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月半半信半疑,十五也抬头看向苏简。
少女一副男子打扮,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却满是坚定。
十五拍了拍月半的肩,似乎在告诉月半,又似乎在告诉自己。
“我们要相信阿苏。”
接着,苏简利落的开始安排起来。
“月半你去烧锅热水,一会儿给大哥从头到脚好好擦擦身子。
十五,你将大哥的衣服都脱下来,我要为他施针。”
“十五?”
十五一顿,阿苏好像从来没叫过自己二哥。
“施针?”
月半瞪着眼睛,阿苏连这个也会?
兄弟两个同时出声,苏简一个眼神扫过去。
月半立马败下阵来,不再废话,赶紧跑去烧水了。
十五则皱着眉头,将大哥的上衣褪个干净。
初一受伤的后背,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有些疤痕淤青的后背上,此刻几道鲜艳的血痕斜亘,似乎都能看见里边粉嫩的肉色。
原本大部分的血已经被月半擦拭干净,不过这时又有新的鲜血溢出。
苏简不敢耽搁,她意念一动,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箱便出现在十五眼前。
打开木箱,里边摆满了一排排长短大小不一的银针。
日光投在银针上,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十五瞳孔微微一缩,却仍是什么也没问,专心致志擦着初一背上溢出的鲜血。
不过,他却不时看向苏简,紧紧盯着她施针的手。
直到一刻钟过去,苏简才终于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抬头间不经意就对上了十五乌黑的眸子。
“有事?”
“你的事,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包括赵家兄弟。”
苏简其实无所谓,但仍是点了点头。
她觉得,只要自己够强大,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她。
此刻,初一后背上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活像一个刺猬趴在他背上。
月半过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情形。
“这玩意儿多久能拔下去?”
要不然等大哥醒来一个翻身,那些细细麻麻的针,不就扎进大哥肉里了?想想他就头皮发麻。
苏简睨他一眼,“一刻钟左右就可以起针,然后你给大哥好好擦一擦,再把伤口好好包扎。”
一个时辰以后,赵山海领着弟弟从林子里出来。
两个人收获颇丰,采了不少八仙草回来。
“快!十五,阿苏,把这八仙草嚼碎了,敷在初一的伤口上,这玩意儿止血消肿效果不错。”
等他再向初一看去,却发现此时初一虽然还昏迷不醒,可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气息也稳当下来,就连身上的血渍也被处理干净。
整个人趴在那里,若是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以为他是因为太过疲累睡着了。
“这——你们没给他敷草药,就给他包扎伤口了?”
月半嘿嘿一笑,接过赵山海手里的药草。
“是我们阿苏,用了点特殊手法,给大哥止了血。”
“赵大哥,刚才我本想喊住你的,只是你们走得实在太快。”
呃——
赵山海懵了。
什么特殊手法?居然比草药止血都有效,也太神奇了吧。
赵山河同样张大了嘴巴,看着苏简的目光里,带着满满的崇拜。
初相识,他以为阿苏也只是擅长弓箭而已。
经过几日相处,又让他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阿苏。
身手了得,胆气过人,临危不惧,沉着冷静,而且居然还会看病?
她当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
赵山河崇拜的看着苏简,若不是此刻大哥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他恨不得早就扑过去和阿苏好好打听打听了。
看着赵家兄弟看向自己的眼神儿,苏简有些无奈。
看吧,又来了!
还是这样的眼神儿。
“那些草药给我。”
十五轻轻出声,“阿苏也受了伤,正好给她用。”
大家这才注意到,苏简的胳膊上,也带了几丝血渍。
刚才大家都忙着初一,没人注意,还好十五心细。
“阿苏,过来!我给你上药。”
苏简颇有些无奈,大哥觉得她是个孩子还不够,怎么就连十五也觉得她是个孩子吗?
再说,她还是个女孩子呢,难道就因为穿了男装,大家就把她当成了小子?
苏简接过草药,走到一旁,自己上药去了。
赵山河却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狐疑。
“月半,你觉不觉得咱们阿苏有点奇怪?大家都是男人,上个药怎么还扭扭捏捏跑到树后去了?”
月半斜了他一眼,“‘咱们阿苏’?谁和你是咱们?那是我们阿苏。”
赵山河被怼的哑口无言,“哼”了一声,帮自家大哥和十五处理那只人熊去了。
本来大家计划着在山里走个两三天便出山,上官道直奔下一座大城——云州城。
现在居然让他们误打误撞猎到了一头人熊,几人便只能临时改变计划。
决定在此休息几日,正好也能让初一养养伤。
初一是在傍晚时分醒的,醒来以后只喝了些水。
不过状态倒是不错,甚至还和阿苏开了几句玩笑。
第二日天一亮,赵山海就带着两个小子去寻找水源。
苏简待得无聊,便去林子里转悠。
她是想看看,能不能寻些蘑菇回来,丰富一下大家的饭食。
十五则被她安排留在营地看着家当和那头熊,以及照顾受伤的初一。
等到苏简带着不少蘑菇回来时,却发现营地里早已不见了初一和十五的踪迹。
就连那只才刚刚猎到的人熊,也同样没了踪影。
营地周围也被纷乱的脚印踩踏得一塌糊涂。
那口缺了块边的大锅,此刻正扣在地上,锅底上一个大大的脚印儿。
这是——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