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目光灼灼,看向苏简,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阿苏,你是不是要使用神技了?”
神技?
什么玩意儿?
苏简哭笑不得,对于古人动不动就把什么都扯到神仙身上有些无奈。
他明显是忘记了,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是用神仙的说辞忽悠初一等人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迹。”
苏简说着话,手底下却没耽搁。
她的手腕轻轻一动,那头野猪,就在赵山河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若不是旁边的灌木上,地上的草丛里,还留有殷红的血迹。
赵山河都要以为,之前的一切,只是他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了。
“这——这——”
赵山河除了说“这”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脸上的表情,也极其怪异。
似乎想笑,又似乎是在强忍。
他觉得,自己的腮帮子发硬,做不出来任何表情。
只是眼神,不停落在苏简身上。
从他的左手,转到他的右手。
好半天,他才咽下一口气。
眼神却死死盯着苏简。
苏简被这小子盯得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这么点事,就值得你大惊小怪?”
赵山河好悬呛了。
这叫小事?
阿苏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那——那咱——这就回去?”
赵山河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他们之前一直没碰上什么猎物,连只兔子或是野鸡都没有。
他还以为,今日是又要白忙活一场。
可后来,偶然之下,发现这头野猪,一路追赶至此,才终于将它拿下。
他自己一点儿都没发挥作用,难道这就要回去?
“你还想猎什么?”
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安排好,不用苏简操心。
难得进林子里消遣一回,赵二若是未尽兴,她倒可以陪着他在林子里再遛遛。
猎上两只野鸡或是兔子回去,最不济再弄几条乌头蛇回去也行。
至少方老头,得意那玩意儿。
上次炖汤,数他吃的最多。
两个人又在林子里转悠了一阵。
还别说,自从猎到那头野猪之后,运气倒也跟着来了。
一连遇见几只野鸡,都被苏简和赵二两人成功拿下。
不过乌头蛇吗?倒是确确实实没看着。
两个人正想打道回府,苏简却十分耳尖的,听到了异样的响动。
“怎么了?”
赵山河虽然不知怎么回事,可从苏简那紧张的神情,紧抿的唇角,也能猜出,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听!”
赵山河侧耳听了一会儿,除了林子里沙沙沙风吹树叶的声音,再无其他。
“听?听什么?”
“有喘息声。”
赵山河不得不垮了脸。
好吧,他承认,他技不如人。
只能跟在苏简后头,向林子一侧跑去。
“阿叔,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
他可不能让阿苏在自己眼前消失。
临出来的时候,初一大哥可是嘱咐他了。
无论如何,都要看顾好阿简。
他当时还不以为意,就凭阿苏的身手。
进了林子,还不一定是谁看顾谁呢。
如今想想,初一大哥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
阿苏一紧张起来,根本就像匹脱缰的野马,才不管后边的人能不能跟上呢。
等到苏简终于停下,赵山河终于追上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赵山河双手拄着自己的大腿,大口大口喘着气。
“阿苏,别跑了,万一有危险呢,我回去没办法和初一大哥交代。“
苏简根本没注意赵山河说些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一旁崖壁上。
那里,离地不高的地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看那里。”
苏简用手一指,赵山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洞吗?
这样的山洞,很多,可不止一个。
也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啊。
“咱们得上去一趟。”
离得近了,赵山河终于听清。
似乎那山洞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的喘息声。
不,应该说是人的喘息声。
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一声呢喃,似乎是一句“救命”。
苏简先是借着旁边崖壁凸起的力量,一个翻身就跃进了山洞口。
然后她回转身,去拉还在下边儿的赵山河。
好在这崖壁离地不高,也就一人左右。
苏简扒着壁口拉住赵山河,赵山河自己再用些力气,踏着那些凸起,终于也进了山洞。
他啧啧个不停,这地方,里头居然有人。
那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想不明白呀,想不明白。
莫不是晚上遇见了狼群?
这时,山洞里再次传来一声十分清晰的呢喃。
赵山河和苏简都听清了,确实是一句“救命。”
“走,咱们进去看看。”
赵山河一把扯住苏简的手腕,有几分犹豫。
“阿苏,要不,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赵山河有些顾忌,他是怕,他们再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才刚摆平了陈家那帮人,若是再惹上别的麻烦,那他们在这里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简直是一波三折。
“无妨,咱们去看看,万一人家需要搭把手呢。”
赵山河叹了口气,还真是路不平有人铲啊。
阿苏这人,就是这样。
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冷冰冰。
可心头,却火热火热。
要不然,也不会于危难时,救他和大哥了。
不过,他仍是保持高度警惕。
至少阿苏的安危,还是得顾及的。
虽然他时常忘记,可阿苏其实也只是个姑娘家。
山洞里,光线微弱。
可洞口不深,借着外头的日光,依然能看清里边的情形。
真的有人。
那人,就躺在山洞最靠里的方向。
此时,面朝崖壁,根本就辨不出男女。
赵山河刚要上前,苏简却阻止了他。
先是轻轻叫了几声那人,见那人除了发出梦呓一般的短暂话语。
连问题都回答不了,苏简才放下心,两人一起过去。
赵山河扒开那人一看,居然是个男人。
而且他身上穿戴极好,不过就是可能因为遇难,显得有些落魄,衣服都有些脏污不堪。
“阿苏,我怎么瞅着这人,有些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