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就这样解决了,”太子殿下微噙笑意,把手中公文拿到一旁。在他面前回话的是阮梁明,阮梁明微有得色,毕竟袁训是他的亲戚。

而这件事情,办得不错。

阮小侯爷还不知道袁训同太子的亲戚关系更近,假如知道,他一定不敢这么得瑟。

“回殿下,韩世拓吓得魂飞天外,苦苦哀求要成亲事。”

太子笑笑,也觉得办得不错。这里不是一群有点儿不对就杀戮、下毒、伤人性命的人。

宽恕、原谅、善良本就是为人处事之根本!

至于衍生出来的你善良别人不善良,也没有人让你以德德德德……一直德下去而不施于教训!

遇到一件或几件你善良而别人不善良的事情,也不代表着你就让别人的不善良给改变,从此跟着他的指挥棒转悠,从此看人就以发泄为主。

太子殿下中肯的道:“文章世子虽然风流,好歹也是个世子。那姑娘,也是自己寻来的,怨不得别人。”

阮梁明亦叹气:“殿下说的半点儿也不错,安家大表妹个性要强,遇事不管有理没理,常占三分上风。太要强了!”

“你表妹?”太子狐疑。

阮梁明陪笑躬身:“殿下不记得了,我和小袁乃是远亲。”太子掌不住一笑:“原来你们也是亲戚,你说过的,我忘记了。”

这“也”是亲戚,就透着怪。阮梁明但不敢再问。

而太子心里犯嘀咕,那么我和你也是远亲?……。他有无话可说之感。

“田中兴和那个什么杨夫人的事查得怎样?”太子换而又问。

这事情阮梁明也跟随查询,忙道:“田中兴的尸体一出现,冷捕头就带人把守城门的士兵叫来问,又把河边附近居住的人叫来问。按腐烂程度推算出来的时间,游春的不过那几家,唯有杨姓一家离小袁当时打架的地方最近。而屋主杨夫人和田中兴也曾认识。杨夫人是十年前京外来的,嫁了一任丈夫,任六部里小官员,已去世多年。她并不以放荡为主,主要是经营走私生意,如刀剑铜铁等,也往关外去运。量并不大,又有自己出城的密道,也就没有查出。”太子哦了一声,往前俯了俯身子:“出城密道?”

“是,”阮梁明惭愧,提起衣角跪下:“殿下恕罪,这女子贩卖的铜铁量极低微,主要是盐巴……”

太子微笑:“你起来,京里这么多人,哪里能全都掌握。我只想知道,她那出城密道你可探明了?”

“已探明一头在她的内室中,经地下是旧的地洞,由她打通过旧惠王府,兵部大堂,再过城西一个监狱地下,由护城河水门下面又掏了个洞,”

太子双眸放光:“水门下面全是淤泥,她怎么掏的洞?”

“就是这点她太能耐,她手下必然有力士一流的人,用大缸在淤泥中一个一个相连,硬是泥中穿出一条路来。”阮梁明还是难为情,他也为殿下效力几年,居然还有这种事没查出来。

“殿下若不派我今天的差事,我准备带人把这路堵上。”

太子含笑悠然:“啊啊,不必堵上,这路,就给她留着吧。”

“啊?”阮梁明诧异抬眸,才见到太子满面轻松,并没有因为京中有条私密通道而震怒。

“留着!但她的财路不能全留,不惊动她,给她在城外面截住,留三分之一,不,留五分之一给她,足够吃喝的就行!”

太子压抑不住的喜欢,打仗要出奇兵,治国也是一样。京城从来是最重视,最应该固若金汤的地方,但狡兔三窟并没有坏处,留下这么一条不是在他掌握中的出城路,狡兔又多出一窟。

这位太子,虽不文成武德,却也是处事清明,并不昏庸。

他并不中意文章侯,但还是不愿意袁训过多的发泄,特意派出阮梁明跟随上去。闻知安韩两家要成亲事,太子殿下也没有因文章侯的无能而和表弟结成连襟而不快。

山不择其土才高。文章侯虽有诸多不是,殿下却不介意麾下多出一个人。

至于后面他会不会再教训处置文章侯的无能,太子殿下当然也不会客气。

此时面对多出来的通道,殿下笑容满面:“这杨姓女子一年能挣多少银子,肯花费这样的力气去弄这么麻烦的通道?”

“她没有子女,一个人能吃用多少?她的钱,也花在结交官员上面,又花在结交帮派上面。”

“帮派?”太子脑中浮现出一个母大虫,手持酒碗,脚踩翻板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头上长出两个角。

阮梁明掩不住笑容:“她手下有一帮女子,全是要强凌弱,或者是没本事要强在家里受气跑去求她帮忙撑腰的那种,”

听上去和掌珠有些相似。

太子兴趣少了一半:“又是这等人,帮着人打架出气随时有人跟着这就显摆了,有这样的功夫,怎么不劝着人向善向好,知情通理呢?随她去吧,成不了大气候。”

他示意阮梁明退下。

阮梁明出来后,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你劝她向善向好,她要骂你无能。把好话当成驴肝肺,还要认为自己挺聪明。从来只怪别人,不怪自己太懵懂。

你劝她知情懂理,她要说喏喏喏,一、二、三、四……等等事情全没有我的错,全是别人的。

杨夫人此人,也就兴时而生。

……。

南安侯夫人觉得精神不佳,不管往哪里坐下,都有心惊肉跳之感。几上是她最爱的盆花,南安侯夫人今天也觉得这花让人烦。

这几天里一直都是这样,就是夜间梦里也惊个不停。旧人旧事不断出现,西去的老太妃,她见到自己后惊艳,说自己像年青时的她,又哭说到底是同族的人……一个女鬼跟着自己……

天师做法事……。

莫不是,世拓得了手,把对头的女儿划花了脸?

南安侯夫人暗想。

她的好侄孙,害人的心是没有的,这一点南安侯夫人相当清楚。不管她说得多凶戾,指望韩氏父子为自己杀人,他们还怕把官丢了呢。

好吧,她只能往好处想。就一面压住心底的惊跳,一面不安。

帘子,在此时打起,掀出帘外秋色一片。秋色中,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来。他走得虽不快,也不慢,但南安侯夫人眼珠子才一放过去,就僵在原地,只觉得这个人缓缓走来,还似那年的气度风姿。

她的丈夫!

她十几年也见不到一回的丈夫南安侯,就这么走进来!

他来作什么!

夫妻早形同水火,南安侯夫人别居,南安侯在老侯夫妻去世后,基本不回京。偶然回京,也是走自己的院门,不往这边儿来。

早在二十年前,南安侯夫人还曾登高窥视过他脸面,后来越上年纪心越死,索性不再去看!

她足的过了半生,才对他真的死心。

但每每一见到他,心又觉得不死。

怎么样?你不服?我至今还是你的妻子,牢牢占住这个位置。虽然现在住的不再是最好的院子,现在不再是以前的那份银子,但一日三餐月银等,南安侯府还是给她。

不管说到哪里去,南安侯府敢理直气壮:“有亏待吗?”文章侯对南安侯屡战屡败,就是南安侯永远占住的,是一个“理”字!

此时南安侯进来,不疾不徐,径直找个地方坐下。这是侯夫人的住处,侯夫人居中而坐,南安侯就在离她较远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虽坐在偏位上,却似这房中的重心全挪到他那边,他的那块地方,成了这房中的主位。

坐下,南安侯就厉声吩咐:“带上来!”

南安侯夫人闻言心头一瑟,就见到南安侯的几个心腹带上来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他们让捆得紧紧的,嘴里堵上布,但身子不住扭动,求救的看向侯夫人。

这两个人,是南安侯夫人最后的两个陪嫁。

说是最后两个,是她陪嫁时原有四个,后来死了两个,就只剩下这两个。

侯夫人会怎么样呢?

她难道能冲冠一怒,杀气腾腾?

这几十年她的丈夫对她不闻不问,从没有正眼看过她。她自心里最有数,她做了什么,她自心最虚。

她心头一寒,即刻知道原因。也即刻想到几十年他说过的几句话,南安侯夫人颤声:“你!想怎么样!”

指甲掐住榻角,就是站不起来!

南安侯冷笑:“几十年前,我对你说过!你再敢乱动一动,我就敢杀人!”他手微抬,轻得似摘下一片春花般柔和,但却是死亡的信息:“杀了!”

用的是绳子。

南安侯不愿意面对侯夫人太久,从他心里想,不是惹到他,他都不往这里来!他既然来处置这件事,就干净利落。

杖毙固然惊骇,但需时太久。南安侯要的,就是快,他处置事情一向不慢。

一把绳索,当着南安侯夫人的面,把她仅有的两个陪嫁勒死在她的面前。

南安侯夫人雪白的发丝抖动着,居然瞪着眼睛看完,还一眨不眨眼睛的对着。

她清楚的记得,南安侯几十年前当面杀害自己另两个陪嫁时,也是这般的利索,并不多费功夫。

她茫然木然,她心中会有全无办法的痛吗?

不,她不会有。

没有办法的痛,她早几十年前就有了,早存在心中,早就不陌生,用不着此时再出来现个世。

早几十年,她嫁到南安侯府,就受到无数冷遇。那个时候的她还年青,她会忍吗?她不忍!

她用的是“发泄!”

你对我不好,找太妃哭诉!

你全家对我不好,找太妃哭诉!

你对我不好,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找人收拾你就对了,让你家里鸡犬不宁。

这样的姑娘们,怎么总是会用这一条?

而南安侯对她的,什么下药陷害,全都不用。南安侯永远是大大方方的,正大光明的,抓住“理”时就杀她的陪嫁,强迫移到偏院,管事们哭穷,说今年水灾旱灾虫灾人灾各种灾,府中人的分例银子全减下去,老侯夫妻亦不在,南安侯夫人看似最大,银子还是府中最多的。

其实呢,南安侯敢于不避南安侯夫人的打听,再是大大方方的,正大光明的,把家中田产一一分到儿子们名下,儿子们不少使用,南安侯一直在外,侯夫人又受府中供奉,多出来的钱,她一分也摸不着。

表面上看,南安侯虽夫妻不和,可我还是养你。

事实上……当事人自己知道。

南安侯夫人像小老鼠一样总想做坏事,南安侯就愈发的大方坦荡。

你处处为“发泄”,从不想想忍耐、和气、为别人着想过。

而当丈夫的,从不会跟着去“发泄”,他是青天白日下,占住道理的杀人!

你不给清静家院,我不跟着你的手段走!

论起来下药陷害等手段,南安侯还怕自己孩子们跟着学坏,他不会用。这又不是最好的手段。

这是一种发泄的手段。

陪嫁死过,南安侯夫妻艰难的对视一眼。说艰难,是南安侯随意的瞄过来一眼,而南安侯夫人看似没有看他,却在他眼光过来时,直直迎上去!

她是不服输的!

她要知道有服输这个词,就不会把自己的婚姻过成这样。

她虽不能起来反抗,却还有眼神不甘示弱。

其实有用吗?

南安侯继续冷笑,也不问她是不是不服软,把手又一招,外面又带进来侯夫人的贴身丫头,两个。

“杀!”南安侯唇边是冷冰的吐出。

又死两个丫头。

南安侯夫人这下子不敢再和他对峙,艰难地看向丫头死前不甘的眼神。

房外,又带进来两个丫头,也是侯夫人房中侍候的。这两个没有堵嘴,进来就大呼:“我们有什么错?”

南安侯慢条斯理:“一,挑唆大爷二爷与我不和,”丫头闭嘴,南安侯夫人反倒冷笑了。是的,她挑唆了,传话的也是这两个丫头。

又怎么样?

这种人作恶后,反而认为又怎么样的话,颠倒的不但是黑白,还是你自己的是非判断吧?

难道从此以后,面对自己的事,也以黑当白,认为别人全坑害你叫好?

“二,挑唆大爷二爷和二老爷不和,”丫头闭嘴。

“三,内外宅私相传授!”

……。

说完后,南安侯挥挥手,又是两条性命没有。

他一生为官,难道没有胆气?

他隐忍不发,是这等事情其实叫小。难道南安侯夫人挑唆孙子一下,南安侯就让她调动,大跑小跑地进京,对她下药陷害,方出心头之气?

那他还能当官吗?

他成了南安侯夫人能调动的人。

该发作时,自然会发作。也不用那些暗的手段!找个奸夫这种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事,算什么好办法呢。朝野知道,又是一件笑话,南安侯也做不出来。

他们不再对看,却冷凝的针锋相对起来。

南安侯才不理她,起身掸掸衣服:“哦,你的帮凶好侄孙,就要和我妹妹的孙女儿定亲了。”

晴天霹雳,当空炸雷!

这才真正的算是动了侯夫人的根本。她腾的站起来:“不可能!”

南安侯淡淡:“你做的大媒,就是没有人来谢你!我也说不可能!不过文章侯父子在我书房里又要下跪,他们能娶到这一门亲,说是满门生辉,上天所赐。我不管,让他们自己去求亲,求不来,我会说好!”

说过扬长而去。

他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痛哭声。

南安侯充耳不闻,对跟上的家人道:“给这边送两个丫头!”

真是可笑,他不闻不问,不代表心中不明。他不即刻发作,是你没有惹到我!

挑唆两个孙子,这算什么!他们肯信你的,就说明满脑袋的糊涂!

内外宅私相传授,这算什么!这是我的家,当我不在京里,就没有忠诚的家人!

他甚至不需要告诉侯夫人杀人的证据,韩世拓要成掌珠女婿,这门亲事,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为官都能料理好,还能料理不好一个人。而那一位呢,什么阴险犯坏的手段都能出来,有这样的聪明,就是不想些能和好的手段,就是……你没有料理好一个人。

这高下,还用比吗?

还用没事儿自找憋屈吗?

……

没有几天,安老太太在文章侯府的各种“求”下,把掌珠许给韩世拓。而南安侯夫人,她还有什么脸面上门来闹?

她的丈夫日日往这里来,孔青,侯夫人也知道厉害。她的娘家,此时看上去像全部倒戈,她就是上娘家去寻老娘诉苦都觉得浑身发寒,她只有一个人呆着或伤心或哭泣。

她的支柱,没了。

文章侯府,十分中意这门亲事。文章侯为官多年,吃够了亲戚不和的苦。他盼着新媳妇进门,能对他的仕途上助力。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亲事定在十月里,宝珠成亲的第二个月中。

有太妃在时,南安老侯夫妻尚且敢把儿子媳妇分院而居,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理由,公然给儿子纳“稳重妥当”的人为妾,这手段一样的不邪门歪道。此时太妃早去世很多年,南安侯夫人她还能怎么样?

这“又怎么样”的话,送给她自己最合适。

……

早起,张氏先侧耳听过,再叹气起床。

家宅不宁,出了大姑娘的亲事,弄得每天早上老太太都骂,邵氏有了女婿,当听不到。换成以前她没有女婿,她也只能当听不到。

张氏却比邵氏有些主见,她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虽也说掌珠不对,但对老太太的骂,是属于常年的过敏,听到就心烦。

早上得先往外听听动静,才能放心的出去。

她才一动,玉珠就碰碰她。张氏背上才一寒,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老太太的高嗓门儿:“给我参汤,我要活一百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那不省心的人先死!”

玉珠还事不关已状,悄悄地笑:“骂完了,母亲起来吧。”

张氏懊丧:“这要骂到十月里大姑娘出嫁,这日子可就没一天顺心的。”玉珠不以为然,纯真烂漫地道:“前几天才说过京里的岁月好,今天就成了不顺心?祖母又不是骂我们。要难过,应该为大姐姐难过。不过呢,我却不愿为她难过,大姐姐也是的,怎么能私自出游?”

“你要能这样,我倒遂心!”张氏恼火:“人家好不好的,有女婿了!你呢,你的呢!大姑娘有再不好的事,如今亲事是一张锦被遮盖,谁还提那件事!除了老太太。”

张氏沮丧的起了床,大的小的都有了亲事。

宝珠的不用说,掌珠的如今看上去也不错。

文章侯是夫妻双双来拜,文章侯满嘴的好话,文章侯夫人也笑口常开,看上去是一对绝好的公婆,让张氏羡煞慕煞。

如她所说,掌珠再有不名誉的事,亲事一定,烟消云散,大姑娘成了就要大喜的人。而大姑爷,年长了些。

对于年长,上年纪的人都会说:“年长会疼人。”

又英俊了些。

长得跟女人似的,容貌姣好,生下孩子来还能丑得了?

又是小侯爷。

大姑娘总算趁了心,不枉她生下来就是要强的,就盼着比别人强。

女婿名声风流浪荡,上年纪的人会说:“成过亲就好,再大几岁就好,有了儿子就好……”

如果掌珠邵氏是满意的,从表面上看,那还有哪里不好呢?

就有不满意的地方,这是掌珠的个性,自己招来的。

张氏郁郁的梳洗,闷闷的用饭。早饭才过,梅英过来:“老太太要带着三奶奶三姑娘出门,昨天说过了,怕今天忘记,让我来看看,快换衣服吧。”

张氏就把玉珠打扮好,母女和安老太太上车,一刻钟后,来到老亲家。大家坐下寒暄过,老太太和人说笑,张氏暗道,近来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总走老亲家。

还是远得不能再远的老亲家。

她正腹诽,就眼前亮了一亮,见一个少年行来,生得绝美不次于韩世拓。张氏的心里,也塞得满满的是两个字。

女婿!

她忙紧着打量他,没看几眼,就见老太太起身告辞。张氏不得不走,跟着老太太又去了另外一家。

这一家里,也有一个儿子过来拜见,有些伟丈夫相,又不次于袁训。也是不等张氏细看,老太太告辞,又去了另外一家。

一个时辰后,车行辘辘,安老太太带着张氏母女从第三家中告辞出来。祖孙三人,是两辆车。上车前,张氏怯怯唤道:“母亲……”

她已看了三家,再糊涂也清楚这是婆婆在亮手段。三家,一家也不差,但全是老亲家。不容张氏细想,安老太太冷冷道:“回家去再说。”

各坐车上,张氏认真的忧愁起来。

她挑花了眼,不知道哪一家的才好。而且这三家都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张氏想找的,是袁训那样的养老女婿。

而见的这三家,弱冠少年和袁训差不多大,但独立气势上就差上许多。一看就是还依靠家里,也不知道几时才出仕的人。

就算出仕,别人家里全好几房,张氏能住过去吗?

当初自己不要的,却成了最满意的女婿。而最满意的女婿在眼前,让人不比较都难。

掌珠不用比,以张氏来看,掌珠女婿有爵位可袭,这一条就比宝珠女婿强。而玉珠呢,你难道找个除了容貌以外,再也没有能相比的姑爷?

相看的人很好,唉,可能养老?

本来进京后老太太不再骂人,张氏觉得日子悠然而长。但老太太最近骂人模式开启,张氏觉得日子幽幽而长。

她心里七上八下时,家门到了。大门上,有一个人让张氏诧异。何政之,那曾救过她和玉珠的秀才倚门而立,长身而揖:“见过老太太、奶奶和小姐。”

玉珠也奇怪,他怎么又来了?

在遇袭的第二天,何政之买了些礼品来看视奶奶姑娘可好,老太太听说是救人的秀才,亲自见了,并送银五十两为谢。

当时无话,又过这几天,玉珠都把他忘记,就躲避母亲身后笑了一笑。这秀才,当是亲戚家吗?随意走来。

老太太却笑容可掬,如见亲人般热情:“啊,你来了?”

“是,老太太让人叫我,我这就来了。”

张氏母女大吃一惊,争着去看安老太太神色,却见她早已叫着:“秀才,几天不见你上门,我上年纪的人想你同来说说话,随我进来。”

何政之就欣喜若狂的回:“本想前来探望,又怕来得勤了,老太太要烦,本打算过上几天再来。”

张氏的脸,“唰”地就白了!

而玉珠,还在后面悄笑:“祖母倒喜欢他,嗯?这是什么道理。”但一同随着进去。玉珠自回房,老太太让张氏跟着到上房,梅英送上香茶来,老太太又说:“拿精细点心,把姑娘们爱用的取来给秀才就茶,这是三姑娘的大恩人,可不能怠慢。”

张氏沉下脸,想自家婆婆从来眼睛尖,她倒看出什么?

“秀才啊,”老太太笑得眉眼儿全都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

何政之忙道:“只有寡母一人。”

“和我们三奶奶倒是相同,她的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姑娘。”老太太又道:“可曾娶妻?”张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何政之却大喜了:“不曾有妻,我家世清白,家道也算小康,不肯草草的定下妻子。”

老太太悠悠:“哦,我有许多的亲戚姑娘,但不知你要什么样的,我为你寻一个。”何政之笑得合不拢嘴,克制自己不往外面瞧:“我自幼苦读诗书,只想找一个认得书中趣味的人为伴,终生足矣。”

老太太眸光就过来,何政之陪笑的迎上去。两双眸子对上,都似会说话般传递着什么。片刻后,老太太笑了笑:“这样的人倒有一个,我喊你来,也正为这个人。不过呢,”

“老太太请说,”何政之急急道。

“不过奇怪的是,你只见上一面,怎么就知道她好与不好?”

张氏也支起耳朵。

何政之就笑:“以前见过的!”

张氏几乎没跳起来,这是什么话!

安老太太眼角瞄瞄她,打心里又不屑上来,但是脸上笑意更浓:“别对我说,曾论过文对过诗,你就知道她认得书趣味?”

何政之犹豫再三,张氏苍白着脸慑视住他。而老太太满面春风,硬是把何政之心头的最后犹豫化去。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齐的纸张,带着舍不得送到老太太面前,微红了面庞:“这个,是我无意中捡到的,却是无意丢下的。”

老太太认得字,拿在手中张眼一看,火从心头起,笑再向腮边生。她就是不认得字,也认得这是玉珠的笔迹。

上面的诗,是玉珠为思念董仲现而写。

老太太不知道为谁而写,但是上面缠绵啊思念等字眼还看得出来。她就更笑着,把纸张送给张氏,笑容满面:“你看看。”

张氏接到手上,几乎无地自容。她知道这是玉珠伤情时所作,一直当成宝贝,张氏也见过两回。在自己房里见到时,不觉得怎样。玉珠无事悲忧,悲秋风悲池鱼,是她常干的事。但这东西从何政之手中取出来,张氏无脸见人。

老太太还是笑着,甚至满意的抿着唇:“好好,无意而掉,无心而捡。秀才,要没有无意无心的,你可怎么能可巧儿的在我家门外,救了我的孙女儿。”

何政之羞怯的笑。

张氏的手哆嗦一下。

“哎呀,所以我想了这几天,还是请你来见上一见,当面问个明白的好。”老太太笑容闪动着几丝讽刺,不过何政之晕了头,以为老祖母过问,自然是往好的方面去想。他忙把自己家里又夸上一遍:“有几分薄田产,不会冻到饿到……”

“我们家全寡妇,三奶奶要的,是能养老的人。”老太太道:“我呢,有了。二奶奶也有了,如今就是三奶奶还没有,这着急啊。”

张氏肩膀又晃动一下。

何政之接下来又把自己夸口一番,在安老太太满意的“笑容”中,让他离开。

他才走出院门,老太太立即变脸。一抬袖子,把几上茶盏扫落在地,怒声骂道:“一个一个都往下三路上走!没正经路吗?如今我给你亮明了,也帮你挑破窗户纸。打量你心里还想着自己寻一个,这秀才呢,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人口少,想来多你一个也不多!我不管了,心我也尽了,你自己挑吧!”

起身又怒:“梅英,给我熬的补药呢,快送来,我倒要看看,哪一个给先把我给气死,我要活得好好的,看着一个一个过的有多好!”

补药最近吃多了,老太太一阵风似的,“噔噔……”进了内房。随即,梅英手捧炖盅揭帘而入。

……。

“老太太又骂上了,”红花正在打浆子,就叹了一口气。把卫氏宝珠全逗乐。宝珠又忧心祖母身子,又为掌珠面上难过。

按说亲事已定,祖母何必再骂,她自己也会生气。可安老太太一生刚强,积威之下,宝珠也不敢劝,想了想,还是去看掌珠的好。

让红花不要跟着,宝珠出了帘栊,先候着梅英出来,低低问她:“祖母可好?”梅英就低低地笑:“好着呢,四姑娘还不知道么,老太太骂过人,那精神头儿才叫一个好。”宝珠也笑,祖母有气她才不忍着,她发泄出来了她最痛快。

她就去看那另一个不能发泄的人。

东厢里,邵氏倒自如,正带着陪嫁清点嫁妆。老太太说不给做家什,看缺那些外面去买。见宝珠进来,邵氏犹不能忘记宝珠是个可依靠的,就笑道:“你来了,你姐姐?在里面,那不是她在。”

宝珠就进去,见掌珠穿着藕荷色家常衣裳,素淡不着脂粉,比她艳丽更好上百倍。掌珠不耐烦做针指,也在清点自己的嫁妆单子。

宝珠往榻上坐了,歪着脑袋笑:“还缺什么,我来帮着看看可好?”掌珠就给宝珠看,说缺这些这些,又怪上母亲:“当初让她全上船,母亲说只怕还要回小城里去,全带了去可怎么往回运?”

宝珠嫣然:“虽然不全,也差的不多。”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放桌上:“姐姐大喜,我来添箱。”掌珠看时,却是一百两。

掌珠原座木然,看得出激动上来,却说不出感激的话:“我是姐姐,我不曾给你什么,怎么要你的东西!”

让祖母天天的骂,偶然的温情袭为,掌珠反倒呆若木鸡,不能自如。

宝珠笑盈盈:“二婶娘不是给我添了东西,”掌珠对着妹妹说实话,撇嘴:“那是母亲不精细,输给祖母的。论起来,我并没给你东西。”

宝珠打趣:“等小城里的嫁妆全运了来,给我挑一件子也罢。”掌珠扯动嘴角,权当一笑。再次推辞道:“我不能要。”

宝珠就说出一番话来,让掌珠动容。

“姐姐当我这是小看你,当你没有吗?姐姐错了,我分外的看重姐姐。要知道,姐姐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一家,会过不好呢?”宝珠郑重地道。

呆瓜似的掌珠浑身一颤,就下榻来抱住宝珠:“还是你知道我!”宝珠也抱住她,在她耳边再次认真的道:“不管姐姐在哪里,你都是好的!”

“是,”掌珠松开她,以前的精力全回了来。她高昂着头回去坐好,对着宝珠抿唇一笑:“我啊,才不认这个命!宝珠你嫁得好,是你性子好。”

掌珠也会说出一句十分正确的话,你性子好。好脾气等于好福气,这话在现代都已认可。

“我呢,我总想要别人的强,不管他那家怎么样,怕不是我的天下!”掌珠斗志昂扬。宝珠肃然起敬:“当然!”

她紧绷的面容,似屏息住的通直鼻子,认真的神色,无一不表示着,你过得不好,这怎么可能?

掌珠就笑了:“你呀,宝珠。”真是太可爱了。到此时掌珠心服口服,难怪祖母的好亲事,要给宝珠。

姐妹二人,手握住手,互相鼓励了一番。

这一对姐妹,一个顺应天命,一个从来挣扎。

要强和平和,是拴在世事马槽上的两匹马,一个走该走的路,算是通达透晰。一个不管前路如何,也要就地强挣几下。看不明白时,先挣几下再说。

但该走的路上,不管要强的不好更多出来,但能不屈到底,终有自己的一方洞天。

只是个中艰辛,如不是乐在其中,就要忍耐熬煎。

两个人,将走上两条不同的路。随个性而出思绪,随思绪而出模式,随模式而出道路。你不羡慕我的安乐,我不侧目你的纷争。

“哼,能把我气死的,算是你能耐大……”老太太骂声又隔窗而来,掌珠这几天里第一次听骂无奈地笑了,对宝珠道:“倒不是我不孝敬,实在是,”

宝珠接话而笑:“祖母越骂越精神。”

------题外话------

亲们自己选吧,玉珠要嫁什么人。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同桌是我妈花舞艳天下许你余生地老天荒未来手机诡秘:悖论途径天才主播快穿之炮灰她选择种田神豪的完美人生:从国企辞职开始钓鱼又赶海,我是渔村最靓的仔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刚和青梅离婚,怎么就一起重生了天眼神医驭香都不宠女儿是吧?我宠!朕的后宫里面个个都是人才白篱梦都市修真之闲鱼想躺平末世大佬问鼎娱乐圈重启时间线我的九尾狐老师八零甜妻萌宝宝画医锦华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找个女老师做老婆特种兵之融合万物系统女儿受辱?十万将士跪下叫公主!演唱会一个人,我成天王你哭啥?神医:师父让我选一个女神结婚都市无敌剑仙遥望行止我的网恋女友不可能是校花春落杯中妖海洋猎钩她是我的心上星没超能力的保安也要拯救世界霍少宠妻90度C捡来的女婿好生猛破封归来的逆天之子[红楼]不一样的黛玉团宠妹妹又掉马了BOSS大人,抱不够异世之坏男人傲娇影后农女匪家拈花一笑不负卿溺爱之宠妻成瘾锦绣风华之第一农家女沦落工具人:开启灵气复苏和离后我把残疾摄政王衣服撕坏了重生之食业大亨
方浪书院搜藏榜:神医:师父让我选一个女神结婚都市无敌剑仙遥望行止同桌是我妈花舞艳天下许你余生地老天荒我的网恋女友不可能是校花春落杯中妖海洋猎钩她是我的心上星没超能力的保安也要拯救世界霍少宠妻90度C捡来的女婿好生猛破封归来的逆天之子[红楼]不一样的黛玉团宠妹妹又掉马了BOSS大人,抱不够异世之坏男人傲娇影后农女匪家拈花一笑不负卿溺爱之宠妻成瘾锦绣风华之第一农家女沦落工具人:开启灵气复苏和离后我把残疾摄政王衣服撕坏了重生之食业大亨蔺爷的小祖宗是穿来的口袋妖怪之逆袭虞见阿笼都市:我是绝世高手我孩子的妈妈是大明星刚穿越就挑战地狱难度天降七个姐姐倾国倾城Boss老公撩妻成瘾医婚难求未来手机神豪:呼吸都能赚钱恶魔校草:小呆萌,好美味!诡秘:悖论途径华娱之鎏金时代穿书八零:我成了极品家的福气包百宝图解纪机甲与男神斗罗:从震惊朱家姐妹开始权少的暖妻回档2010:从搞比特币开始直播鉴宝:大哥可真刑啊棺香墓火神豪:女神们都被我渣了我靠和坤成鉴宝大师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卑微异能者,开局全靠忽悠阿姨的诱惑魂回过去做瘟神送外卖的我,开局被天灾附身被迫江湖黑道往事之少年成王铁甲麒麟重生之与集团千金相爱官场红人,从分手遇到女书记开始时光解码校园真相的N次方程高武纪元,我继承了乔峰天赋轮回之权力巅峰县委书记的使命与担当颜值就是正义别人苦修我速成,狂斩亿万敌成圣渣男的假面人生好久不见,梨花小姐穿越70:死对头成了我闺女我都证道天帝了地球才灵气复苏?国运擂台:黑神话悟空妖王称霸!天夜传奇之带着AI回高中我先天享乐圣体,反手就暴虐天骄大国军工厂,有点黑科技不正常?九重尊市之战我,都市传奇缔造者,以实力征途我都重生了,还管她是不是义妹!高武:你尽管努力,好处都是我的文娱逆袭之灿烂人生无敌,无敌,我下山无敌云城的爱情故事农娇有福武道修行:从成为箭神开始权力巅峰:美人如玉神豪:我正经老板,怎么都说我色围棋阿尔法狗我家农家乐接待各个位面时空无敌七公子当心这个老头都市神医:社畜逆袭从觉醒开始我有灵泉空间,打造最美乡村时空穿梭之符动乾坤山村乡野神医异能世界:我开局召唤爱莉希雅开局装备挂,堆装备数量就能变强我家客人你惹不起不好意思,我召唤灵全是华夏神明高考满分,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无尽灵石重整末法寻龙分金踢粽子,你管这叫司机?我只想过的平静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