿桐此言一出,站在她旁边宁仪秋眸子闪动了两下。
她在紧张。
祁无令一眼就看出了宁仪秋在担心什么。
宁仪秋知道他们和终端对着干,而温宴在终端刚进来的时候就各种打听能人志士,像沈御司想要察觉到温宴此举的目的也不是很难。
祁无令的思维在这一刻又串联了起来。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沈御司这一次要把宁仪秋放到星盘引的。
大概就是用来挑拨离间。
蓝星的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而星盘引更是以占卜和玄学为大统,这从侧面能够反映星盘引的玩家会比一般玩家更相信命数。
而他们的千金池槿桐从一出生就在这个终端内,她没见过别的玩家眼中的正常世界,在她的世界观中,人们就只能在终端。
事实上,这只是因为他们无法出去。
倘若有一线机会,能让星盘引的那对夫妇出去,他们一定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一定会带自己的女儿看一看她爸爸妈妈真正生活过的地方。
而他们想要的这个机会,和温宴的目的不谋而合。
温宴想要挽救笈笈可危的现实,而他的个人技能又是瞬间移动,可信度直线上升。
他们如果一旦能够成功联手,那是沈御司不想看到的画面。
沈御司是领袖,他的诞生从一开始就背负了命运,他不信命随意掌控别人的命运,却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命运对玄学——这是星盘引带给沈御司的潜在威胁。
而占卜看命更能预知未来,沈御司应该不想让事情变得再麻烦点,所以就选择让宁仪秋加入了星盘引。
他倒是会盘算,一箭双雕。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宁仪秋应该会由浅到深的给他们的队员洗脑灌输概念,毕竟这个女人惯会装柔弱夺取可怜,她的话总能以一种极度脆弱的方式说出来,并让人感到同情。
她只要做到让星盘引的人不相信他们。
那他们的助力就又少了点。
用宁仪秋来阻止他们和星盘引的接触吗吗。
祁无令想到这里时,再看宁仪秋时眼里多了一丝轻蔑。
宁仪秋此刻还在轻咬下唇,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的指尖不自觉的捏紧,她担心温宴真的说出什么。她现在才刚加入队伍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施展她的计划。
温宴很显然是个聪明人,在没有确定对方是不是好人能不能值得相信之前,并不会大肆宣扬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毕竟之前的沈御司就给了他一个提醒。
在这个终端之内,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就像现实发生战争的时候还会有人当走狗,又更何况在这里。
所以温宴选择了沉默。
池槿桐双手摊开,神情高傲:“你看吧,本小姐给你机会让你说,你也说不出个什么。”
“这总不是误会了吧?别告诉我你刚刚突然间哑巴了。”
温宴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一贯温和带笑的面容似乎要维持不下去了。
只是道:“随你怎么说,但能不能别叫我癞蛤蟆。”
他叹了口气。他真的是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叫,还不是因为看上对方才被这么叫的,他的心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怎么跟人讲道理就这么难。
他干脆不说话了,他不愿意在这里和对方继续扯。
索性转身,看向祁无令:“我们先走吧。”
祁无令:“走?为什么要走?”
祁无令听他们刚刚的对话手指随意的捋着发丝打转,他将自己鬓角间的刘海伸手往后一撩,迈步走了过来。
一针见血:“温宴,你蛮废的。”
温宴:……
对面女孩的误会固然让他心梗,但来自祁无令的吐槽更让他扎心。
章怡甜也多看了一眼温宴:不应该呀,之前在游戏里的时候,他这张嘴挺会说的呀,怎么这会儿又不会说了,难道是没发挥出来?
章怡甜不解,毕竟这看着属实是有点憋屈了。
她默默的在心里点头补充:温宴的记者生涯惨遭滑铁卢。
祁无令站到池槿桐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开口:“请问这个高贵的天鹅肉的女儿,我的队员可不是那么好骂的哦。”
祁无令皮笑肉不笑,眼底一片冰冷。
“精神损失费还请支付一下。”
池槿桐听到祁无令的话被气笑了:“你骂谁呢?”
祁无令面露无辜:“不是你说的吗?既然我的队员想找你父亲这块天鹅肉是癞蛤蟆,那你不就是天鹅肉的女儿。”
“对了,精神损失费不多要,一百就好。”
序屹一个猛回头:他好哥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才一百?
下一秒就听到祁无令道:“听说你们家钱多,数字的单位都是带万的,我相信我的这点要求不过分。”
池槿桐破声:“你抢劫呢?!”
“咱俩谁给谁精神损失费呀?本小姐都没找你们要,你们好意思先开口?我告诉你们,没有!”
祁无令闻言:“哦~这样啊,没带钱,你来赌坊押什么注,我知道了,看来之前不是误会,你就是故意来堵我们的。”
池槿桐:“你!”
祁无令歪头:“只说一个看来真不是误会,我给你机会,你自己没解释,还有问题吗。”
池槿桐感觉自己要被气疯了,七窍生烟。
她道:“你等着!本小姐要回去告诉我爹!你们在游戏里别想好过——气死了,气死了。”
祁无令毫不在意的点头:“我知道,你要回去抱你父亲的大腿。既然你遇到事情也需要找你父亲,那温宴和你说有用吗。”
“哦,对——你也说了是报大腿的,那我们就算要抱大腿也是抱你爹的,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比你爹的大腿粗吗。”
祁无令说完还后退两步,打量了一下池槿桐的腿,十分真心的夸赞:“看起来你的腿很细呢。”
池槿桐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要冒烟:“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本小姐的腿当然细了!不是,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你在这里指桑骂槐阴阳怪气谁呢?”
池槿桐彻底炸毛了。
祁无令不急不慢的开口:“还能听出来,看来没那么傻。”
序屹在一旁目瞪口呆。
卧槽,他哥们儿好歹毒的话,极度舒适呀,谁懂?
池槿桐气的不想说话,本来想直接回去,但她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押注的。
就打算先去赌坊。
没想到她刚准备走,就被祁无令挡住了去路。
祁无令:“不是没钱押注吗。”
池槿桐心里窝着火,看着祁无令气不打一处来:“行,祁无令你行,你有种。”
她破罐子破摔的点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没好气的开口:“游戏编号多少?”
祁无令:“。”
池槿桐较好的面容已经扭曲:“行,一百万过去了,能让开了吗?”
祁无令慢悠悠的往旁边侧身。
池槿桐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了。
序屹张着大嘴巴:“我靠!哥们儿你真牛逼!”
祁无令这一操作直接惊呆了众人。
温宴更是直接看傻眼了。
祁无令毫不在意众人的想法,他点开系统看了一眼刚刚到款的100万惊悚币随手关掉。
他恢复了面无表情,淡声:“我说过,比起赌,我更想抢,不过这里没有银行,只有冤大头。”
“只能勉为其难。”
序屹章怡甜温宴东临肃申川杨郑总集体沉默。
祁无令……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