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仁多年来,他见过无数的人,而王二郎的谦恭之态始终如一,这份态度让他心生敬意。许多事情,他总是愿意对这个看似穷困的人放宽眼界,给予更多的理解和包容。他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王二郎虽然身材瘦弱,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当他坐在那儿时,整个人却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端正和稳重。尽管他的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充满了力量。
周才仁拉近自己的凳子,正色道:“这次找你确实有事。”他目光直视王二郎,却没有预料中的严肃或凌厉,反而有些好奇与探寻。“听说你最近开始读书认字了?”他微笑着问道。
王二郎闻言抬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是的,大人。”他声音沉稳地回答道,“小人深知自己不能永远做个文盲。而且,我即将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给他们起个名字,给他们一个更好的起点。”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盼和对家庭的责任感。
周才仁听了哈哈大笑,他对王二郎的进取心和责任心感到赞赏。“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呢?”他好奇地问道,显然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与王二郎多聊几句。
王二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希望我孩子的名字能够寓意他们的未来,寓意我们这个小家的希望。至于具体名字,小人不才,还需借助大人的智慧和学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周才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他心中暗暗赞叹王二郎的谦恭和上进之心。他心中已经有了为王二郎的孩子起名的想法。“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一定帮你起个寓意深远、美好吉祥的名字。”
王二郎闻言,深深地看了周才仁一眼,真诚地说:“谢大人!”
王二郎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坚定与自信。“大人放心,城里的那些隐秘之事,小人不敢妄言。但若是外城有异样,比如白莲教的暗中活动,您尽管放心,小人一定帮您将其一网打尽!”他的语气虽然沉稳平和,但充满了决绝与决心。
周才仁拍着王二郎的肩膀,满意地笑道:“我清楚,你有办法!”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行事?”
王二郎条理清晰,说话慢条斯理。他解释道:“外城的人大多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其中直接靠我讨生活的就有一两千人,涉及一两千户家庭。还有他们的亲戚朋友,加起来人数众多,虽然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熟悉,但我手下的把头们直接管理着这些人。我可以通过召集把头们,让他们去调查、去询问,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继续道:“外城看似混乱,实则是一个团结的整体,比城里更有人情味。街坊邻居之间都是熟悉的,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住。而且外城也有自己的规矩,比如东边这一片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人,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西边那块是官府给新来的人安身的地方,虽然人员混杂,但也有着属于那片区域的秩序。”
若是有外来生人前来,他们只能暂住于城西。因此,若想寻找陌生的面孔,只需前往城西便可。
“再者!”王二郎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继续说道,“外城居住的都是些贫苦的百姓,若有人想在此藏匿,企图融入其中,那无异于白日做梦。鸡群之中,绝无凤凰之影;狗窝之内,亦无法藏匿豺狼之迹。”这番话虽直白刺耳,但周才仁深知其中蕴含的深意。他掌管着这座城市的治安,从王二郎的话语中,他读出了对世情的洞察和对人心的理解。
周才仁的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赞叹道:“你如此机敏,真是可惜,应该在我手下当差!”
王二郎却淡然一笑,回应道:“小人福分浅薄,无那份荣耀。”
周才仁略加思索,开口道:“如果你能帮我办好此事,我会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让你穿上官府的衣裳。”
王二郎听后,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他深深低下头,回答道:“感谢大人的厚爱,但小人自知身份卑微,若是穿上那官府的衣服,恐怕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声音低沉,“小人身上有着过去的痕迹,难以洗净。”
周才仁眼神深邃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官府之中,有些人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你能有此顾虑,说明你心地纯正。这份纯真与正直,在当下尤为难得。”
正说着,先前出去置办酒肉的汉子已经回来,他静静地放下东西,然后无声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的气氛。
周才仁抬起头,眼神深邃地直视着王二郎,语气严肃地说道:“白莲教的人,绝非易于之辈。若我们不能彻底根除他们的威胁,他们或许会有报复行动。若其得知你的行动,恐怕在你尚未查探清楚之前,他们便会先行对你采取行动。”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那些妖人,在暗中操纵,暗藏玄机,对此道可是行家里手。”
王二郎坐在对面,手中捧着肉,口中轻啜一口他吃得很慢,咀嚼时十分专注,仿佛每一口都是人间美味,他珍惜每一次咀嚼所带来的滋味。
面对周才仁的提醒,王二郎神态自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许多人想要我死,许多人迫不及待地想看我早日下地狱我早就习惯了。我并不惧怕他们的报复。”
周才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继续道:“我并不担心他们会害你,但你也要记住,你即将成为父亲,你的家人需要你守护。”
王二郎笑容渐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和:“我的媳妇在城里安然无恙,除了您,没有人知道她更没有人知道我即将成为父亲。”
周才仁眉毛微挑:“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王二郎坦然一笑:“因为大人信任我。大人视我为可用之人,给我尊重和机会。”
周才仁放下手中的肉,神情凝重:“你孩子出生后,告诉我名字。户籍文书我会帮你办理。如果你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我也会帮你。但总在江湖上漂泊并非长久之计。”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你虽现在威名赫赫,但江湖新人总会不断涌现,未来再说,官府不可能永远容忍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