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愣了好几拍,而后使劲儿点头,“知道。”
宋怡直起身子,看向院内二楼亮着灯的那间房间,看了一会儿,她才收回视线。
司机走来,“夫人,您不进去吗?”
宋怡转过身,往后面那辆黑色轿车走去,笑着:“不去了。”
黑色轿车掉头离开了韩家老宅。
宋怡吩咐:“把遇白身边那个助理的信息调查一下。”
“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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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公馆(韩遇白父母家)
入了夜,窗外一片寂静。
偶尔有雪堆压倒树枝的声音。
宋怡和韩国出都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韩遇白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外头下了雪,他的身上也沾了许多雪花。
宋怡见他进来,便放下手里的刺绣,站起身,脸色很不好看。“韩遇白,这段时间你预备转手皇庭娱乐的股份,是要找人接手皇庭娱乐?”
“华盛顿那边都联系好了,是准备过去常住,招呼都不跟你爸和我打一声?”
韩国出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向韩遇白的时候,眼内多了几分无奈。“你妈和我说的时候,我还说她太敏感想多了。老爷子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你去韩家老宅找了他。”
“并且说处理好皇庭娱乐的事,就出国进修且一辈子不回来。遇白,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妈?”
宋怡是被气着了,更多的还是心疼。“他怎么会想着我和你?他那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黎相思,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心心念念着。”
“两个月前的宴会,只是有人误传黎相思掉进了千里湖,你就立马跑过去,直接跳进了湖里,命都不要了。”
“这件事令老爷子动了大气,老爷子生平最不能忍的便是韩家人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人几个兄弟撕破脸。所以现在,你还念着黎相思,还一个劲地护着她。”
“你以为你走了,老爷子就不会忌惮她了?她能让你豁出命,能让阿寒一头栽她身上出不来,老爷子就会防着她。就算你走了,她一样会被老爷子……”
“妈。”韩遇白喊了她一声。“我没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想若她有困难,我能帮上点什么。”
男人弯了弯腰,“我来是想和您说,出国的事我已经定好了,不会有变动。”
“韩遇白!”宋怡吼了一声,“你是真的没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为了护着那个女人,你就这么心狠扔下我和你爸还有你妹妹?”
“您和爸早些休息。”韩遇白再次弯了弯腰,转身走了出去。
尽管背后是宋怡的呜咽声,他也没停下或转身去看。
他护着黎相思,从小到大很多年了。护着她,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体的本能,亦或是习惯。
况且本来就不关黎相思的事,他不能让韩老爷子因为他豁出命跳千里湖,而迁怒忌惮着黎相思。
“韩遇白,你要是敢出国,以后你就别认我做妈!”
管家看着韩遇白离开,转过头,很是为难地望着宋怡,“夫人,少爷已经走了。”
宋怡摔坐在沙发上,靠进韩国出怀里。“他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国出,不能让遇白出国,他走了,就一辈子不回来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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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皇庭娱乐茶水间。
安然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几口。
“我听说皇庭娱乐要易主了是吗?是真的吗?”
“遇白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把皇庭娱乐转给别人?”
“遇白哥年前才成为新晋影帝,不留在国内娱乐圈发展,不是太可惜了吗?”
安然扫了那几人一眼,“没有公开发布的消息,别乱传。”
几个女人立马止住了嘴,“知道了安姐。”
安然拿着水杯离开了茶水间。
走在办公楼的过道上,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收到了医生一条短信,是一张详细的收费单。
看着数据单上最后的数字,安然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半年来,县城那边的医药费远不止几万。
都是她提前交了百分之八十,为了让安父别太担心钱。
但这一次,她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
安然关了手机,轻轻闭了闭眼。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安然接通,电话那一头,先说了话,“安小姐,我是韩遇白的妈妈,您现在有空吗?”
闻“韩遇白妈妈”这句话,安然拿着手机的手蓦地收紧了些。“我有空,夫人您说我听着。”
“是这样的,我就在皇庭娱乐旁边的咖啡厅,有些事想找你谈谈,你有空吗?”
“麻烦您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来。”安然一面说,一面往电梯里走。
咖啡厅。
她走得比较急,进咖啡厅的时候喘着气。
咖啡厅人很少,十分安静。
宋怡第一眼便看到了她,妇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然然,这里。”
看到宋怡那张脸,安然怔了几秒钟。
三天前那个晚上,在韩家老宅外面,与她说话的那位阿姨,是韩遇白的妈妈。
安然走了过去,很是恭谨地弯了弯腰,“夫人,遇白哥正在开会,会议还有十五分钟才开完,如果您要找他,可以和我去皇庭娱乐,您在遇白哥办公室坐一会儿。”
“我不找他。”宋怡拉起安然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找你。”
安然挤了挤眉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好事。”宋怡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子,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几份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这些都是遇白从小获得奖,他是个很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