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芜打着呵欠出了门,预备着在院子里随便走一走。
才走到湖边,就看见个小豆丁在拿石子砸湖里养着的漂亮锦鲤。
她疑惑了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小豆丁是司大帅后来迎娶的七夫人所生的六少爷。
说起这位七夫人,啧啧,那可真有说不完的话题。
因为这个七夫人,是个R国人。七夫人原是被某个R国长官随手丢给司大帅的。司大帅将人带回了府上,就不管了。
哪里会想到,这七夫人的肚子这么争气,一次就怀了个男孩。
然而,大帅的儿子多的是,也不太在意。
府里其余的主子下人们可都不怎么看得起她。
这位七夫人便也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的院子里,并不作妖。
七夫人深居简出,连带着六少爷也是如此。
桑芜也只有在一大家子人吃年夜饭的时候,才能偶尔见到个一两面。
小豆丁穿着时兴的背带裤,看起来还是很萌的。
桑芜觉得吧,这无论是什么长相凶猛的生物,小时候也都是萌萌哒。
稍微长大点就不行了。
所以,看到这小豆丁,桑芜还是很乐意跟他进行友好交谈的。
然后,小豆丁看到她了,眼睛里闪着光:“欧内桑?”
桑芜:嗯?难道没人教他说中文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桑芜便就顺嘴回了句:“哦哈哟~”
“お姉さん、私たちの言语を话すことができますよ?”小豆丁“蹭蹭蹭”地跑了过来。
桑芜:这小豆丁是在惊讶为什么她会懂他说的话。
毕竟,每次他只要一开口喊“欧多桑”,司大帅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但这怪谁哦?
还不是因为没有人教,毕竟孩子妈都不会说中文。
桑芜说着塑料R语,也亏得这小豆丁能听懂:“头がいいから。ところで、私たちの言叶がわかるのでしょうか?”
“私はあまり闻き取れませんでした。”小豆丁摇头晃脑,勉强说了几个字,“听、不……不dog?”
“那……不然我教你好了?”桑芜摸了摸下巴。
转念又一想,华国文化博大精深,这可能是个大工程。
回头还是让司聿给他请个老师吧。
就这么着,桑芜又收获了一枚小迷弟。
小豆丁叫司祈。
这名字也是信手拈来的,可真是个小可怜。
等佣人来寻人,准备牵着小豆丁走的时候,“欧内桑”也变成了更为亲昵的“欧内酱”。
桑芜站起来,走到湖边的亭子里靠了一会儿。
犯困。
忽然间,有人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桑芜闭眼喊了一句:“小胖子?”
身后那人好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句:“猜错了。”
桑芜便就将他的手拿开:“哦哦,那是大胖子!”
“我才不胖呢!缪格格!”喊她的时候,像是在咬牙切齿。
确实,曾经的司荇小胖子早已经褪去了肉嘟嘟的稚嫩外表,成为了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人。
十八岁,也正是青春焕发、风采动人和才华横溢的时候。
唯一不变的是,小胖子依旧喜欢在她这里找存在感。
简称,找虐。
“怎么了,小……”“胖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司荇欲言又止:“桑芜……”
“嗯。”
“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桑芜随口道:“噢……十九岁生日?”
司荇立马就炸了:“是十八岁!”
桑芜连忙战术性后仰:“知道啦知道啦,本格格不聋!”
“所以,我想……请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嗯?你不打算在府里办?”
司荇解释道:“这个生日宴会是同学帮我举办的。”
“嗯。”桑芜表示知道。
司荇:“嗯?就完了?你就没有别的反应了吗?”
桑芜:???
“我还需要有什么反应吗?你直说,我马上演……哦不是,是变给你看。”
司荇:“……”
小胖子气鼓鼓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特有志气地瞪了她一眼。
桑芜不怕死地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了?”
小胖子原本潇洒的背影一个踉跄,他转过身走回来,恶狠狠地道:
“你想得美!必须去!”
然后又走了。
看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桑芜神上就啧啧两声:“镜镜,你说他是不是暗恋本尊?”
黑镜子:“您知道了?”
“咦?镜镜,本尊怎么听着这话的意思,你像是早就看出来了的亚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偷偷进修了?还是有喜欢的镜子了?”神上笑眯眯。
黑镜子: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接上了。
“缪格格。”
“四少爷。”
迎面走来的青衫少年,与她同岁,是司聿的四弟。
四少爷的生母,是那个早早地就出了家,与青灯古佛常伴的三夫人。
听说,三夫人是司大帅抢回来的,一直心不甘情不愿,在怀四少爷司苜(mù)的时候多次想打胎,最后大帅没得法子只能答应她生完孩子就放她走。
桑芜不由感叹一句:是个狼灭。
桑芜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三夫人,不过,她看到四少爷的样子,就能猜到那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了。
四少爷的长相应当是随了母亲,整个人属于温和那一挂的,周身的气质冷清清。
是个很温柔的人。
即使自小就没有母亲在身边,他也没有成长为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反而用温柔去包容这个怪诞的世界。
桑芜还是很乐意跟这种性格极其温柔的人多聊聊天的。
只可惜,她倒是想,但是有个人打死都不愿意。
“小桑。”
司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的时候,桑芜就如同兔子见到狼一样,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四少爷司苜便就一脸体贴地离开了:“大哥,缪格格,少卿告辞。”
司聿淡淡地点头。
他对这些异母的兄弟姐妹一向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或者说,在这座府里,他唯一在意的,如今也只有桑芜一个人了。
桑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叹了口气。
司聿问:“怎么叹起气了?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桑芜摇头:“没啥事儿,就是,你看不出来,我其实是在为你叹息吗?”
司聿:“……哦。”
桑芜:怎么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滴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