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需要卧床休息几个月，但沈雁之不愿意就这么躺着，大多时候他都是坐轮椅上。
看文件，开会，看书，偶尔画画。
本来温念北没怎么在意，有次她凑过去拿东西的时候他马上收起来，动作透着慌乱。
温念北：？？
你要这么玩儿我可感兴趣了嗷！
“干什么坏事了？神神秘秘的。”温念北狐疑。
“没干嘛，你找什么？我给你拿。”
“不信，我看看画的什么？”
沈雁之盖住不让，“还没画好。”
温念北撇嘴：“看一眼怎么了？你都开始对我有秘密了，果然，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沈雁之一下撞进她清透的眸子，挣扎片刻，放弃的声音响起：“你看吧。”
他自暴自弃把手拿开，温念北敷衍亲了下他左脸，“乖。”
拿开欲盖弥彰的文件，底下的秘密呈现在眼前。
婚纱稿，有五六张，线条稚嫩，跟专业的没法儿比，像是画着玩儿的。
她一张一张翻过去，看得认真。沈雁之看她让人捉摸不透的脸色，耳尖反而渲上粉红。
“不太好看，是不是？”
确实很不专业。
“你自己设计的？”温念北问他。
“嗯，想到什么就画一点。”脑海里想什么就画下来，画着画着想法多了，画稿就多了。
但是总感觉每款都配不上她。
“挺好看的，”温念北摸摸他脸，奖励似的在他唇上亲了口，“真厉害。”
温念北把画稿还给他，“画吧，画好了我选一个。”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温念北窝在飘窗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沈雁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上来了，她正靠在他怀里。
“我睡着了，”温念北揉了揉脸，埋进他颈窝，瓮里瓮气，“你怎么上来的？”
沈雁之脸色沉了些，哼声：“又不是残了？怎么上不来？”
这段时间她对他的腿很小心，能不让他动的就不让，这种特殊照顾沈雁之不太习惯，但有时候没办法，就是觉得拖累了她。
可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能自己做，毕竟是他要照顾她，现在要反过来被她照顾，骨子里的那点自尊心难免受挫。
他希望，她能够正常对他。
感受到他的不高兴，温念北双手将他紧了紧。
呼吸飘在他脖子处的皮肤，软绵绵地戳破他的伪装：“疼不疼？”
男人原本梗着脖子，可她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力却甘之如饴。
沈雁之妥协地低头埋进她发间，瘪着嘴委屈：“疼。”
温念北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他的背，他就这么兀自埋着头嗅她的气息，温情蔓延在这一小方天地。
“嘶……压到头发了。”她边说边把脑后的长发挽到一边。
沈雁之帮忙轻轻地顺到那边，温念北便停了手让他弄。
整齐地归到她左肩上，沈雁之挑起几缕在手上把玩。
“你会编辫子吗？”小姑娘抬起星眸问。
他凝了一瞬，“试试。”
温念北等了好一会儿，他没动静，探究看他一眼。
沈雁之放下手机，简言：“看看教程，来。”
他把她脑袋扶正，轻轻梳着她的墨色长发，声音在她耳边：“弄疼你跟我说。”
沈雁之把她头发分成四股，梳顺后回想着方才手机里的教程，手上开始动作。
温念北感受着脑后的窸窸窣窣，他很轻，没有扯疼她，只听见对方轻缓的呼吸声。
她脑海里莫名想到爸爸跟女儿，他以后要是有了女儿不得天天给她编辫子？
温念北想了想，觉得沈雁之将来很有可能是女儿奴，突然有种地位不保的感觉。
没一会儿，他停了手，说：“好了。”声音听起来还算满意。
温念北拨到前面看了眼，整整齐齐，是好看的。
“鱼骨辫？”她挑眉。
“这个好看。”一般的辫子太简单了。
温念北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你以后要是有了女儿不得天天给她编？”
没想到沈雁之说：“不。”
“嗯？”
“我只给你编，你给她编。”你可以把对我的特殊分给我们的孩子，但独属于你的爱我就只给你一个人。
温念北笑，“她要是哭着缠你怎么办？”
沈雁之抿唇纠结了会儿，找了个站不住脚的借口：“我跟她说我不会？”
怀里的人笑得发颤，又问他：“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男人认真思考：“你生的都行，要选一个的话，儿子吧。”
“是不是男的都喜欢儿子多一点？”她怀疑他有点重男轻女的意味。
沈雁之摇头，“女儿犯错下不去手，儿子扛揍。”
要是以后他们生了个女儿，长得跟她一样，又小又软，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盛满星光，就只这么看着他，他都舍不得说一句。以后长大指不定又被哪个臭小子拐跑了，这多难受……还是勉强要个儿子吧，儿子皮实，咋揍都行。
没想到几年后沈雁之会看着俩眉眼复刻了温念北的儿子陷入沉思，好像还是舍不得揍……
“你呢？喜欢女儿多一点？”沈雁之问她。要是她喜欢，那也生一个。
“儿子。”
沈雁之诧异：“为什么？”
女人思绪转了一圈，扛不住他实在疑惑的眼神，开玩笑道：“女儿会跟我争宠，你肯定是女儿奴，我不就地位难保了。”
她也喜欢女儿，能每天给她穿各种小裙子，梳小辫子，女儿总归贴心些，但……也容易受欺负。
如今的社会，对女性过于苛刻。有些事情，男的做就是正常的，女的做就会被贴上各种标签。最主要的是，有关女性受害的新闻太多了，她有点怕，如果保护不好她……
沈雁之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听见她这么说不免失笑，胸腔发出轻震，“怎么会？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顺位第一。”
真是不知道她小脑袋瓜子想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担忧，就算他喜欢女儿，那也是因为女儿像她，那是他们生的孩子，所以他才喜欢。
温念北撇嘴：“到时候就不是这样了，小孩子可会撒娇了，把你迷的晕头转向的，还知道我是谁就谢天谢地了。”
“哪有你娇，能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的只有你。”
男人低声呢喃的情话听得她脸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抬头的瞬间陷进他的柔情里。
视线相撞，似有电流闪过，空气滞住，她瞧清男人眼神暗了些，喉结微动，声音也哑：“宝宝闭眼，接个吻。”
怀里人竟听话闭上眼，沈雁之再忍不住，咬上她红唇。
她根本不知道她多会勾人，这个体位他本就高出她一截，笑的时候还乱动，能窥见她起伏的风光。
最重要的是，谁教她这么红着脸漾着笑看他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