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秦王巡游(求首订)
马车上,秦王在说着驭民之术,说着对权术的的应用等等。
赵政听着,神情在变化。
秦王说道:“政呀,觉得如何?”
赵政听着,皱眉道:“祖父,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王笑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赵政笑道:“假话就是祖父说的很有道理。可真话,就是祖父说的很没有道理,祖父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低估了官员的贪婪。”
秦王笑道:“政呀,你有什么想法?”
赵政说道:“商君言,民强国弱,民弱国强。治国之道,首在弱民。祖父侧重在弱,我侧重在民。弱民本无错,可要明白什么是民?在我理解当中,民分为若干等级,分别为雇农、贫农、中农、富农、小地主、大地主!”
“雇农、贫农,因为太穷,是国家不稳定因素,因为穷可能生出奸邪之心,这类人不仅不能弱,反而要扶持,将其变得富裕;小地主,大地主等,田地至少在千亩以上,至少在上万亩,这类人反而是打压对象,是弱民的对象。对于强大的豪强,要迁移开本地,削弱其势力;还要想办法分户,大户变为小户,大富之家变为小富之家。”
“治国之道,就是增加中农,富农的数量,减少贫农、雇农、大地主等的数量。弱民,本质是弱豪强之民,而不是弱贫民,若是贫民真的太穷了,反而会造成动乱。”
“让百姓不读诗书,这是愚民之法,可还是不够,还要普及教育。普及教育,也是愚民之法。很多人不懂书反而聪明,读书多了反而变得愚蠢起来。教育,本身就是愚民之法。”
“鼓励告奸本无错,只是告奸并非是万能,若是形成窝案,可能会让告奸变得无用,让连坐变得无用!”
“至于百姓们吃得太饱,会造成社会混乱;同样百姓们太过饥饿,也会叛乱!很有道理,只是祖父忽略一点,求其上而得其中,求其中而得其下。祖父打算让民众吃的温饱,官吏就会让民众半饱;祖父打算让百姓吃得半饱,官吏就会让百姓陷入饥饿;祖父打算让百姓进入小康,官吏就能让百姓吃得温饱。官过之地,皆是要刮民众一层皮,官吏的下限超越祖父的预料。”
“商君言,国以善民治奸民者,必乱至削;国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至强。说的有道理,只是忽略了一点,亭长、县令、县尉、郡守等等官员,他们是官,还是民。在君王眼中,他们皆是民;可在庶民黔首眼中,他们却是官!”
“大秦天下分为三等,君王、官员、庶民。祖父颇为勤政,每天要处理二十石竹简,可还是不够,可还是要依靠大量的官员,去驱赶,驾驭着庶民。只是这些官员靠谱吗?他们会贪墨,会违背君王法令,会为自己谋取利益等,时刻危害秦国的利益。君王只能靠告奸和诛连,来威胁恐吓官员,可还是不够。告奸并非是无解,诛连也有破解之法。”
赵政开口了,开始夸夸奇谈,说着治民之道。
商君书可谓是帝王术,里面教育着如何当帝王,如何治民,其中的很多道理,即便到了千年后依旧是至理名言。
只是商君书,也有缺点,
那就是混淆了,何为民,何为官。
很多时刻,帝王若是不仔细研读,没有相应的人生阅历,会把官与民混淆,混淆某些敌人。
将敌人找错,然后带来致命的伤害。
儒家也有法制的一面,法家也有教化百姓的一面,只是法家与儒家根本区别,在于法家将官员划归到民的成分当中,儒家把官员划归到君的成分当中。
法家的学说,若是不研读容易走极端,容易举世皆敌。
君王真把自己变为寡人的时刻,那就离死不远了。
赵政说道:“君王只有一条底线,不允许造反;官员只有一条底线,不允许影响发财。若是君王阻止官员发财,官员们会把君王称呼为夏桀,商纣,然后鼓动国人暴动,一起弄死君王。然后换上一个允许他们发财的君王。对了,这叫君王与官员天下。”
“我大秦,若是有一天灭亡了,不是灭亡在六国余孽,而是亡在秦吏手中。”
秦王笑道:“若是你为君王,当如何?”
赵政说道:“商鞅有驭民六术,我将提出驭官六术,曰为:弱官、愚官、疲官、辱官、贫官、虐官。弱官,就培养外戚,公族,封君等,制约官员;愚官,就是用儒家忠君之术,让官员们变得愚蠢,一心为君,舍家卫国;疲官,就是时刻检查官员业绩,定期要清洗某些官员;辱官,就是让底层的庶民上位成为官员,事实上越是出生卑贱官员越是对君王忠诚;贫官,每个贪官都是一个宝库,要定期杀贪官,缴获钱财,不能让官员变得富裕;虐官,就是用各种手段考验官员,用各种手段虐待官员!”
“商君有大才,商君在魏国就是居于高层,到了秦国也是居于高层,没有在底层为官历程,不熟悉底层官员的运行规则,高高在上角度看着底层官员,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无法处理好,才有最后的作法自毙。”
秦王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这个孙子很是满意。
可还是问道:“那大秦,该如何改一下!”
赵政说道:“大秦不需要改正,大秦固然有很多的不足,很多的缺点,很多的不足之处,可不能修改。每次修改都是动乱,一动不如一静,稳定压倒一切。万事皆是追求稳定!”
秦王听着说道:“是呀,父亲去世,儿子继位,三年不改其政!”
马车在前进着,关中平民和奴隶在忙碌着,在忙着紧张的春耕。
马车在前进着,在咸阳附近巡视着,附近的亭长上前迎接着,秦王上前询问着,询问着去年的收成,去年缴纳了多少粮食,家里面还有多少粮食,家里面有几口人,情况如何等等。
亭长略微紧张,可还是回应着。
秦王也是点头着,似乎很满意。
马车又是继续前进着,离开这里。
秦王的卫队,离开咸阳,在关中地区游荡着,在督促检查着。
官员好似牛马,必须要鞭子抽打,才能安心的前进着。
秦王行走在各处,督促着检查,就好似挥动的鞭子一般,让很多松懈的官员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队伍开始行走着,先是从咸阳出发,直接向着西方而去,到了陇西位置,然后又是南下,在蓝田,武关等地绕了一圈后,向着东方而去。
车队在前进着,走走停停,陆续有亭长,县令,郡守等前来迎接。
秦王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是让官员们各司其职,然后开始询问着,主要询问着公士,上造,簪袅,不更等,询问着这些底层的爵士,询问着他们的生存状态。
周朝按照等级,分为奴隶、平民、士、大夫、卿、诸侯等。
在秦国的军功制,也只是将这些等级变得更为细致化而已,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等,皆是士阶层;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属于大夫的阶层;
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皆是属于卿的阶层。
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皆是属于诸侯的阶层。
秦国的军功制之下,升级颇为困难,普通的庶民百姓最多升级到不更;
贵族出生,升级较快。
若是王族出生,直接获得封地,成为封君,与关内侯同列。
同样东方六国的游士等,若是获得重用,也可避开军功受爵,直接成为大夫,或是公乘,少数直接成为关内侯,他们不需要上战场砍人,只需要耍嘴皮子便可。
爵位难求,公士不难,上造不难,簪袅不难,不更很难;大夫不难,官大夫不难,可上面的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很难。
至于上面的左庶长,右庶长等等,只有寥寥数人获得;至于最顶层的关内侯,列侯等,百年内只有不到十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昔日,王陵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邯郸,爵位也只是五大夫而已,可见其升爵之难。
在秦国,公士、上造、簪袅、不更等,数量占据百分之九十;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等占据百分之九点九。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庶长,大庶长等爵位,可能寥寥十人不到,甚至更少。
至于关内侯,彻侯,可能只有一个,甚至是无。
爵位升级难,可爵位的含金量很高。
一等爵公士,见县令已可以不拜,县令也是礼遇之;二等爵上造在乡里倍受敬崇,几乎是人上人,人人羡慕;三等爵簪袅,人人尊敬,世人敬仰,可过上小康生活;四等爵不更,可为官,可习兵法为将,更可以投身豪门。
……
马车在前进着,渐渐到了黄河边。
看着黄河,秦王说道:“过了黄河,就是河东之地,如今秦占据河东一半,魏国占据河东一半。寡人要过河!”
赵政劝谏道:“祖父,这里不安全,可能遇到魏人!”
秦王说道:“有着将士护卫,能有什么危险!”
秦王一声令下,大船开过来,众人登上船只,开始过黄河。
很快,卫队到了黄河的另一边。
看着滚滚的黄河水,赵政忽然问道:“祖父,若是六国联军绕过函谷关,直接从河东渡过黄河,然后直接插入关中,进攻咸阳,那该如何?”
秦王笑道:“若是六国联军这样做,那就是自找死路。绕过函谷关,直接向北方迂回,需要闯过太行山,需要经河东,渡过黄河等,漫长的距离如何运输粮草,陆路运输粮草,成本要超越水运很多!”
“只要派遣一只军队,接近太行孔道,截断六国联军的粮道,纵然是百万大军失去粮草,也可能崩溃;黄河为天险,若是派遣水军拦截,将六国联军困在关中地区,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百万大军为之覆灭!!”
“军征之术,率先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击败敌人,而是保护后方的粮道畅通,不被敌人截断。一旦失去粮草,纵然有几十万大军,也只是另一个长平,另一个赵括而已。”
赵政点头道:“政儿明白,从河东渡河进攻关中,这是剑走偏锋,对自身颇为凶险!”
秦王笑道:“为何合纵联军,皆是从函谷入侵大秦,只因为那里的道路,运输粮草最为方便。昔日,楚国倒是从武关,杀入关中,在蓝田与为秦军交锋,最后楚军还是败了。千里跃进,不考虑后勤粮道,一旦短时间无法攻克敌人,自身会不战而溃。”
“打仗不是赌博,若是将战争胜负,赌在某次偷袭上,这是取败之道!”
说着,秦王开始指点山河,说着天下格局,说着昔日的蓝田之战,还有赵武灵王偷袭咸阳的计划,很多计划看似美好,其实根本经受不知思考。
先不说穿越群山,容易遭遇伏击。
即便是运气好,穿越群山,安全到达咸阳,可也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个是咸阳为大城,户口为三十万,再加上其他的城池,至少能召集二十万大军,想要击溃二十万秦军很难;一个是漫长的山道,容易被半路拦截,断掉粮道,断掉归路。
“历史上,魏国都城大梁被敌人围困好几次,敌人黯然退去;赵国的邯郸,被敌人几次兵临城下,几次围攻,敌人也是无奈退去。那些大军,不说能不能杀到咸阳城。即便杀到咸阳城,秦人的坚韧也不逊色于赵人,魏人,坚守咸阳半年,乃至是一年,还是问题不大。那时敌人只能是退去。若是退的速度慢一点,可能被包饺子。”
赵政却沉默着,想到穿越者的记忆。
曾经,楚怀王下令之下,楚军破武关,杀到蓝田,距离咸阳不到一百五十里,与秦军交锋。结果楚军大败,秦军斩首楚军八万多人,楚国大将军屈匄、裨将军逢侯丑等七十余将领被秦军俘虏。
可在后来,刘邦也是率领三万大军,杀到蓝田,在抄前辈的作业,再次与秦军交战,可秦军却是战败,楚军取胜。
秦王子婴投降,大秦灭亡。
……
pS:还有,修改当中,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