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夜里只要过了11点在学校里就基本见不到人了,但这种现象在英国好像并不存在。
我不清楚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校庆之类的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英国的高校每天晚上都这么热闹,反正校园里随处可以见到三五结队的学生,有的像是刚参加完聚会回来,有的好像正准备出去,人多得很。
张路从这里毕业也有十年多了,不知道十几年前的学校是否也是这么热闹,或许张路以为晚上是个不错的复仇时机,却没想到自己的熟悉的校园已经变成了不夜城。
人多或许对张路和丹尼尔布朗都是个麻烦事,但对我就只有好处了,这给我寻找大讲堂的准确位置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在找了两个学生打听路之后,我也顺利地找到了大讲堂所在的教学楼。
那栋楼在学校的后半区,位置相对比较偏一些,但楼前面的探灯还是将那里照得一片通亮,偶尔也有学生会从楼前的步道经过。
我围着那栋楼转了一圈,但并没有找到张路或者丹尼尔。在绕回楼的正面后我又隔着正门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下,大楼里一片漆黑,门也锁着,起码从表面上看里面似乎是没有任何人活动的。
我用力敲了几下大楼的门,希望可以叫出一个在这栋楼里值夜班的警卫、保安之类的,不过敲了半天里面根本没人出来,倒是引来很多过路学生诧异的眼光。
我也随便找了个男生过去问了一下,他告诉我这栋楼里面基本就是一个大礼堂,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到晚上就大门一锁根本不会有人在里面值班,我如果想进去要么找人拿钥匙,要么打破窗户跳进去,要么就得等明早了。
在道谢之后我也再次绕着这栋楼看了一圈,一楼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表面上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如果张路请人来给她开门,而且现在她还在楼里的话,那么楼里应该有灯光的,可是现在楼完全是黑的。
短暂的思考之后我也做出了最终的判断——张路应该没在这里,丹尼尔也同样没在这儿。
那她们会在哪呢?
我绕回到楼的正门口一边琢磨着张路会把什么地方当做复仇地点,一边向四下看着。
忽然我反应过来一件事,如果当年鲍勃奎恩是在演讲之后对张路施暴的,那他所选择的地点应该不会是有这么多人经过的大楼,讲堂应该只是张路噩梦经历的起始点而已!
想到了这点之后,我也立刻将寻找的重点放在校园里没有人来往的地方,以及没有监控的死角。可惜我对学校的环境并不了解,要找这种地方也只能看看现在这个时间段哪没人经过,然后就去那里碰碰运气。
从讲堂所在的大楼出去朝右边拐会有一条挺僻静的小路,我只在路上远远看了两个人,所以就先从这边找起了。
这条路一直通向学校的一个侧门,侧门一直开着,门口也只有一个门卫而已。那个门卫就在他的值班小亭里正翻看着手里的杂志,根本没有抬头看过从侧门进出的学生,似乎那里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丹尼尔倒是可以从这里进入校园!
我又看了下侧门周围的院墙,那些墙壁也不高,最多不过两米,即使是女人想翻过这么矮的墙也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无论怎么看这边似乎都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学校的最佳路线了。
或许这两个女人就在这附近也说不定!
我没有在侧门这里逗留太久,在观察了一下附近学生的走向后,我便选定了西南面一条少人有人去的岔路。岔路一直延伸到校园中的一片小树林里,如果是夏天这里估计会是个情侣约会圣地,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可并不适合情侣在这里约会,干枯的树枝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巫婆的手指,这估计也是让学生避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穿过这条小路后,前面出现了一道目测有七、八米的弧形高墙,感觉似乎是一个体育场的后身。我沿着墙壁走到了一个角门朝里面看了一眼,这里确实是个体育场,准确来说是个足球场。
球场没有开灯,里面空空荡荡的完全看不到人影。
就在这时,一个好像木头断裂的咔嚓声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体育场周围一片寂静,我可以清楚地判断声音的来向——它是从角门正对面的看台方向传过来的!
我赶紧从金属栅栏门上边翻越过去,然后便朝着对面看台的方向跑,就在我跑过去的同时,又有接连两次咔嚓声从看台的方向传过来,我也赶紧加快了速度。
从我这边看过去看台上空无一人,所以我直接选择绕到看台后面,而就在我刚进入看台后侧的同时,一个黑洞洞的铁家伙也朝着我的脑门移动了过来!
我本能性的第一反应就是侧头躲闪开,同时立刻伸手握住那铁家伙,将它向上举了起来。
丹尼尔布朗就站在我的面前,她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不过枪口这时已经被我举向了上方。在不远处,张路背靠着看台的支撑木桩坐在地上,她低着头一动不动,腹部和右手上全是血,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我终于找到了这两个人,只可惜我好像来晚了一步。
“呼!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有其他帮凶呢!”丹尼尔布朗迟疑了片刻,随后突然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好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了一样。不过我可以确定她在跟我演戏,在刚刚她将枪口朝我头上指过来的一瞬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眼神。
类似的眼神我已经见过太多次了,在三梁子村的矿洞里,在一家棺材店的门口,在一座人迹罕至的海上荒岛……那是杀人者特有的坚决而无情的眼神!
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虽然我并不觉得丹尼尔对我来说会是个威胁,但她手里毕竟有枪,而且她是一名警察,相信也一定受过格斗训练,如果我稍稍大意她很可能会再次将枪口指向我并且灭了我的口。
所以我并没有将手从枪上移开,而是冷冷地对丹尼尔布朗道:“别演戏了!我知道你是谁!”
丹尼尔布朗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点点笑容,也随着我这句话而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