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川南站在了欣和大楼前。
他打通了那个电话，“我在你公司楼下。”
温念北让杨秘书把他带上来。
“陆先生，请。”
温念北还在看文件，“坐。”
陆川南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指尖因为紧张时不时捏裤腿。
她签了份文件才放下笔。
“想好了？”温念北问。
“只要能救我爸。”陆川南声音低哑，透着疲惫。
“你不怕我让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温念北挑眉。
“我没得选。”
然后要让他做那种事的话，他也认了，只一个，至少干净。
总好过外面的虎视眈眈。
温念北摆出条件：“我承担你父亲的医疗费用以及后期护理的费用，医疗条件不会差，另外给你一套单人公寓，正常花销公司报销，每个月再给你十万。”
陆川南攥紧拳头，苦涩道：“我要做什么？”
“未来五年效忠欣和，绝不背叛。”
“就这样？”陆川南诧异。
温念北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然你以为呢。”
“要是你考虑好了，我就叫人进来拟合同，”她拨弄着桌上的盆栽，“另外，我希望你的文化课跟上，我会给你找补习老师，该考的试还是要回去考。”
陆川南犹豫：“这对你根本没好处，为什么帮我？”
怎么看他都是稳赚不赔。
“可你不是五年时间都给欣和了吗？。”
陆川南：“按这个条件，你能找到更好更有经验的，我什么都不会。”
温念北环胸：“我父母不在了，如果当时别人没有袖手旁观也许现在还活着。”
“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救不回我父母的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能救一个家庭的命。”
“算是一个……遗憾吧。”
“说实话，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能换来一个得力助手它就是值的，更何况是绝对忠诚的。”
温念北让杨秘书进来拟了份合同，吩咐他：“给他安排一张办公桌，放你旁边，你带带他。这几天先熟悉熟悉环境，该置办的置办好，下周一正式入职。”
杨秘书：“是，我马上办。”
“陆先生，我送您下去。”
陆川南临走前给她鞠了一躬。
无论怎样，她算得上是他的贵人。
温念北揉了把脸，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如果情况实在糟糕，可能会考虑停一段时间。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再招一个助理的原因。
杨秘书将陆川南送到楼下，看到迎面走来的周稚和沈雁之，眼皮跳了跳。
糟了！忘了今天周氏要过来签合同！
不过那谁怎么也来了？
杨秘书欲哭无泪，温总说不让无关人员进，那他现在是让不让进啊？
他微笑：“周总您稍等。”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陆川南送走吧。
却发现沈雁之眼神凶悍，一直盯着陆川南，看着想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拳头也握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他脸上。
杨秘书赶紧把人送出去。
再折返回来：“久等了，请吧。”
周稚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多余问了句：“那谁啊？”
“温总新招的助理。”
一片静默。
周稚想起来了，就那天在温念北旁边看见过，眉眼有些像沈雁之那个。
电梯里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压抑得喘不过气儿来。
周稚转开眼小心地看了眼沈雁之，宴会那晚之后他就浑浑噩噩，酒不离身，恰好他今天要来签合同就把他拉来了，见到人总比喝死强。
沈雁之用力咬着牙根，为自己想道歉的想法感到可笑。
他自嘲勾了下唇，这么快就把人放到身边了。
虽然他去查了，查了那晚的监控和酒店的入住记录，知道她是骗他的。
可是跟别人就可以朝夕相处，和他见面就是夹枪带棒。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杨秘书把人带进办公室时，感觉到迎面飞来一记眼神，他顶住压力开口：“温总，他们来签合同。”
“我不是说过，”温念北特地停顿了一下，“无关人员不让进吗？”
杨秘书还没来得及解释周稚就开口了，“哪无关人员？在哪呢？哦，这是我助理，我们两个来签合同应该不过分吧？”
他也就随口一说，给沈雁之胡诌了个身份，没想到沈雁之一听到“助理”两个字脸色又黑几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说贵公司新招了个助理？”周稚旁边的男人开口。
“长的真丑。”
温念北：？？
什么人！
什么话！
“是吗？我看着比你顺眼点儿。”温念北语气毫无波澜。
沈雁之一哽，心像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翻来覆去地拉扯，生疼。
接下来他都没再开口，完全像一个透明人在他们旁边。
结果要走时他对周稚说：“你先出去吧。”
看样子是有话跟她说。
“那我在外面等你。”周稚吊儿郎当，耸耸肩出门了。
他有话说温念北可不想听。
她扭头跟旁边说：“送客。”
在沈雁之的眼神胁迫下，杨秘书很有眼力劲儿，“温总我先去忙了。”
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偌大的空间只剩他们两个人，温念北轻瞟了他一眼。
爱站就站着吧。
她自顾自坐在办公椅上翻文件，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蔓延。
那人没动静，也不知道想干嘛。
余光瞥见他还像根木头一样站着，忽的有些心烦意乱，看了几分钟就看进去三行。
温念北烦躁抬头：“你杵这儿干嘛？”
妨碍公务，扰乱军心。
“我有话跟你说，你没理我。”听起来茶言茶语的。
“我不想听，你可以出去了。”她直接赶人。
“对不起。”
温念北狐疑：“你说什么？”
“那天，对不起。”又让她伤心了。
“哦，就这个？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你能不能别找别人。”沈雁之低声。
温念北跟他对视：“这是我的事情，你现在没有资格管我了。”
“你不想看见我，可以，那你别去找其他人。”这样就算她不是他的，至少也不属于任何人。
“我就是不找别人我们也不可能了，我没有办法面对你的家人，更没有办法面对我父母，你懂吗？”
“周稚，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