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自己不告诉乔莉,是不是也会有人告诉她?这一点,杨蝶是知道的,此前的几次事情,自己能打探到消息,乔莉也可以,只是晚一点而已。
想到这,杨蝶还是做出了决定。
“小乔,我这边得到消息了。”杨蝶开门见山地说道。
吴波、乔莉的情绪,都是很紧张的那种,只有王笑曼,则是没有那么明显的情感变化,毕竟对她来说,事情的关联度不是很高,若是吴波的事情,她则是有可能担心的,但不是吴波的,那就还好。
哪怕,是自己闺蜜的男人的事情,那也是隔着一点的,所以情绪没有那么直接,也是很正常的。
“我大概猜到了。”乔莉的情绪明显地低落,因为杨蝶的表情,没有任何开心的成分。
“你就不怀疑我是在逗你玩嘛?”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杨蝶还是这样说道。
“说实话,这里面的人里面,最不幽默的人就是你了,别人我是信的,你我是不信的。”乔莉直言不讳地说道。
杨蝶不够幽默、有趣,不只是乔莉的感受,也几乎是所有人的感受。
比如吴波,也是这样想的,一开始杨蝶是自己的秘书,自己和杨蝶也只是同事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也是这个原因。
“好吧,我给你们的印象是这样的啊。”杨蝶也是无奈地说道。
“那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吴波心情也是有些凝重,他也想早些知道消息,然后好做出应对。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那就是,调查组发现了一些陈市长的问题,比如婚外情,比如贪腐,而且据传也是从情人里面供出来的,这样一来,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对省里面来说,也更好交代,这时候求情也没有用了。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是真相,而且是民意期待的结果,所以省里面的意思就很明确了。”杨蝶一口气就说完了,她的确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想到啥就说啥了。
这样的话语过后,下面也是长久的沉默,无论是吴波,还是乔莉,心情都很差。对乔莉来说,她已经尽力了,但她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想到过往的种种,她还是为自己感觉到不值,感觉到唏嘘,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付出,可能就要付诸东流了。
当然,也为陈市长唏嘘,他其实是一个非常上进的人,也非常努力,但最终还是因为一些错误,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虽然这样的局面还没有盖棺论定,但也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杨蝶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失准过,当然,若是有变数,杨蝶也肯定会第一时间透露。她的信息源,的确是个谜团,但不得不说,可以直达省里面,那里面有点风吹草动,只要涉及她的身边人,她都可以轻松地获得这些信息。
“从话语来看,乔莉这边的陈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估计就是另外的几个小情人有人不行,或者说,就算陈市长打招呼了,那些人当中,也有人害怕了,所以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然后调查组顺藤摸瓜了。”吴波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应该是的了,之前陈市长就说了,除了我这条线比较干净,其他的线还是有一些利益的纠葛的,他也很担心那些人不够聪明。如今看来,他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乔莉也是继续分析道。
想到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的李老板,后来的曹局长,再到如今的陈市长,看起来自己也算是飞黄腾达了,但因为自己的大脑不够用,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很多时候,她还是拎不清,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甚至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很大的限制。如果命运可以重来,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
只是,不可能了。而且,她也没有第二次青春了。
对她这样的大美女来说,最有魅力的年华,都贡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如果要想继续走这样的路径,依然是需要时间与机会的,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不好说。
尤其是,如今陈市长若是真的倒了,那她的线又要重新梳理了,因为之前的那些关系,肯定用不上了。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结果,因为涉及互联网,涉及第一次这种级别的舆情事件,省里面也是非常重视、高度重视,多次召开会议,对此事进行讨论,而几乎每一次的结果,杨蝶也都能获得,但无奈的是,每一次讨论的事情,不是陈市长有没有罪的问题了,而是如何处理他。
这毕竟是一个地方的市长,而且是在任的市长,所以省里面对此还是非常谨慎的,也不希望再次出现新的舆情,大家都希望,这个案件能办理得漂漂亮亮。
当然,这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吴波也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张总,张总却轻描淡写,他对吴波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这些事情都只是短暂的。”
而对于其他的事情,比如业务,比如工作,张总则没有说太多,只是告诉他,好好干就行了,后面的事情,自己可以在后面兜底。这样的事情,也是让吴波的心情舒缓了不少。这是领导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圣旨,这样的话,吴波的心情,肯定没有那么焦虑。
没有那么焦虑,但焦虑还是有一些的。因为,绵城市的项目,很多都是市政府在负责,接下来的接任者会做什么,谁知道呢?若是新官不理旧账,还是可以给鑫源公司致命一击的。或者说,给吴波致命一击。
因为,鑫源公司的业务铺展得很开,但吴波的主要业务,则全部在绵城市,绵城市大换血,受伤最重的,肯定是吴波。
虽然领导安慰了,但领导安慰的效力,也是很快就消失了。对领导来说,这可能只是十分之一乃至是更少,但对吴波来说,则是全部。
“如果陈市长真的倒下了,我要怎么办呢?”吴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样的问题,注定无解。所以,吴波也是感受到了夜的凉意。这个夜晚,似乎特别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