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酒后,两人滚了一下午床单,一次比一次激烈,仿佛永不消停的战火,慕长轩越战越勇,要不是她连连求饶再加上碰到一个重要的电话,想必他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改变一个行程而已,虽说完全是为了她,慕长轩也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决定会让白小悠这般开心,假如他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思,即便再想和她共度一段甜蜜的时光,澳洲之行他也不会跟她提起。
他们之间很相爱,却无法和对方坦诚心里的想法,正是因为太爱,太过于在乎,怕残忍的现实将他们的感情打击得支离破碎。
慕长轩所选择的是默默的守候,永远挡在她面前,让她看到的是最璀璨的一面。
白小悠选择的便是沉默不语,在他面前永远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看到的是自己最阳光的一面。
和慕长轩比起来,白小悠再怎么努力都显得不堪一击,最先被击垮很正常,最终在众多的压力下患了精神分裂症。
横在他们中间的是永远也除去不了的社会黑暗和现实。
这甜蜜的背后有多少双无形的手想要将他们美好的爱情摧毁,扼杀。
叶尚伟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一开始他只想和慕长轩争夺A市商业霸主的地位,一向喜欢挑战的他,从未在任何事情上认输过,和他同样天之骄子的慕长轩,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和方式赢他呢?
他先前并不知慕长轩的真实身份和背后雄厚的势力,本以为他只是慕易川的继承人,他们之间的争斗只限于叶慕两家,却不知两人都有着一股旁人无敌的雄厚背景。
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儿了!
慕长轩护在手心的女人疯了,还是被他亲手逼疯,那个冷傲的男人得有多心疼啊!这是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期?
一怒之下,慕长轩为了白小悠那个女人赶走了最得力的助手高岚,整个盛天上下对慕长轩的做法颇有不满,觉得他太过于无情,一个女人跟在他身后工作多年,忠心耿耿,把她驱除到非洲竟然没有一个十足的理由,那帮老匹夫对慕长轩的做法已经生出质疑。
盛天集团虽然都是慕长轩说了算,但很多大事那些老匹夫还是能做出相应的决定,特别是和慕长轩外公交好的那些老一辈,更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慕长轩之所以能稳坐盛天集团,靠的都是苏老头之前交给他的一些人脉和信念。
这些老东西固然可恶,但关键时刻又像一根刺生在心间,无法拔除,只能硬生生的忍耐。
叶尚伟手上捏着一封喜帖,性感的唇微翘,似是在笑。
慕家长孙女十二月十八日订婚宴,呵呵!慕家的婚事连连出错,这一次该上演更好玩儿的么,他是不是该点一出更有新意的?
要是这个时候让盛天集团再发生点儿什么,慕长轩会怎么样?
叶尚伟不禁在想,到了关键时刻,慕长轩是选美人呢,还是江山呢?
叶敏第二期的整容术很成功,在电话里告诉他,第三期的手术年后就能进行,让他务必准备一个接近慕长轩的机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那便是……
这主意,听在冷血的叶尚伟的耳里不免都觉得汗毛竖起,毕竟是长期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短暂的失神后应承下来。
他那毫无羞耻之心的堂姐想得到慕长轩,他何不推波助澜一把,也好让叶敏完全的信任他。
白小悠会失忆?呵呵,叶尚伟还真想看看,这世界上的感情究竟值多少钱,在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女人面前,单方面付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他和慕长轩的较量真正开始了。
年前是该上演一场好戏来迎接新的一年了,否则明年还有什么意义?
想要赢,必须戳到对方的痛处,更何况他的对手更甚于他,只不过男人一旦陷入感情,终究有一天会成为失败者。
以后在A市无人提起慕长轩,他的风光只是曾经的一时,而他就是未来的王者。
待到成功之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叶尚伟折回身子,冷凝着面前的蒋怡玲,经过几天的调养,气色好了不少,迈着轻缓的步伐渐渐逼近,大手拖着她的下颌,调侃道“嗯,不错,你这身段去夜总会绝壁会红火,啧啧,你说说你……白瑜尘是被你这性感火辣的媚劲儿给冲晕过去的吧?”
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再次出现惊艳了他。
“夜总会?”蒋怡玲大惊。
这个男人除了在这儿玩弄折磨她,还要把她买到那种高级娱乐会所供人玩乐享用么?这是她的新任务?
“豪爵那样的黄金场合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能出入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有钱的托儿吗,这次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叶尚伟从见到她开始,让人眷恋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
他想做个试验而已,这么惊讶做什么?据他所知很多女人都喜欢去那个场合卖,可那个地方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进去,大多数都是在校的学生。
“慕长轩认识我,你让我怎么再露面?那种冷情的男人,为了白小悠对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都如此狠心,我去,能做什么?”蒋怡玲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的身子已经被众多男人糟蹋,她不在乎,真正让她寒心的是,她蒋怡玲有一天也要出去卖。
话音刚落,厚重的巴掌迅速落到她光洁无瑕的脸上,打得她身形微晃,单手本能的支撑着身后的墙壁以稳住身子,耳里传来‘嗡嗡’的响声。
“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哟,还跟我装纯?”他放在她下颌的手更为用力,已经出现一片青紫。
“TMD,老子从来都不用被众多男人上过的女人。”他大怒,扬起的巴掌在看到她嘴角上的血渍时又猛的抽了回去,放弃了再给她一个巴掌的打算。
这般漂亮的脸蛋儿打坏了可怎么好?
“叶尚伟?”蒋怡玲心如死灰,呢喃出声。
她的脸被垂落下来的大片发丝遮掩,微微勾起的红唇像是一个朵令人陶醉的花骨朵,让人看了想迫不及待的一亲芳泽,然而像叶尚伟这样的恶魔,在看到那一丝触目的鲜红后,身体里涌起一股热流,他的感觉就是恨不得将她给揉碎,然后毁之。
“嗯?”他应承,身体越逼越紧,眼里的占有欲越发令人疯狂。
“总有一天你会……”蒋怡玲害怕了,不敢再和他说下去。
让她去豪爵那种地方卖,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一天她在那种地方被熟人认出,他就不怕给自己招来麻烦么?
“就算有,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一起下地狱的滋味如何,别忘了除了你还有你的家人,都是和我的兴衰荣辱系在一起的。”
这就是叶尚伟的驾驭蒋怡玲的筹码,抓住人的软肋才能让众多女人在甘愿被他玩弄之后,还要为他卖命。
叶尚伟单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将她身子禁锢在自己的范围里,另外一只手缓缓捂上她美艳略显惊秫的面容,眼神有着一种名为迷恋的东西,性感的唇吐出的话令人胆战心惊,抽走蒋怡玲唯一的傲气,“瞧瞧这张脸,细皮嫩肉的,毁掉了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可怎么办呢,我堂姐的脸需要新鲜的肉来填补,我瞧着你最适合不过……”
这就是叶敏的要求,脸部大量烧伤,需要新的皮肤来完善更好的保养,而找到这种适合的皮肤却很难。
蒋怡玲那么美,在叶敏看来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只要两者皮肤吻合,这事儿就成了。
叶尚伟一句话说得不咸不淡,仿佛杀人放火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更何况只是割点儿肉,他能有什么感觉?
意志力在听到他丧心病狂的提议后,逐渐变得浑浊,蒋怡玲僵硬的身体顺着冰冷刺骨的墙壁缓缓下滑,最后‘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双手拉着他的衣襟无力的恳求,“不……不,叶尚伟,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毁掉我的脸。”
泪流干,哭她早已不会。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脸被人生生挖了去,那种许久不曾出现的恐惧和害怕再次吞噬她的胸口,袭卷她的心脏。
叶尚伟脸上的笑容迅速扩张,极为耐心的蹲下身子与之对视,她的眼泪在他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心冷硬如石,怎会被女人的眼泪所击败?
“放心,在这之前我会找几个男人好好安抚你寂寞的心,否则以后变成丑八怪没人要你,没人疼你可怎么办呢?”叶尚伟放在她脸上的手放在她白皙的脸上,触感很好,即使被众多男人摧残,依然难掩那种女人的魅力。
在美丽的外表未曾撕裂之前,他应该放下所有,好好享受她在身体上给他带来的愉悦。
“你……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个魔鬼……”
蒋怡玲的身子被他大力拖到墙角,叶尚伟没有丝毫的怜惜。
那种疼痛贯穿她全身,撕裂她早已破碎的身心。
空荡冷清的卧室,冰凉的地板,两具既陌生又熟悉的身体紧紧交缠,女人发出的是撕心裂肺的尖叫,疼,自身体各个部位蔓延,直达心脏,渗入骨髓,最后她咬紧血红的唇瓣,不再发出丁点儿声音。
死,即便是死,她也不要再继续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心极其扭曲,直至这一刻蒋怡玲才发现,她越是大声惊叫,大声求饶,他就的心就越发冰冷。
——
白小悠从梦中惊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从床上直起身子,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身旁的位置冷冷冰冰,呼吸紧促,心沉到谷底。
滴滴答答的挂钟永不停歇的顺着顺时针方向运转,午夜两点四十,慕长轩还没有睡?
他是她的男人,为了两人这段不适合的爱情竟要付出这么多。
白小悠双手抱胸,蜷缩着身子,身上的汗水随着冷空气的侵入逐渐消失。
慕长轩听到敲门声时正和高岚在通话,抬眼睨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精雕细琢的轮廓在本就严肃的房间显得更为冷毅。
对着电话那头随意嘱咐了几句方才掐断电话。
高岚才刚在非洲落脚,被慕长轩一个电话召集回澳洲,自然是马不停蹄的拼命工作。她怕有一天慕长轩再次发狠,将她发配到非洲那种民不聊生的烂地方。
过去非洲的三天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澳洲的工作已有人接应,高岚也明白,慕长轩身边的得力助手不止她一人,而这些人里面跟着慕长轩时日最久的却只有她。
慕长轩从不会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留情面,只要触碰到他的底线,等待的将是地狱般的折磨。
她能回来该千恩万谢,更是第一个让慕长轩肯收回命令的人。
“天气冷,喝点儿这个润润喉。”白小悠得到他的应允才推门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搁在他面前,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准备离开。
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而这些天她总是听到他咳嗽,或许是太累,天太冷,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他这般磨。
她的男人她自个人儿不心疼还指望谁。
冰糖炖雪梨熬好之后,白小悠的心也有过挣扎,该不该打扰他工作送进来。
要不是站在书房门外听到他的咳嗽声传来,想必她会一直纠结下去。
“甜的?”他突然出声,鼻尖从她进来就嗅出冰糖的味道,眉峰不由得一皱。
他宁愿喝苦口的中药,也不想喝这么甜腻的东西,闻着这种味道都能感觉出那抹腻人的甜味。
“嗯!”
慕长轩挑眉,紧绷的神色渐渐缓和,“我不想喝这东西怎么办?”
“一点儿也不苦,比药好喝多了。”她耐心的解释,娇小的身子已经来到他面前。
殊不知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太甜的东西,那种腻感会让他心胸极为不适。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苦口,突然间变得这般甜,实在难以下咽。
而这个女人还一味的解释说不是很苦。也对,他还记得白小悠喜欢喝奶茶那么幼稚的东西,不禁失笑。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尚短,压根不清楚对方的生活习惯,不过今后他的很多习惯可能要因她而改变了。
比如说此刻,他是逃不掉了!
“我知道不苦,因为心里很甜,所以这个是多此一举。”他从办公椅上起身,看到她来,俊美的脸上除了欣喜,还有一丝不忍。
深夜醒来为他熬这个,多费时费力,想责骂她,又不忍心,这种怜惜和欣慰缭绕在他心间,久久不曾散去。
他冰冷的脸贴近她温热的小脸,慢慢摩斯着,两人鼻尖相抵,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彼此的面容上,心痒难耐,是那种能勾起人*的气息。
随后,他的薄唇移至到她的耳垂,轻轻啃咬,惹得怀里的女人身子轻轻颤栗着,在她耳边说着最无赖的情话,“除非你喂我!”
咱六爷耍赖卖萌求扑倒!
“张嘴!”两个字从白小悠牙缝里挤出。
慕长轩倒是没想过她这般听话,真的从自己怀里挣脱出来,盛满雪梨的勺子触到他好看的唇边,男人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玩心大起,“嗯,一点都不甜,我想要更甜的。”
语毕,他的唇已经凑过来,还没吻上她红润的唇瓣,就被她的怒骂声打断这美好的气氛。
“慕长轩你别得寸进尺,给我闭上你的烂嘴。”她俏脸霎时一红,怎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撅着嘴撂下勺子,随他自生自灭。
这两天他们天天腻在一起,就今晚吧,她睡着之前两人还激战了一番,现在又想折磨她?
“不是你让我张嘴的吗?”六爷很无辜。
“……”白小悠很头疼,更无语。
“答应的事情没有反悔的余地。”男人说完已经将她的身子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唇贴近她的,亲吻她最敏感的部位,直至她的身体完全瘫软。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想要还能得不到?
送一份药膳,竟然把自己给送了进去,让他吃了个透彻。偏偏某男完事儿后还说了一句让人气得吐血的话,“是你主动……扑向我的。”
他其实是说,是她大晚上没事儿自己跑过来的,恰恰那句话说得那么有深意,听在白小悠耳里真想揍他一顿。
——
慕氏集团在郊外的子公司员工中毒事件播报出来之后,集团的信誉大大降低。中毒严重者有生命危险。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慕易川用关系打理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即便将幕后黑手擒住,慕氏集团也将面临极大的危机。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根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担此大任,何况发生这件事后上谁愿意站出来与之并肩呢?
此刻,最先做的就是不能让股票继续下跌,否则一切都完了!
慕易川在冷静的思考过后,先是安抚了病情严重的家属,送去丰厚的慰问金。在这个时候如果钱能解决一切,那么这些将不是问题。
中毒事件不会对慕氏集团造成重大的损失,但毕竟是集团的子公司,影响力颇大。
以慕易川的精明睿智怎会不知是有人在背后向他插刀?新闻上说什么的都有,说他们慕家赚黑心钱,给员工的吃食都是过期的食材。
那人自知老爷子不是好对付的主,想要一点一滴的慢慢毁掉他们慕氏的一切,这个打击是最轻的,接下来会是雷滚滔天的大风波,而他早已力不从心。
按理说这等不大不小的事实在没必要召集慕家所有人归来,在慕易川眼里看来,明着是一件意外中毒,遭同行人的暗害,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他在未查清幕后主使者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把六爷请来!”
他不相信慕长轩真的会对慕家弃之不顾,在家族利益被人侵犯之时,冷眼旁观。
“已经通过电话了,他说,说,他所姓的‘慕’和权势滔天的‘慕’家没有半点关系。”佣人低声汇报,偷瞄着老爷子的脸色。
果然,那男人无情到了极点。
“逆子,真想气死我?”慕易川差点儿没气得背过气去。
他竟然来真的!
慕易川咬牙,这事儿来得太突然,没有事先做好防备,加上这些日子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苏蓉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不可怕,就怕后面的事会一涌而上,到时候唯恐不及。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他在这一刻算是真正领悟到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是否有一天会和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连自身性命都不顾?
骨肉亲情,要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绝对是假的,何况慕长轩还是苏蓉留给他唯一的骨血,他承认多半在慕长轩身上给予厚望,但也有真正的关心,有谁能懂?
“爷爷,爷爷,他们说慕家出大麻烦了,是不是真的?”慕云初到底年少,被慕易川捧着,说话也没经过大脑。
慕易川本就对这事头疼,偏偏还有不懂事的人在这个时候烦他,锐利的眼眸像一把冰刀子射向来人,十分不悦的冷喝,“谁告诉你的?传话下去,谁要是再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别怪我家法处置。”
慕云初脸色刷的一白,不敢再大呼小叫,咬唇静默几秒方才离开。
她心里所想,要是慕家真有什么事,林亦飞还会要她么?
看吧,人就是这么自私现实!在出事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没有慕家做后盾,林亦飞恐怕更无所畏惧了。
“爷爷,您找我?”慕子卿进来时正好撞到仓皇而逃的慕云初,两人官方式的打了声招呼,便往相反的方向迈步。
看到他来,慕易川从太师椅上起身,收回思绪,严厉的的脸上露出些许深意,“子卿啊,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慌,等过两天出院后接手慕氏总裁一职,放心,有我在你身后做后盾,遇事一定要冷静沉着知道么?”
慕子卿是他唯一的希望,虽然不够成熟,但只要稍加培养一样能成就大事。
令老爷子没想到的是,一向懂事听话的长孙却给他当头一棒,“把我妈妈放了,从此不再威胁她,还有今后不得操控我的一切,我就答应你。”
“呵,慕子卿,长本事了?”恍然大悟间,慕子卿温润的脸愈发冷淡,老爷子冷笑连连,压根儿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慕子卿。
他这几年是怎么了?为什么很多人的心思都揣摩不透?
还是他真的老了?‘老了’二字像是一个根刺扎在他的心间,让他呼吸凝带。
就是因为老了,他糊涂了,无法再给苏蓉幸福,连慕子卿也敢跟他叫板了?还是慕子卿隐藏得太好,等着有一天爆发?
“爷爷,您祖孙三代同堂,难不成除了我和六叔,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也找不到?”他笑,没了往日的温和。
“……”
“要是您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便……”
慕易川是什么人,岂是三三两两就会被慕子卿威胁,他面色微变,眼里的笑意不减,“慕子卿,爷爷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明白?你说你喜欢白小悠,我撮合你们俩个多少次,可她不爱你,我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在利用的时候,一定要让对方心悦诚服,死心塌地的为你付出。然而这一次,慕易川又错了!
“给我住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要不是这次的枪击事件,我大概永远都不明白你真正的意图。”慕子卿冷哼,昔日的温润在这一刻早已消失,神色紧绷,柔和的眸子折射出一抹悠然的恨意。
从白灵萱口里得知白小悠已经为了他疯了,他所谓的爷爷就是罪魁祸首,商场里狠心的追击差点儿要了白小悠的命,他还能忍么?
他并不是傻,自己甘愿被慕易川控制,而是为了多年的祖孙情分。可这个自私冷情的男人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无法再记挂那仅存一丝的亲情。
“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一开始向着我,因为六叔才是您理想的继承人,你不想让他有感情的负担,被感情羁绊,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让白小悠嫁给我。”
这些他都知道,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白小悠。
两年前,当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已经认定她是自己这辈子要保护的人,在白瑜尘和白灵萱的逼迫下白小悠本就是夹缝中求生,为什么这一切过去了,新的一轮风波再次波及到她?
“慕子卿,你和我叫板还不够格,等你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说吧,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各自心里明白,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慕易川冷哼,话挑明了也好,在这上面他自然占上风。
祖孙情意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密不可分的一笔交易。
“一切都会按你的要求去做,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诺,不要再去打扰她!”
他本想去见白小悠一面,但她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慕子卿没勇气了,他害怕看到她发疯的样子,那样他会控制不住上前和六叔叫板,那样只会让白小悠更难做。
他曾对白小悠说,即便你最后选择的不是我,我也不忍心伤害你,定会放你自由!
可他食言了,用言语伤害了她……
李博然回归,慕长轩头一次带白小悠出入豪爵那样混乱的地方。
两人的手紧紧攥着,从公寓出来就没分开过,来到豪爵,慕长轩将她拥得更紧,似是怕有人把她抢走一般,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里面的杜斯辰和李博然已经到了好一会儿,还有几个发小,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调笑声,纨绔子弟齐聚一堂,免不了放肆的挑逗声和面红耳赤的火热动作。
特别是杜斯辰,平日里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三十多岁未婚黄金单身汉,更是抢手货,女人们是绞尽脑汁往他身上爬。
经过杜瑜锦的事件,他把婚姻看得更淡了,这辈子恐怕是无法找到携手一生的女人。这样也好,免得为情烦恼,自娱自乐。
“都出去!”
李博然隔着老远就看到白小悠在慕长轩小心翼翼的呵护下相拥而来,推开包间的门,暧昧的气息迎面扑来,干净的脸上闪现一抹罕见的冷光。
听到这话,大家自然不敢有过多的异议,他们老早就过来了,当然要赶在慕长轩之前风流快活一阵,这不,慕长轩人还未到,里面的气氛就凝重了不少。
和那个冰块儿脸在这种场合来就是受罪,他从不找女人,而且一脸严肃,偏偏那些不怕死的女人还想往他身上贴。
话说,只要慕长轩一到,他们身上的光环尽褪,都显得黯然失色。
可这些话,他们能说么?慕长轩请客,谁敢不给面子?
“哟,一向守时的慕六爷迟到了,是不是该罚酒?”杜斯辰有些微醉,还没尽兴呢,这男人早不来晚不来,他就差点儿和美女滚床单了。
在看到慕长轩怀里那一团小身影后,嘴角一阵猛抽,“咳咳……嫂子也来了?”
为什么没人通知他白小悠也会来?
他实在看不惯两人如此腻歪,锦儿情何以堪?
今儿个从伦敦飞回来,去了锦儿的墓地,回来却看见让他抓狂的场景,有些憋屈是难免的。
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和慕长轩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消散,还有这一群发小。
然而,慕长轩今晚召集他们过来,只是为了他的小舅子白正宇的前程,这种骚主意谁出的?确实让杜斯辰吐血。
当年慕长轩喜欢锦儿也没见他这般费力过,还亲自召集他们,以慕长轩现在的身份不是折煞他们么?
“嫂子?”白小悠不解,疑惑的望着杜斯辰。
他不是慕长轩的表哥么,为什么叫她嫂子,按照辈分她应该跟慕长轩一样叫他表哥的,还是他在为杜瑜锦的事生气,故意装得阴阳怪气?
好吧,杜斯辰承认他是慕长轩的表哥,可很多时候,他都是叫他‘爷’,更多的时候二人兑换了身份,只有在最认真的时刻,这辈子恐怕就两次,他搬出表哥的身份来压慕长轩,还是因为慕长轩仅存的一点儿亲情。
“嗯,这个慕六爷知道。”杜斯辰符合,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慕长轩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冷着一张脸,他哪里敢多话啊。
“哦,嫂子就不要喝酒了,我帮您叫杯果汁。”李博然干净的脸上浮现些许深意,招来服务生吩咐了几句。
白小悠仰头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尔后对着各位浅浅一笑,“不用客气了。”
这里面除了李博然和林亦飞,自然没人知道白小悠的情况,慕长轩不带着她不放心,但又怕这群人太过于张狂,吓着了她。
男人弯下身躯,在她耳旁低语几句,便看见那抹娇俏的身影向门外迈步。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男人柔和的脸色在暗色的包间里显得愈发阴郁,神情越绷越紧,说来也奇怪。
李博然回来,意味着什么?
冷鸷的双眸猛的闭上,心尖儿一阵紧缩,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沉默,心上的感觉如同被抽去了灵魂,没了着落,说不上疼也说不上不疼。
他的小悠,他和她隔着一道墙,也隔着一道心门,这把钥匙被他拿捏,就怕到时候他把握不好,断了,该如何是好?
“越早越好,不要再犹豫了,如果你不要我可以拿去拍卖。”
“我是说给那些需要的人,这也是医学贡献。”李博然轻怕他的肩,见他脸色不对,立马住嘴。
“什么时候最合适。”他问,心一阵紧抽。
“你今晚带她来这儿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李博然将一个普通的锦盒塞到他手中,说明了一切。
药丸给了他,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