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赵偃的危机感(求订阅)
很多事情,往往是南辕北辙。
孔子的理想是恢复周礼,可他有教无类,却是加速了周礼的崩溃。
秦法的根基,就是以吏为师,以法为教。
可秦吏的属性,又是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当老师,用来教化民众律法。只会不断篡改律法,宣传对自己有利的,不利的直接回避,甚至来一个“老子就是王法”。
至于君王,距离民众太远了,而这些底层秦吏却是很近。
这也注定以吏为师,以法为教,注定不可取,反而会起反作用。
吕不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可还是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韩非说道:“法家斗不过儒家。法家与儒家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法家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秩序,儒家也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秩序,法家有教化,儒家也有刑罚。从本质上,两者相差不大。”
“真正的区别在于,法家将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儒家将君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在实行的执行当中,可嘴上说着儒家之学,糊弄民众大臣,可在实际执行当中,实行法家之学。”
说着,开始详细的说着治国理论。
这些都是嘴炮类东西,看似很重要。
可在某个程度上,又是不重要!
吕不韦仔细的倾听,旁边的书吏在记载,不久后,将其递交给秦王。
稍后的时刻,韩非成为学宫当中的夫子。
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相互的辩论,看书,教授学生等。
……
邯郸城,王宫当中。
早上赵偃起床,站起身来。
四周有宫女上前,开始服侍。
很快穿好袍服,随后食物送上。
食物简单而丰盛,吃饱之后,开始批阅奏折。
处理一些奏折之后,开始翻阅黑衣传来的情报。
黑衣为赵国的情报机构,不仅在监控秦国,魏国,齐国等,尤其是重点监控秦国。在上面描述了秦国修建洛阳学宫,又是编辑秦礼的事情。
翻阅这些情报,赵偃神情颇为凝重,说道:“召见右丞相赵佾!”
片刻之后,赵佾出现了,上前道:“臣拜见大王!”
赵偃说道:“兄长,你看这些情报!”
说着递过一些奏折。
赵佾接过来,仔细翻阅起来。
曾经赵佾为太子,前往秦国为人质,在赵王丹病重的时刻无法返回秦国;那时弟弟赵偃,成为了赵王。
稍后,秦人又是将赵佾送回来。
想看着赵佾这个前太子,与现在的赵王赵偃发生冲突。只可惜,秦人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内心邪恶的秦王政,一直在防备弟弟成娇,让弟弟成娇无法掌权,弟弟成娇只能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在赵国,在赵佾归来的时刻。
赵王赵偃立刻册封兄长为春平君,任命其为右丞相。
于是,赵国的朝堂上,出现三巨头执掌的场景。
赵王赵偃、右丞相赵佾、左丞相郭开,三者处理赵国政务,国事井井有条,有序而稳定的发展。
赵佾从前太子变为右丞相后,没有想夺回王位,而是一心一意辅助弟弟,为赵国的稳定而努力。赵偃也是相信这位哥哥,将权力交在他手中,很是放心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哥哥弑君,夺回王位。
赵佾翻看在情报,说道:“大王,秦人灭六国之心不死,灭赵国之心不死,我们危险了!”
赵偃说道:“昔日,大家皆是遵守规矩,只有周天子可以称王,其他众人皆是公侯伯子男,最早的楚国号称是蛮夷,不服周,率先僭越称王,号称是楚王。到了后来,吴国越国两个蛮夷,也是接连称为吴王,越王。”
“逢泽之会,魏国公然僭越称王;后来徐州相王,魏齐两国互相承认对方为王,接着韩国,赵国、秦国、燕国,中山国陆续称王。”
“到了后来,王号已经不足以让某些国家满意,齐国号称是东帝,秦国号称是西帝,这是要两帝凌驾于五王之上。”
“长平之战后,有臣子更是劝说父亲,向秦国送上帝号,让秦国退兵。那时,贤士鲁仲连劝说之下,父亲放弃了给秦国献上帝号。”
“到了现在,秦王政已经不满足于秦王的称号,而是选择秦帝的称号。为了让这一切合情合理,更是让仲父吕不韦主持编写秦礼。等到灭亡六国的时刻,秦礼编辑好了,必然称帝!”
赵佾说道:“大王,秦灭六国之心,路人皆知!”
赵偃说道:“秦国设立东郡后,彻底将赵国包围在一起,西面可从太行孔道进攻找赵国,北面燕国可进攻赵国,南面可从东郡进攻赵国。至于赵国的盟友,魏国,楚国等,却是被东郡遮挡,无力救援赵国!”
“昔日秦军进攻邯郸,信陵君率领魏军,春申君率领楚国,救援而来;可这样的局面,未来再也不会出现了!”
赵国的外交环境,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当中。
赵佾说道:“大王,唯有一战,也只能一战!”
赵偃却是突然话题一转,说道:“兄长,我欲废掉太子赵嘉!”
赵佾听着,只感觉弟弟昏头了,立刻说道:“大王这是何意?太子赵嘉为人不错,才能出众,德行高尚,又是没有过错,为何要废掉!”
赵偃点头道:“赵嘉才能出众,为人聪慧,又是礼遇贤才,若是成为赵王,会是一位合格的大王。可正是因为如此,我反而要废掉他。”
赵佾问道:“大王,这是何意?”
赵偃说道:“兄长,赵国能打败秦国吗?”
赵佾叹息道:“不能!”
赵偃说道:“既然赵国不能打败秦国,赵国有亡国的危险。我当亡国君,已经可以了,赵嘉还是不要当亡国太子了。我打算废掉赵嘉太子之位,让他成为代君,前往边疆代郡!”
赵佾点头道:“臣明白了!”
父母爱护儿女们,就要为儿女做长远打算。
故而,在触龙劝说赵太后,赵太后立刻让长安君如齐国为人质,为的是立下功劳,从而在赵国生存有本钱。
赵偃,很是疼爱太子赵嘉,打算让他当成为赵王。
只可惜,秦军就要杀过来,若是邯郸被攻破,他就是亡国君,赵嘉就是亡国太子。
在过去的时刻,赵王是位高权重,地位尊贵,可现在却是一个大坑。
还是不要让赵嘉掉入大坑了。
……
稍后,太子赵嘉出现,上前道:“拜见父王!”
赵偃看着儿子,却是神情复杂,说道:“嘉呀,我打算废掉你太子之位,伱成为代君,你弟弟成为太子!”
太子赵嘉听着,立刻呆愣了。
赵偃叹息道:“嘉呀,赵国的局势不好……”
说着开始对儿子,讲述赵国的恶劣环境,面临的危险局面。
赵国能击败秦国吗?
不能!
即便赵国运气好,在某些战役当中击败秦军,可赵国人口不足,粟米不足,持久战不足。
秦军只需要连续的进攻,不断的打赵国,就能耗干赵国的血,让赵国血流干而亡。
赵国没有一丝胜算
唯一的区别,是几年时间灭亡。
可能在三年灭亡,可能在六年灭亡,最长不超过十年。
赵国快要灭亡了,太子赵嘉还是不要跳进火坑了。
若是赵嘉是赵王,乃至是太子,只能死守邯郸城,一旦舍弃民众离去,那名声彻底臭了。到了地下,也对不起历代的祖先。可赵嘉若不是太子,即便跑路也没有人说什么,跑路合情合理。
赵嘉说道:“孩儿不走!”
赵偃说道:“走吧,有我在邯郸就足够了。至于你还是去代郡吧!人活着,最大的任务就是延续祭祀,祭祀祖先。传说斗子文觉得弟弟的儿子斗越椒长相凶恶,长大会给全族招祸,临死前要弟弟杀了他。弟弟不从,他只能悲凉长叹,从今以后,若敖氏的鬼要挨饿了。”
“灭国而绝嗣,这是最可怕的事情。我可不想要看着赵氏绝嗣,赵氏历代的祖先在地下挨饿。若是赵国灭亡了,你可成为代君,向秦王政臣服;若是秦王政不答应,抵挡不住,可向北方逃窜而去,到了草原当中保存赵国的祭祀!”
赵嘉哭着说道:“孩儿明白!”
次日,一个爆炸性消息传来,赵王废掉太子嘉,直接立公子迁为太子。
立刻,无数臣子劝谏,皆是无用。
众人在叹息,赵王太昏庸了,竟然迷恋上了一个娼妓,对她很是宠爱,并且让娼妓的儿子成为太子,这是何其愚蠢。
赵偃看着这一幕,直接把那些劝谏臣子纷纷贬到代郡而去。
似乎为了弥补废太子,直接让赵嘉成为代君,前往代君而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再次变得无语了。
大王太昏庸了,这还是英明的大王吗?
当年赵武灵王英明神武,可在太子选择上,却是犯下大错误。
早期,公子章有勇有谋,于是立为太子。
可稍后,赵武灵王又是迷恋上叫做吴娃的女子,还宠爱公子何。最后更是废掉太子章,直公子何为太子。虽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可只要把公子章囚禁起来,或者干脆赐死,太子何还是能够顺利接班的。
可赵武灵王似乎有愧疚之心,公子章成为代君,权力巨大。
最后两个儿子打起来,赵武灵王被波及,在沙丘宫被活活被饿死。
废掉太子嘉这是第一个错误,可废掉太子嘉却是给予其巨大的权力,这是取祸之道。
大王呀,你这是要学赵武灵王呀。
想要被活活饿死吗?
众人劝说无效,只能哀叹大王老了,也糊涂了,变成老糊涂了!
赵偃得到消息后,并没有理会。
我为大王,我做事,何需向你们解释。
……
不久之后,公子嘉踏上北上的道路,前往代郡。
赵偃送别着。
看着远去的儿子,神情沉默起来。
回到王宫当中,王后上前道:“陛下,迁儿年纪太小了,德行不如赵嘉,这样废长立幼,适合吗?”
赵偃说道:“没有什么不适合的,这样挺好的。”
王后说道:“迁儿太小了,不适合成为赵太子,大王还是选择其他人吧!”
赵偃说道:“他没有选择!”
王后哭着,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在二十年前,三十年前,赵王的位置是香饽饽,无数人争抢;可到了现在,赵王的位置就是一个大坑,一个大火坑。
王后虽然不聪明,甚至有些愚笨,可并不傻。
赵国的局势不好。
秦要灭三晋,必然率先灭亡赵国。
赵国又是能坚持几年,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在二十年前,赵国有平原君,有信陵君窃符救赵,有春申君率楚军北上救援赵国;可现在平原君已经死了,信陵君已死,春申君被罢相回封地。等到赵国被围攻的时刻,楚国和魏国为东郡阻挡,却是无法救赵。
赵偃笑道:“你暂且放心,赵国不会灭亡的!”
王后点头,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稍后,赵偃召集诸多的大臣,武将等,开始布局接下来的防御,预算秦军的进攻方向,兵力配置等等。
很快的,计划妥当。
赵国的机器运转起来,开始加强对边关城墙的修缮,加强对粟米的运输,加强对民众的训练,加强对武器装备的整理,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当中。
尤其是邯郸的的南面区域,平原地形为主,只有几条河流可以进行防御,属于无险可守。
若是秦军的骑兵出发,只需要三天时间,就可杀到邯郸城下,这对赵国极端不利。
接下来,要加强赵国南部长城的修建,将其当成重要的防御的重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国上下,皆是有危机感,很快进入全民备战当中。
好似刺猬张开了尖锐的刺,随时应对秦国的攻击。
消息传道秦国,赵政惊叹道:“赵偃不简单,很是厉害,只可惜……”
打开地图,看着赵国兵力的布置,赵政在地图上比划着,算计着,一时之间还找不到撕裂的口子。找不到好的进攻方向。
思索着片刻,没有是任何巧战可打,只能打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