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刚刚打完一场高强度篮球比赛的夜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来恢复被过度透支的身体。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黑暗中,传来一道轻微的悉数声。
借着月光仔细看过去,夜然被子的尾部被掀起一张口子,一道娇小的身影悄悄从里面钻了出来。
柔顺的银发在月光的映照下如绸缎般漂亮,那双琉璃色的红眸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疑惑。
虽然爸爸屡次禁止自己钻进他的被窝里,但对于睡眠很浅的夜暖来讲,如果不沉浸在爸爸的味道中,那几乎不可能睡踏实。
可本应该在熟睡的夜暖,却莫名其妙的醒来过来,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似乎有一道神秘的声音呼唤着她。
她擦拭了下嘴角残留的津液,笨拙的爬下床,然后走到了窗前。
窗外是死寂一片的小区,道路两旁的照明灯在汪洋一片的黑暗中,就如萤火虫般渺小。
她娇小的身体与窗台平齐,小手搭在窗台上,然后将精致的下巴放了上去,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发呆。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窗外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夜暖困倦的张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着的爸爸,懵懂的揉了揉小鼻子,就准备再度钻回去。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仍然是那轮月亮,银色的玉盘如同被侵染了一般,缓缓染上了一抹妖冶的紫色。
夜暖表情呆泄,如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站在原地,红眸撑的老大,直直望着天上的月亮,渐渐失去了意识。
……
紫月大世界。
在一片苍茫的不知名草原深处,有着一道荒芜人迹的沼泽禁区。
泥潭中翻涌着密密麻麻的气泡,其中隐约可见有累累白骨,散发着死亡与绝境的气息。
而就在这片飞鸟都不愿意逗留的亡区,却有着几道身影在匍匐挣扎着前行。
为首的女人身着破损不堪的军装,露出了大片白嫩姣好的肌肤,精致的脸颊上布满了血污与泥泞,让人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依旧可以从眉目间领略到刚毅的风情。
就在几人狼狈逃窜的时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似乎都为之晃了晃。
爆炸产生的恐怖热流如潮水般掠过层层草地,最终将本就虚弱的几人撞的翻滚了好几圈。
挣扎着爬起来以后,几人的表情都很悲痛,她们双眼通红,其中有泪光闪烁,甚至断断续续响起了啜泣声。
“队长,小芳子她们……”
身材魁梧的黝黑女人话说到一半,便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痛,眼泪“哗哗”涌了出来,将沾满污垢的大脸彻底抹花。
“姐妹们,继续逃命吧,这个仇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的,别让小芳子她们的牺牲白费。”夜无双声音沙哑道。
原本好听的清冷嗓音,现在却如破风车般粗糙刺耳。
几人都用力抹了把眼泪,紧随着队长身后,继续向外逃窜。
夜无双走在最前面,她是这支队伍的刀尖部位,要用自己的安全来为队友们开辟生命通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轮紫色圆月升入天穹,给大地染上了一层紫色的蓑衣。
黝黑壮女一个疏忽,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在地,其他队友们听到动静,立刻回身去搀扶她。
这个小团体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这次却被张凤一把拒绝,她单手撑着地面,大口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声带着鲜血喷涌而出。
“队长,姐妹们,我不行了,让我留下来为你们断路吧!”张凤萎靡道。
“张姐,你说什么胡话呢,小芳子她们已经为咱们牺牲了,我们绝对不允许再将一位姐妹留在这片该死的土地上。”另一位魁梧女人哽咽道。
她冲到瘫坐在地上的张凤面前,伸手就想将其往自己的肩膀上抗。
“老刘,别感情用事,这么下去咱们一个人也逃不出去,别忘了,咱们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完不成任务,老娘死了也合不上眼。”
“可是……”
刘沫沫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求死很简单,但身上肩负的任务,要比她们的生命更重要。
“刘沐沐,你扛着张凤走,要断后,也应该让我这个队长断后!”夜无双毅然决然道。
“队长,你怎么也不理智了,你是我们当中实力最高的,只有你活着回去的希望最大,我们大伙谁都可以留下来断后,唯独队长你不行啊,你还要带着咱们小队的荣耀,回去给首长交差呢。”张凤黝黑的脸上挤出一抹憨笑。
闻言,夜无双抿紧嘴唇,果断下令道:“给张凤留一部分武器弹药,其他人继续前进。”
“队长!”
“执行命令!”
眼睁睁看着和自己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亲姐妹去赴死,每位战友心里都无法保持平静,但感性归感性,她们心中早就有了随时牺牲的觉悟。
张凤看着堆放起来的枪支弹药,将目光挪向表情悲戚的众人,故作洒脱:“行了,记得咱姐妹间的约定,你们谁最后能活下来,记得逢年过节去看看俺家里的老娘和老爹。”
“张姐,你放心吧,姐妹们来之前都发过毒誓,以后你父母就是我们父母。”
“嘿嘿,父母的归宿有了,可俺还有个新婚三月的丈夫。”她憨笑着看向夜无双,道:“队长,俺家里就俺一个女儿,你要是不嫌弃俺丈夫的话,俺丈夫就托付给你啦,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俺给俺老张家留个后就更好不过了。”
夜无双原本伤感的表情凝固了,她瞪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哈,队长,临别前,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如果你们有人能活着回去的话,帮俺给俺老公托句话,就说俺这辈子对不起他,让他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在这个有些出格的玩笑面前,生离死别的情绪似乎也被隐藏了不少。
看着队友们离去的背影,张凤解脱般的躺在草地上,她望着漆黑的夜空以及璀璨的紫月有些出神。
只有她自己明白,刚刚那句话并非是玩笑话,而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要说军营里她最服谁,那非队长莫属,自己帅气的老公要是便宜别的女人,那还不如交给队长照顾。
可惜,队长似乎一直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她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