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国医级…”
李惜阳双目圆睁，他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国医？”
“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系统淡淡回应：“病人肝癌破裂出血，已近晚期，非国医圣手不得治！”
“原来是真的！”李惜阳终于信了，而后眼睛一转变得谄媚起来了。
“嘿嘿，系统老哥，这给都给了，还限免做啥子哟！”
“直接奖励我得了呗，我保证…”
还没等他说出要保证啥，系统直接回绝了。
“你积淀不够，还不具备大医的资格！”
说完，任李惜阳再怎么呼喊，系统也不出声了。
“哼，抠门！”
这最后一句，李惜阳直接嘟囔了出来。
台上台下，面面相觑。
几人只看到李惜阳突然就不说话了，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这又乱七八糟说谁抠呢？
“阳仔，你说啥呢？”景泽开口。
李惜阳回过神来，只笑笑并没解释。
“阿泽，湿盐水纱布拭血！”
“好！”
景泽赶忙上前，李惜阳趁着这当口快速理了理思路。
最后他想通了，就算只有1天的时间，但只要自己全身心去做，也一定会有收获的。
“阳仔，搞定！”景泽将病人腹内血水拭干，退回到原位。
李惜阳点了点头：“肝脏是一个富血器官，人体全身血液每隔2分钟就会流经一次肝脏，所以切肝手术最关键在于控制术中出血！
针对这一点，在切肝之前还需要先将肝脏血流阻断！”
“而根据对肝脏入肝血流和出肝血流的不同阻断组合，目前外科阻断技术可分四类：全肝血流阻断，单纯腔静脉阻断，腹主动脉阻断，及入肝血流阻断！”
戚峰突然开口问道：“这些手段应该是针对不同的适应症吧！”
“当然！”李惜阳点了点，道：“首先，全肝血流阻断是针对一些紧贴肝静脉生长的大肝癌，其方法是将出入肝血流均进行阻断，做到将肝脏从全身血液中完全隔离。
这样做可最大程度的限制术中出血，但是会对全身血液循环影响比较大，同时增加术后多个器官的并发症。”
“然后是单纯腔静脉阻断，其方法是将肝下腔静脉完全阻断，优点是可降低中心静脉压，同时大大减少肝切过程中来自肝静脉的逆向出血，
不过，这种方法仅适用于紧贴下腔静脉生长的肝癌。”
“最后的腹主动脉阻断，这多用在一些极端情况下，比如车祸伤导致的复杂肝破裂，还有手术中没有预料到的肝脏周围大出血，都是视野一片红，无法进行细致解剖和结扎出血，这时，可采用腹主动脉阻断。”
“那入肝血流阻断呢？”一道声音从台下响起。
回望过去，是秦小诺。
此时她已没了不屑和傲娇，眼中渐渐多起渴望和求知，当然面上还少不了一些尴尬和不自然。
李惜阳淡淡一笑，“入肝血流阻断是目前最常用，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
“阿泽，13号导尿管！”
接过导管以后，李惜阳一边操作一边道：“此种阻断法又叫肝门阻断法，先用S钩向上牵开充分暴露肝门，
常用导尿管，10到13号都可以，用导尿管穿过肝门后方，扎住十二指肠韧带并收紧，这样就可以暂时阻断入肝血流了。”
“这样啊！”秦小诺点了点头，同时真诚道：“谢谢！”
李惜阳倒没和她客气，淡淡一笑，算是坦然接受了。
“不过，肝脏缺血最长不宜超过30分钟，所以，阿泽，从现在开始，每5分钟和我报告一次！”
“好的！”
李惜阳继续，
“肝门血流阻断以后，会使左右肝叶间出现右半肝切除线。”
“用电刀或23号刀，沿此预切线切开肝包膜至下腔静脉右壁，然后分离肝实质！”
“其中需注意的是，遇血管及肝管的细小分支用中弯钳钳夹，薄剪剪断，4号或7号丝线结扎。
遇到右肝静脉时用6X14圆针，1号丝线缝扎。
离断肝实质时，则边切边用6X14圆针4号线行缝合止血，肝断面用缝肝线间断对拢缝合。
当完全切除右半肝后，用中弯血管钳钳夹其余肝组织，解剖剪切断，中弯血管钳带2-0线结扎，或7X17圆针2-0丝线缝扎，切下标本入弯盘内。”
话音落下，李惜阳的动作同时停止。
若不是弯盘内摆着一枚前后径约5cm大小的肝脏，真的让人怀疑刚才所目睹的一切是否真实。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看得是心情舒畅，忍不住叫好。
当然，也可能有人会暗暗叫苦。
就在刚才，极短的时间内，李惜阳连着喊出不下10件器械，有的还是交替循环使用，
就算是霍东与景泽齐手配合，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好在戚峰眼疾手快，迅速加入助手团，这才勉强跟上李惜阳的速度。
此时霍东再看李惜阳，已经不敢再用长辈的视角去评判了，因为对方的表现已经完全超过他。
那种节奏，韵味，不正是他一直追寻，且又可望不可及的么？
“阿泽，报数！”
“哦，哦…”景泽抬头看了一眼时间，“12分钟。”
“嗯，那应该是足够了！”
李惜阳之所以如此放开速度，也是担心阻断时间过长造成肝细胞缺血，坏死以至肝功能衰竭。
现在时间还多，李惜阳提了几个注意点，
“首先，手术的肝断面常紧贴肝中静脉行走，随时都有并发大血管破裂出血的危险，所以，手术中要备好无损伤血管钳和不同型号的血管缝合线，务必做到及时修补血管裂口。
然后，肝针肝线缝合时，需蘸取石蜡油，以防引起肝组织切割伤。”
说完，李惜阳将导尿管拆除，松开肝门阻断，同时提醒道。
“阻断松开，血流重新流入肝脏，如果发现出血点，可用长镊，12X34肝针0号丝线或2-0可吸收线缝合出血点，
再用胶原蛋白海绵，可吸收止血纱布固定于切面边缘。”
观察肝脏表面，暂无出血点，李惜阳向旁边让开两步。
“阿泽，你来给病人置引流管！”
景泽知道阳仔会和他说怎么做，也就很镇定的走了过去。
果然，在他走到主刀位时，李惜阳开口道，
“先置引流管一端在肝面下，再取1%活力碘消毒皮肤，11号刀在肋缘下侧壁做小切口，中弯血管钳扩大，并将引流管另一端带出切口外，用12X34角针2-0丝线缝扎固定橡皮引流管。”
景泽动作虽不如阳仔那般迅速，但是很稳，很扎实。
霍东，戚峰都是连连点头。
“好了！”
五分钟后，景泽完成了全部的引流装置。
“关腹你可以吗？”
这一次，李惜阳没有直接推着景泽上，而是让他自己做选择。
景泽微微一愣，他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不上，多半是要让阳仔失望了。
上，那则意味着自己要独立完成。
无奈耸了耸肩，
“那就来吧！”
缓缓伸出手掌冲向李惜阳。
后者愣了愣。
“血管钳！”
有样学样，就是表情和嗓音也是模仿到了极致。
李惜阳摇头苦笑，不过还是乖乖的拿起血管钳递了过去。
“血管钳提起腹膜！”
“12X28圆针0号吸收线，连续缝合腹膜及腹直肌后鞘！”
“12X28圆针0号丝线，间断缝合腹直肌前鞘！”
“12X34角针3-0丝线缝合皮肤…”
每当景泽喊出器械的名字，李惜阳就在第一时间递过去。
像极了景泽一直以来辅助他的样子。
而这温和且有趣的一幕，也令得手术间内一直紧张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