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完颜宗望已死,金军这一次的南下两路主帅分别由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出任。】
【就在金军大举南下的时候,扬州城之中的赵构、黄潜善和汪伯彦君臣要么还在醉生梦死,要么则忙于排挤政敌。】
【由于宗泽接连抗命,赵构表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对宗泽极度不满,黄潜善和汪伯彦两人借机将主战派大臣彻底清扫出了朝堂,让大宋朝廷成为了主和派的天下。】
【但赵构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险些让他刚刚到手没有多久的皇位丢掉。】
一封书信从北方而来,渡过黄河、淮河,一路送到了扬州府的临时政事堂之中。
黄潜善看着这封信,大惊失色,立刻派人找来了汪伯彦,一起进宫去求见赵构。
两人刚刚来到宫殿之外,正好看到几名太监抬着三副担架离开。
担架上面虽然盖着白布,但从隆起的曲线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上面是三名女子的尸体。
黄潜善站住脚步,看着三具尸体被抬走,微微皱眉。
“陛下这个喜好怎么还有点变本加厉了?”
汪伯彦不以为然地开口道:
“反正也就是几个女人,大宋的女子多的是,陛下就算一天玩死一百个又有什么打紧的?”
在汪伯彦的催促下,黄潜善收回视线,进入临时行宫之中。
“陛下,这是一封来自信王赵榛的信!”
“什么?”赵构闻言,不由有些意外。
“怎么不是父皇和皇兄的信?”
赵榛同样也是宋徽宗的儿子,赵构的亲弟弟。
黄潜善脸色凝重地开口。
“陛下,这封信不是从金国中都来的,是从太行山来的!”
听完这句话,赵构大吃一惊。
“太行山?”
那可不是金国人控制的地盘!
他迫不及待地抢过这封信,仔细阅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写信之人以赵榛的语气,说他现在躲藏在太行山之中,身边有一支由大宋抗金义士组成的义军。
希望能得到朝廷方面的支持,里应外合打败金军,收复大宋黄河以北地区。
在信的最后面,还有赵榛的亲笔画押。
赵构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地开口。
“找人确认过了吗,是信王的笔迹吗?”
黄潜善一声苦笑。
“已经找了至少五个见过信王殿下字迹的人,都说这肯定是信王亲笔所写。”
“而且这画押的确也是信王特有的标志。”
赵构脸色越发难看了。
“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给朕搞清楚!”
原来,信王赵榛的确是在靖康之变中和宋徽宗、宋钦宗一起被俘虏北上了。
但这位大宋皇子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趁着岳飞进攻金军主力的时候,悄悄逃脱,躲在了五马山一带。
好巧不巧,五马山一带正好有一支大宋反抗金国的义军,首领名叫马扩,原本是大宋的官员。
马扩在得知此事后,立刻将信王赵榛接到了身边保护起来。
随后马扩又借助信王赵榛的名义作为号召,大举招募人手抗金。
还别说,大宋河北地区的军民实在是被金人荼毒得要了命了,一时间无数人纷纷前来五马山投奔这支义军。
短短几个月时间内,马扩这支义军就从原来的不到万人,飞速膨胀到了超过十万人。
眼下,马扩已经成为了大宋在河北地区兵力最多的义军!
但马扩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人多,却没有武器钱粮方面的支持,加上义军内部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也很成问题。
所以马扩就赶紧让信王赵榛给南边的大宋朝廷写信,希望能从朝廷这边得到足够的支持。
这便是赵构手中这封信的来源了。
赵构听完来龙去脉,心中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
“混账,这个赵榛怎么就逃出来了呢?”
说话时,赵构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赵构这个皇位,那可是在所有皇子们都被劫掠走的前提下得来的。
信王赵榛同样是宋徽宗的儿子,同样是宋钦宗的弟弟,他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万一真被这赵榛干出什么成绩来,收复了河北,击退了金军……
赵构这个只会南逃的皇帝,还会得到大宋天下臣民的承认吗?
赵构只是昏庸,但不是傻子。
自己当了皇帝之后究竟干了些什么破事,赵构心里清楚得很!
也就是没的选择,大宋军民只能捏着鼻子支持赵构。
眼下,新的选择却出现了……
赵构越想,心中的阴霾就越是浓重。
赵构看着面前的黄潜善和汪伯彦,道:
“两位卿家,现在怎么办?”
黄潜善和汪伯彦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可是赵构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当真被这个什么信王赵榛上位,宰相还能有他们什么事?
在这件事情上,三人无疑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黄潜善立刻道: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人心。嗯……陛下不妨先颁布旨意,册封信王统领大宋河北义军。”
“什么?”赵构瞪起眼睛,恨不得给黄潜善一巴掌。
朕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说那个信王是假的,让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你竟然还要朕册封他官职?
黄潜善赶忙解释道: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您是大宋皇帝,信王是臣子,您册封他为官,就等于坐实了这个君臣名分!”
“名分既然定了,那信王和天下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顿了顿,黄潜善加重了语气。
“陛下,您可是天下人承认的大宋皇帝,可不能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信王就乱了阵脚啊。”
赵构闻言,这才稍稍安心,点头道:
“啊对对对,那朕就给他册封一个河北兵马都元帅吧。”
“那接下来呢?”
汪伯彦思考了一会,开口道:
“还有一个人的态度也很重要,陛下必须不能让这个人倒向信王,不然的话事情就难说了。”
赵构疑惑道:
“谁?”
汪伯彦回答道:
“宗泽!”
赵构:“……”
怎么会是宗泽?
赵构仔细一想,懂了。
宗泽现在是开封府尹,京师留守,统帅着大宋黄河以南中原地带所有的兵马。
大宋能打的军队,眼下基本都归宗泽节制。
若是宗泽当真反水,承认信王赵榛作为大宋新皇,那赵构这个皇位还真就要没了。
赵构脸色发苦:
“宗泽这老东西前几天还上奏章骂朕和你们两个呢,你现在要朕拉拢他,朕怎么做?”
黄潜善和汪伯彦表情都颇为古怪。
宗泽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太难办了。
撤职又不敢撤,甚至连骂宗泽几句都不敢,就怕宗泽撂挑子不干,黄河防线没人主持大局。
眼下,居然还要舔着脸去讨好宗泽……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黄潜善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那宗泽不是一直以来都喜欢上奏章让陛下还驾汴京吗?”
“陛下可以用这个先稳住他。”
“宗泽毕竟是个对大宋忠心耿耿的臣子,只要陛下说了即将还驾汴京,他一定不会倒向信王那边的。”
赵构一脸狐疑。
“当真?”
对赵构而言,忠义这种东西一点可靠性都没有。
他当然也不觉得别人的忠义能靠谱到哪里去。
黄潜善嘿嘿一笑,道:
“若是换做其他人,陛下除非真正回到汴京,才会死心塌地的支持您。”
“但宗泽嘛……陛下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汪伯彦见赵构还不放心,又立刻出了一个点子。
“陛下,除了宗泽那边之外,信王那边也必须要赶紧动手才行。”
赵构皱眉道:
“这还用你说?朕不管那个是真信王还是假信王,朕巴不得他现在就死!”
“可那个信王如今远在河北,你难道要朕派兵去河北弄死他?”
开什么玩笑,大宋朝廷若是出兵河北,恐怕还没走到五马山呢,就要迎面撞上金军的主力部队了。
汪伯彦正色道:
“陛下都已经将河北割让给大金了,咱们大宋怎么可能发兵河北呢?”
“臣的意思是,河北现在是大金的领土啊,那大金去消灭五马山那支叛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赵构眼睛顿时一亮,身体也坐得笔直。
“汪爱卿,细说,细说一下!”
汪伯彦露出一丝奸笑,道:
“其实信王不单单对陛下是个威胁,对大金也是一个威胁啊。”
“大金若是想要稳固的统治河北,那就肯定要除掉信王和他麾下的十万义军才行。”
“咱们压根就不需要给大金那边送礼或者说服他们,只需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大金方面,他们自己就会发兵五马山,消灭信王的。”
赵构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对啊,简直太对了。”
“汪爱卿,你立刻派八百里加急前往中都,务必要把这个消息送到大金皇帝的面前!”
黄潜善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陛下,咱们还得派人看着宗泽,绝对不能让信王那边获得任何来自朝廷的物资、人手支援,以免生变。”
赵构连连点头,又和黄潜善、汪伯彦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确定了整个计划,这才终于放心,露出笑容。
“有两位爱卿在,朕可高枕无忧矣!”
【很快赵构就发出旨意,一方面派人通知宗泽,自己不日就将“还阙京师,恭谒宗庙”,另外一方面则接连朝着黄河以北所有州府发出旨意“一人一骑不得渡河,违令者斩”。】
看到这里,历朝历代的君臣都颇感无语。
刘邦生气了,直接拍了桌子。
“这个赵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都这种时候了,异族在华夏肆虐,他脑子里竟然还是只有他的那个狗屁皇位!”
“皇帝可不是这样当的!”
在刘邦看来,打输了认怂,没啥问题。
但你赵构最起码得先打啊!
当年刘邦也是在白登输给了冒顿不假,但也没让匈奴人肆虐内地。
如果冒顿真敢进军大汉内地,刘邦肯定是还要继续召集大军,御驾亲征和冒顿再好好放对一次的。
输可以输,怂可以怂。
但作为华夏的皇帝,不能连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都没有!
吕释之吐出一口气,缓缓道:
“之前的几个皇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争议的。”
“但赵构这个皇帝,真就是从头到脚的坏,坏到极致啊。”
众人纷纷赞同。
“坏,实在是太坏了,坏到脚底流脓了!”
大隋世界,隋文帝揉了揉太阳穴。
“和赵构比起来,杨广那个臭小子都能算中用的了。”
杨广最起码是当年大隋灭掉南陈的主帅,最起码敢发动三次对高句丽的战争。
赵构?
连金军的面都不敢见一下,除了逃跑就是逃跑,实在是让人无语。
太子杨勇站在一旁,颇为疑惑地开口。
“儿臣有些不太明白,盘点最开始的时候,赵构不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吗,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呢?”
隋文帝呵呵一笑,道:
“赵构习文学武,目的本就是为了争夺皇位,并不是说他真的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在没有得到皇位之前,只要有希望,赵构是舍得豁出去冒险的。”
“但是吧,皇位既然已经到手,他怎么还可能会去拼呢?他得好好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成果啊。”
“这个时候的赵构,就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贪生怕死了。”
杨勇哑口无言,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杨广。
在获得皇位之前,杨广不也和赵构一样,极其擅长伪装吗?
金幕视频之中可是明明白白地把杨广争夺皇位时的各种小心机都说得清清楚楚。
等到隋文帝一死,杨广登基之后,整个人的本性瞬间就暴露无遗。
都是一丘之貉啊。
武周世界之中,武则天鄙夷地一笑,对着一旁的长平公主开口道:
“赵构这个废物,就是完全被下半身控制的典型。”
“别人争夺皇位是为了创造更大的辉煌,他想方设法登基却是为了给自己玩更多的女人。”
“呵呵,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废物,你以后要多多注意。”
长平赶忙点头。
“是,儿臣明白了。”
但旋即,长平心中又感觉到有些古怪。
她是女人,也不会被下半身控制啊。
呃……好像也说不好。
母后这个年纪,不也天天找张昌宗和张易之侍寝?
对了,最近还有来自西域的精壮男奴。
或许,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繁衍本就是人类的本性……
长平思绪发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便在此时,狄仁杰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喜色。
“陛下,刚刚得到的消息,高仙芝已经攻克了巴格达,朝着大马士革进军了!”
说着,狄仁杰将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捷报送到了武则天的面前。
武则天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接过这份捷报扫了一遍。
事实上,早在两个多月前,高仙芝就已经拿下了巴格达。
巴格达距离洛阳实在是太远了,路上还要经过西域、戈壁等诸多难以行进的无人区。
所以这封信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最终抵达洛阳城武周皇宫之中。
武则天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大周领土扩张的确是够快了,但这距离确实也是一个大问题啊。”
从巴格达到洛阳都要两个多月,大马士革岂不是三个月起步?
这还是单程用的时间,等大唐朝廷这边做出批示再送回巴格达,半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夏天禀报的事项,冬天才能得到回复,完全没有一点时效性可言。
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也很薄弱。
长平公主沉吟片刻,道:
“再多建立几个都护府?”
武则天直接摇头。
“不行,都护府不能再多建了。”
大唐如今的都护府主要集中在三个地带,西域、草原以及东北。
这三个地带都属于帝国的边缘地带,当地的大都护虽然有兵也有辽阔的地盘,但缺乏足够的战争资源,必须要有武周中央政府的后勤输血才能维持。
在这种情况下,武周朝廷并不需要担心这三个地方大都护会拥兵自重。
只要把后勤切断,没饭吃没武器没盔甲,再厉害的大都护也全是白搭。
但中亚地区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就是紧靠西域的河中地区,那里可是中亚最富庶的农耕产粮区,还有足够的铁矿资源。
一旦在这里册立一个军政一体的大都护,那只要过个几年,河中地区就会变成一个国中之国。
波斯地区也是同理。
别看波斯以高原居多,但历史上波斯可是诞生过好几个大帝国的,波斯的文明也同样历史悠久。
在波斯搞一个大都护,恐怕这个大都护很快就会被波斯人同化,带着驻扎在波斯的唐军帮助波斯复国,顺便自己加冕为王了。
河中跟波斯都不行,更加遥远的西亚地区自然更加不行。
长平的意见被否定之后,狄仁杰摸了摸颌下胡须,缓缓道:
“老臣觉得,只有唯一一个办法能解决此事,就是来自金幕的铁路。”
铁路?
武则天母女心中同时一动。
武周现在虽然还没有铁路,但在日常的弹幕交流之中,他们从其他王朝的皇帝口中得知了足够多的相关信息。
以大明为例,大明现在的铁路已经修到了哈密。
从哈密到大明都城南京只需要两天的时间,这还是普通火车的速度。
而一般的八百里加急,从哈密到大明至少要四到五天。
如果说从消息传递的速度来看,马匹和铁路还能勉强比一下,那么从运输的角度来说,两者就完全不同了。
一列火车,可以很轻松地运输一千名火枪手和十门火炮,在两天内从南京抵达哈密。
而同样数量的军队,如果是以陆地行军的方式走到哈密,没有两个月想都别想。
就算让火枪手全部骑马,也不需要拉沉重的火炮,那也得至少一个月。
人不休息,马也得休息啊!
所以在运输兵力物资的时效性和便捷性这方面,火车可以说是把旧时代的所有运输方式全部秒杀,碾压得不能再碾压的那种。
武则天吐出一口气,道:
“嗯,如今大周也兑换完工业革命了,等高仙芝他们把这一次的战利品全部带回来,大周就可以投入资金,优先建设前往西边的铁路了。”
长平想了想,道:
“母后,咱们大周的海军建设也得尽快提上日程。”
“儿臣认为,等大周打完这一仗之后,应该把扩张的主要方向转移往海上,优先开拓东南亚地区。”
“这些地方距离大周更近,朝廷也更容易进行开发和控制。”
武则天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长平,露出几分赞赏表情。
“你说的很不错,长平。”
“嗯,这件事情你可以参与一下,让三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
长平闻言,有些丰腴的脸颊上透出红光。
“儿臣遵命!”
狄仁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很快,长平坐着马车离开大殿。
“去冷宫。”
很快,长平就来到了皇城内部一处极为偏僻的一处宫殿院落面前。
在这里的守卫当然都认得长平这个皇太女,毕恭毕敬地打开殿门。
长平走了进去。
这处宫殿规模很小,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院落、亭子、假山等全都有。
整体显得颇为萧瑟残破,建筑古旧脱漆,地面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长平似乎对这个地方颇为熟悉,直接绕过了宫殿的主体部分,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假山顶端,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在高声吟诵诗句。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
“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居然成瓠落,白首甘契阔。”
“盖棺事则已,此志常觊豁……”
长平打断了对方的话。
“怎么,才二十岁的人就已经想着盖棺定论了?”
年轻男子转头看了一眼长平,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非常随意地开口道:
“我确实已经盖棺定论了,这是全天下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长平哈哈一笑,带着几分嘲讽语气开口。
“想不到历史上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唐玄宗,竟然已经如此心灰意冷了呢。”
没错,这名被单独关押在冷宫之中的男子就是武则天的孙子,长平的侄子,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玄宗李隆基。
当然,按照武周官方说法,他现在正式的名字是武隆基。
在看完李隆基盘点视频之后,武则天原本是打算把李旦李显等这些大唐皇子皇孙们杀个干净的。
但不知为何,这位女皇帝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武则天将两个儿子李旦李显流放,而李隆基则单独囚禁在了冷宫之中。
李隆基笑呵呵地看着长平,道:
“姑姑你也不用太高兴,或许在另外一条世界线之中,你这位华夏历史上的第二个女皇帝,也会成为像胡亥、杨广一样的存在呢。”
长平哼了一声,冷笑道:
“你是在说本宫将来会让大周二世而亡?”
李隆基干脆躺倒在假山顶端平坦的石面上,悠然开口。
“反正大周会不会二世而亡,都和我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了。”
长平走到假山下方,在这个角度她需要抬头和对方说话。
以大周皇太女的身份而言,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你下来,我有话问你。”
李隆基翘起二郎腿,就当没有听到。
长平翻了一个白眼,朝着后面高声道:
“送进来!”
几名太监宫女鱼贯而入,太监们拿来桌椅,宫女们则捧上了各种美酒佳肴。
酒菜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荡,李隆基鼻子抽动一下,猛然站起来,飘然从假山顶上落下。
“哎哟,姑姑你也真是的,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唔唔,好吃,真好吃!”
长平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大快朵颐的李隆基,心中不由好笑。
她实在是难以将这个侄儿和盘点视频之中的那个唐玄宗联系在一起。
长平示意其他人离开,坐在了李隆基的对面。
“今天我和陛下讨论了关于如何更好控制西部边疆的事情。”
李隆基有些费劲地将嘴里的羊腿肉吞咽入腹,赶忙灌了两口酒,随后舒服地打了一个嗝。
“姑姑你甚至都不愿意叫皇祖母一声娘,呵呵。”
长平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这么聊天,下次就等明年再给你送吃的。”
“别,别啊。”李隆基慌了,“我都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平日里吃的东西和啃青草压根没区别,你是我亲姑,你可不能饿死我这个侄儿啊。”
长平哼了一声。
“说正事!”
李隆基耸了耸肩膀,有些懒散地靠在了椅子上。
“还能有什么正事?无非就是皇祖母否定了在中亚西亚设立都护府,支持了你在东南亚方向海上扩张呗。”
“哦,让我猜猜,你这么高兴,看来皇祖母同意让你参与到东南方方面的事务了?”
长平吃了一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隆基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长平脸色铁青。
“你是在嘲讽本宫没脑子?”
李隆基哎了一声,正色道:
“我可没这么说,但姑姑您一定要这么想的话,您是大周皇太女,侄儿自然也不敢否认啊。”
“哎呀呀,姑姑您别生气,本来您的姿色就一般,再生气就更不好看了。”
长平的亲娘武则天当然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不然也不可能被选入宫中,还让李治痴迷成那种样子。
但很可惜的是,长平的长相基因更多地继承了自家老爹李治。
被李隆基说到痛处,长平气得脸色发白,怒气冲冲地开口。
“李隆基,你是一定要让本宫弄死你才行是吧?”
“本宫问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李隆基咦了一声,露出震惊表情。
“堂堂大周皇太女,刚刚推动皇祖母开拓东南亚的存在,竟然要问计于一个囚犯?”
“我的好姑姑,你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哎哎,别打人别打人,我是你侄儿……别打脸!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长平收回手,恨恨说道:
“反正你那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这宫里也没其他人,直接撕烂也也无所谓!”
李隆基呃了一声,一拍大腿。
“多谢姑姑提醒,我这每天独守空房的确实是没啥意思。”
“要不这样吧,姑姑你想办法给我弄十个女人进来伺候我,晚上还能暖暖床。然后我就给你出主意,这交换很合理吧?”
长平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李隆基,没有开口说话。
李隆基感慨道:
“好吧好吧,五个……两个,一个!”
“一个绝对不能再少了,不然你以后该怎么就怎么,反正别想从我嘴里听到任何主意。”
长平哼了一声,道:
“好,就一个。今晚就能来,赶紧说!”
李隆基露出笑容,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先告诉我,这段时间金幕播放的新内容。”
长平狐疑地看着李隆基。
“金幕播放的内容和现在大周有什么关系?”
李隆基正色道:
“这你就不懂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而且我出的主意如果和金幕冲突,那从你嘴里说出来,皇祖母岂不是要责怪你没有好好学习金幕视频内容?”
长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耐心地给李隆基说起了从上次来见李隆基至今,金幕之中播放的大致内容。
李隆基一改之前的散漫,听得极为专注,时不时还要提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这对姑侄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某个阴影之中,一双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汴京,留守府。
宗泽看着面前赵构的旨意,皱起眉头。
“这个陛下,简直就是胡闹。”
“区区一个信王,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吗?”
一旁的幕僚开口道:
“大人,咱们要不要派兵支援?”
宗泽默然片刻,缓缓摇头。
“眼下金军大举南下,我们连能否坚守京师都无把握,怎么能轻易出战,远去河北之地呢?”
“不过,倒是可以给信王那边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那支义军或许就是大宋在河北的希望。”
宗泽并没有像赵构所害怕的那样,转头支持北方那位信王。
一方面是宗泽顾全大局,而另外一方面,则在于金军南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只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金军已经从中都直抵黄河北岸。
大量的金国先锋小股部队,已经陆续出现在了宋军的北方,对宋军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宗泽不可能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信王,在这种时候押上大宋汴京一带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去北伐。
很快,大量的急报就送到了宗泽的留守府,全都是关于金军来袭的消息。
宗泽变得极其忙碌,不断地派出军队,去支援在各路战线上的友军。
但金军似乎无所不在,几乎整条黄河防线上的所有宋军关隘都在告急,让宗泽麾下也是捉襟见肘。
这一天,宗泽拿着一份来自汜水关的告急文书,眉头紧皱。
“还有谁能去汜水关支援的吗?”
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幕僚无奈回答。
“兵马是有,但有能力的领兵将官实在是太少了,大人。”
“现在咱们真没人了!”
宗泽捏着太阳穴,苦思冥想,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人。
“去,把岳鹏举给老夫找来!”
很快,岳飞就出现在了宗泽面前。
“大帅,您有事找我?”
宗泽看着岳飞,缓缓道:
“岳鹏举,眼下有一个和金军交战的复仇机会,你去不去?”
岳飞双目顿时变得炯炯有神,大声道:
“去!”
宗泽道:
“老夫只能给你五百兵马。”
岳飞极为恳切地开口道:
“莫说是大帅给五百兵马,就算是只给末将五个人,末将也要上战场,杀金贼!”
宗泽哈哈大笑起来,道:
“好,非常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岳鹏举,老夫任命你为踏白使,率五百兵马救援汜水关!”
岳飞得了军令,立刻回营召集兵马,日夜兼程朝着汜水关赶去。
汜水关。
这座关隘之中,有一千名宋军驻扎。
但此刻这些宋军的脸上,大多是恐惧的表情。
关隘之外,数百名金军骑士来回策马奔腾,不断对着关隘上的宋军挑衅。
“胆小的宋人,滚出来和我们打啊!”
“女真爷爷在此,你们的婆娘和女儿滋味真不错啊!”
“告诉你们,这一次攻破了你们的关隘,爷爷们还要让你们的婆娘给爷爷生几个大胖儿子!”
面对着金军的挑衅,宋军心中虽然怒火熊熊,但依旧不敢出战。
马蹄声响,岳飞便在此刻带着麾下的五百人抵达了汜水关,并快步登上了关墙。
看到外面的金军如此猖狂,岳飞顿时皱眉,对着一旁的守将质问道:
“敌军数量明显不如我军,你为何不敢出战?”
这守将乃是一个统领,看岳飞只不过是个小小踏白使,却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心中不由大怒,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厉害,你倒是出关去和金人打啊!”
岳飞点了点头,道:
“好,打开关隘大门,我现在就出关!”
“啊?”这统领闻言,顿时愣住,用看死人的表情扫了一眼岳飞,挥手下令。
“开关门,让这位踏白使出战!”
很快,岳飞就带着麾下的五百人离开了关隘。
城墙上,汜水关守军们面面相觑。
有人试探性地开口。
“统领大人,咱们难道不跟着出战吗?”
统领大怒,道:
“他们想要去送死,难道你也想要送死?”
“你想送死你就去,老子他娘的反正不会出关一步。”
“对了,赶紧把关门给关上,免得等会金人冲进来了。”
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中,关门砰一声关上了。
岳飞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关门,脸上倒也没有什么表情。
再转过头来,注视着面前不远处的数百金军,岳飞双目中两朵火焰瞬间点燃。
“好,好,好!”
“终于,终于又有机会了!”
岳飞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长枪。
在那一场惨败之后,终于又有了向金军复仇的机会!
没有任何迟疑,岳飞下令。
“出击!”
说完,岳飞策马而出,独自冲在了最前方。
对面的金军见状也是有些意外。
他们已经抵达汜水关两天多了,这两天多以来关隘里的宋军从来都不敢出战,怎么今天转性了?
为首的金军千夫长在短暂的意外之后,露出惊喜表情。
“宋人竟然出来送人头了,大家给我上!”
数百金军一拥而上,迎上了岳飞这支部队。
论野战,论正面作战,金军怎么可能会害怕宋军?
就这数百金军,一路南下的过程中,都攻克了宋军三座县城!
哪一座县城不是有至少上千宋军防守的,眼前这几百宋军,还是野战。
对金军来说,简直就是到嘴的肥肉!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
岳飞抽出长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瞬间拉满。
嗖!
箭矢飞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弧线,没入一名金军的胸口。
嗖嗖嗖!
在岳飞身后,王贵、张宪等人纷纷弯弓搭箭,朝着金军射去。
金军同样回以箭矢,双方各有死伤。
距离再度迫近,两边不过二三十丈。
岳飞放下弓箭,紧握手中的丈八长枪,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死!”
一声怒吼,岳飞拼尽全力,将手中长枪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名金军骑士扎了下去。
下一秒钟,这金军骑士的胸口就被洞穿。
岳飞去势不停,继续前冲,又继续扎穿了第二名金军骑兵。
看着这两张金军士兵脸庞上痛苦的表情,岳飞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不久之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张张岳飞熟悉的脸庞,他们挥舞着长剑奋力战斗,却只能在无数金军的重围中被屠戮,带着无尽的痛楚和不甘死在金人的刀剑之下。
这一刻,怒火犹如火山般从岳飞的心中爆发了。
“你们都得死!”
长枪抽回,两名金军士兵的尸体同时倒地。
岳飞马不停蹄,朝着金人千夫长的位置冲了过去。
杀几个无名小卒有什么意思,要杀就杀这些该死的猛安谋克!
岳飞的勇猛极大地激励了宋军的士气,两支兵马激烈地撞在一起,展开了极其惨烈的白刃战。
汜水关城墙之上,留守的宋军统领和麾下守军们看得目瞪口呆。
“好,好厉害!”
“不是,他竟然能和金人打得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这人谁啊,怎么如此厉害?”
这可是野战!
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哪支部队能在野战中和金人打个五五开的。
能支撑一刻钟不落败,都足以让任何一名宋军将官自傲了。
看着在金军阵中大杀四方的岳飞,汜水关上的这名统领脸色变幻不定,突然一咬牙,大叫道:
“罢了罢了,今天就算他娘的老子脑子不好。”
“开关门,马上给老子打开关门!”
镜头一转,岳飞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
无数金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想要将岳飞斩杀当场。
即便有王贵、张宪等人在岳飞侧翼死死挡住,但岳飞的推进还是越来越困难。
金军的战斗力,的确是要更胜宋军许多。
这种毫无任何计谋可言的正面绞杀中,宋军难以取胜。
若非岳飞足够勇猛激发了宋军的士气,此刻宋军早已经全面溃败。
但即便如此,宋军在战场上也开始被金军压迫,有了后退的迹象。
岳飞见状,心中焦急。
难道自己的复仇之路才刚刚踏出第一步,就要在此地完结?
不!
他的身体之中再度爆发出新的力量,一枪刺穿了面前一个金军谋克的胸膛。
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一定要把这支金军一起拖入地狱!
便在此时,一阵喊杀声猛然从身后传来。
“那小子,给老子顶住,老子来了!”
岳飞愕然转头,正好看到汜水关关门打开,上千名宋军从中蜂拥而出。
为首的,正是刚刚还在和岳飞拌嘴的那名宋军统领!
两支宋军兵马会合,对面前的金军进行夹击。
生力军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战局,岳飞麾下的宋军在友军的支援下立刻稳住阵脚,再度发起了对金军的压制和进攻。
金军千夫长脸色剧变,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些怂得犹如乌龟一般的宋军,今天竟然敢出战了。
不但出战了,竟然……好像还要赢了?
这名千夫长迟疑片刻,下定决心。
“撤退,立刻撤退!”
在听到了自家千夫长的命令之后,金军士兵们纷纷撤退。
岳飞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带着麾下士兵一路追杀出了十几里地,直到另外一支金军出现,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追击,返回到汜水关中。
那名宋军统领已经在这里等待着岳飞,微笑着朝岳飞伸出了手。
“兄弟,这一仗你打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