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王树亭一点屁事都没有。
这么安排完全就是想要转移朝臣的注意力,进一步的分化他们。
而且王春钊也到了要尝试理政的年纪了,先去让他监国,只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现在王树亭想着要着重培养培养他,一些小事交给他处理看看,既能增加他在朝中的威望,也让自己省劲一点。
至于史书上的那些什么为了皇位父子相争,手足相残,王树亭当然不想看到,现在巩固王春钊的地位,就是让那些已经渐渐长大的儿子们断了夺嫡的心思。
他今年三十八岁,老爹王保田熬过了春节,年龄定格在六十三岁上,从家族寿数上看,爷爷、祖爷爷辈最高寿数也没有超过七十岁,想来自己也就是那么个寿数了。
最多也就是再干上二十来年,到时候王春钊正值壮年,自己就可以退下来颐养天年了。
正在陷入沉思之中的王树亭,静静的坐在书案之前。
看他的表情,薛全以为自己主子不开心了,便想着让主子开心一下:“主子,有件事情奴才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王树亭清醒过来:“你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遮遮掩掩的!”
薛全笑了笑:“这不是怕主子不开心嘛!您还记得太原城的那个姑娘吗?”
“姑娘?哦,你说的是卖画那个姑娘吧,她叫什么来着?”王树亭回想着。
“叫刘颖!”
“哦对,叫刘颖!她怎么了?”
“那姑娘来西安了,奴才给她安排在小南街的一处院子里了!”
王树亭好奇起来:“她来西安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找到你的?”
“主子刚回西安没几天,刘姑娘就来了,她是主动找到保护她的卫士,让他们护送她来西安的,已经在小院里住了四个多月了,之前奴才一直没有跟主子说。”薛全答道。
“嗯,你做得对,治丧期间,如果让百官知道她寻来了,那又是一场风波!”王树亭点的点头,对薛全的处置很满意。
“现在三月之期已过,主子要去见见吗?”
“过几日再去吧,现在提不起兴趣来,朝中的事情着实令人头疼!”
“那主子更应该放松放松,您的身体要紧,这些日子主子太劳累了!”说着薛全眼眶开始泛红。
“行了行了,你这怎么上了点岁数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王树亭看着要掉泪的薛全笑着说。
“奴才就是心疼主子,这么些年了,从没有见过主子像现在这么累过,你都清瘦了不少了!”
看着这个奴才,王树亭心中感觉暖暖的:“好,就按你说的,明天咱们去看看她去!”
“哎,好,奴才这就去安排!”薛全开心的答道。
出来以后,薛全赶紧找到左富贵,一脸兴奋的说:“左将军,赶紧派人去南小街那边清查几遍!”
“主子要去那个小院?”
薛全点了点头:“做好保密,别让后边的娘娘们知道了。”
“放心,这还用你说!赶紧回去吧,我去安排!”左富贵笑着对薛全说,要说王树亭身边的人,就左富贵和薛全两人的关系最好。
作为王树亭的亲军统领,左富贵注定要做一个孤臣,不能和任何朝臣关系过于紧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年都刻意保持距离,但是人不能没有朋友,作为常年跟随在王树亭身边的两个人,自然关系更近了。
南小街的一处小院内
刘颖正在无聊的用手托着下巴在桌子边愣神,老赵,赵书成正拿着一个放大镜,对着一个花瓶仔细研究,嘴中还不住的感叹:“你看着釉色,你看这做工,真是精品啊!”
刘颖回头看了一眼:“你都端着看了这么多天了,有啥可看的的,这屋里摆的不都是嘛!”
“你不懂,你看这明青花造型浑朴,线条柔和,胎质细腻,胎壁薄,色泽莹润,釉面润泽饱满,烧制的水平真是高超啊!要是能够带回去几件,一定羡慕死那些人!”赵书成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着亲密爱人一般。
“这辈子你就别想了!还是想想以后吧,在这实在是太无聊了,有什么好玩的吗?”
“要不我教你学考古?”
“别,那样更无聊,我可不想变成老学究,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一点火力都没有!”
“那你就学学刺绣,家里不是有很多丝绸和彩线嘛!”
“更不想学,啊啊啊,我要无聊死了!”刘颖呐喊着。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刘颖一下蹿了起来,往门口奔去。
打开门,便看到一队宫女和一队太监,站在门口。
“你们是谁?”
为首的太监说道:“给姑娘请安,奴才叫薛春,这是宫中女官苏莘,奴才等奉命来伺候姑娘。”
“奉命?”刘颖探头往外看了看,又看到好多的卫兵站在门外,远处巷子口也有卫兵在站岗。
“这是什么情况?”
薛春接着说道:“明个大王要过来看姑娘,奴才是过来准备膳食和打扫的,苏莘是来教姑娘一些宫中礼仪和伺候姑娘梳洗打扮的。”
“哦!那你们进来吧!”
薛春带人先进门,进去之后,就四处带人转了起来,把每一个角落都查了一个遍,然后厨房的用具和食物全都清了出去,换上他们带来的。
苏莘则是跟在刘颖身边:“姑娘,时间紧张,咱们先选您明天要穿戴的首饰和衣服,之后我再教您礼仪!”
回到房中,十几个宫女站成一排,手上都拖着一个托盘,苏莘掀去第一个托盘上的彩帕:“景福长绵簪、日永琴书簪、叶金蝉簪、玉梅花簪、灵芝竹节纹玉簪、金累丝嵌宝蝶花簪;金累丝嵌宝牡丹鸾鸟纹鬓、金累丝嵌宝牡丹钗,珠子箍儿、金九凤钿儿、翠蓝绉纱羊皮金滚边箍儿;
金起花镯、白玉八仙纹镯、白玉雕绞丝纹镯;金累丝灯笼耳坠、镶宝菱花纹金耳坠、玉兔捣药耳坠,金镶紫英坠,金钑花孔雀纹霞帔坠、金镂孔翟纹坠;金累丝嵌宝白玉鱼挑心、嵌宝仙人骑凤金挑心,金镶玉蟾宫折桂分心、仙宫夜游金分心、文殊满池娇金分心”
苏莘一件件的给刘颖介绍:“姑娘喜欢那件可以挑出来!”
看的刘颖两眼之中都已经冒绿光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珠宝首饰,简直要挑花眼了,眼睛有些拉丝的问:“都是给我的?”
苏莘笑着点了点头:“自然!”
“这些盘子里都是什么?”
苏莘让宫女掀起彩帕,指着说道:“锦缎掐花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衣套装全套;牡丹薄水烟纹碧霞罗衣套装全套;碎花翠纱露水百合纱衣套装全套;挑丝双窠云雁装全套;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全套,也都是姑娘的!”
刘颖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弱弱的问:“那我可不可以全都试试?”
“可以,来帮姑娘试衣!”苏莘点头,招手让那些宫女开始帮着刘颖更衣试穿。
已经被赶到院子里的赵书成,轻叹一声:“哎,又一个无知少女,被迷惑了眼睛沦陷了。”
接着继续研究起自己手中的瓷器了!
夜已经有些深了。
房中忽然传出一声哀嚎:“苏姐姐你饶了我吧,这么多哪里记得住啊!我都快困死了!”
之前挑衣服、首饰的时候有多开心,刘颖现在就有多痛苦,也不知道谁研究这这么变态的规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走路、坐姿、喝水、吃饭都有规矩,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学会。
“你求我也没有用,这些已经是减少了很多了,总不能让你在君前失仪吧,再练上半个时辰就休息好吧!”。
“那我可不可以明天请假,不见了呢?”刘颖一脸委屈。
“你说呢?”苏莘戏谑的看着她。
“好吧,我还是接着练吧,不会睡觉也有规矩要求吧?”
刘颖说的是自己睡觉,苏莘却领会错了:“这是自然,稍后我会教给你,如果大王让姑娘侍寝的话也是要有一些规矩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没想侍寝!”
苏莘笑着说:“多少人羡慕姑娘还羡慕不过来呢,姑娘竟然不想!”
“这有什么好的,他都有那么多的女人了,那么多人分一个,有什么意思!”
苏莘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