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米德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就将自己藏起来的珍宝显现了出来。
神上跟路波斯看着他怀里突然浮现的清丽面容,不由沉默了半晌。
好家伙,这人……吸血鬼竟然将人家这么大个圣器都给拐来了,也是厉害。
血族十三圣器中,也唯有托瑞多家族的圣器——魔偶,是有自主意识的。其余的圣器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些死物。
魔偶原本只是一位普通的人类少女,受初拥失败后,一位伯爵把灵魂嫁接在了她身上。后来她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吸食人的血液并幻化成所吸食过的人或血族的模样。
此刻窝在奥米德怀里的少女,亚麻色的长发,豆绿色的浅眸,眸色通透,清澈如水,遥遥可见底也。
她愣愣地看着桑芜,眸子里透出一丝渴望。
奥米德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亲王阁下,她叫……缪斯。”
路波斯惊吓出声:“缪斯?”
桑芜倒是见怪不怪了:“那你便就好好守着自己的缪斯女神罢。”
“我会的,感谢亲王阁下的相助。”奥米德没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反讽。
神上:行叭!沉浸在恋爱中的傻大个!
……
之前来追杀奥米德的人,正是来自托瑞多家族的。
人家也没错啊~
这魔偶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啊!
只不过他们比较倒霉,遇上了个魔女亲王,有理也得没理。
毕竟这位阁下,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打不过,这谁能忍?
该死的血统压制!
他们这么多血族加起来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如今的血族里,以第三代血族为尊。十三氏族中,每一族都有一位元老级三代血族坐镇。
本以为凭借着各家的“元老”坐镇,能达成一个表面和谐的局面。
怎奈何突然有一天,一个本该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老古董”二代血族横空出世了。宛如一颗巨石投过水面,硬生生地打破了这暂时维持的表面平静。
二代血族能够以天生的纯正血统压制他们三代血族。
没有人喜欢被压迫。
明明,二代血族早就该消失了。
明明,是他们三代血族亲手判杀的。
明明,就是该死的,为什么还要存活着?
桑芜神上就是这个被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打不过的唯一的二代血族,货真价实的血族祖宗。
除了该隐以外。
既然打不过,那他们便就只能表面笑嘻嘻内心麻麻批地当孙子了。
三代血族们笑着:迟早有一天要生吞活剥了这该死的二代!
桑芜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命被很多很多血族惦记着呢,不过哪又怎样?
她就是喜欢这种看不惯她又干不过她的亚子怎么滴?
来咬她呀!
……
桑芜晃悠悠地回去了,顺手将奥米德和那个魔偶交给了路波斯处理。
路波斯:“……”我就是个工具人……鬼!
……
“路西菲尔?你怎么会在这里?”神上才跳下屋顶,就看到了眼前这明显等候多时的少年了。
黑发少年的身上还穿着圣始学院蔷薇花标志的校服,书包也还背着在。
然而他身后却是“安琪儿”。
“霍恩老师,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回去。”
桑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路西菲尔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好像在问:你怎么会问这种明显的问题呢?
桑芜也想起来了。
血契。
不仅她能感知他在哪里,反之亦然。
“你确定要背着书包进这种地方吗?路西菲尔同学?”
神上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属于班主任的威严来。
不然,这一个两个的,作业都不做了,还要往酒吧跑。
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路西菲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朝着她走来:“霍恩老师,你不以身作则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
“那它也是放学时间。”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算是老师,但我同时也是个老板。所以,我们不一样。”
路西菲尔默了默:“……拉尼娅的理由总是那么多的。”
桑芜:“怎么?说不过了就连老师也不叫了?”
“原来,拉尼娅喜欢我叫你老师的么?”面瘫少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盲点。
桑芜:“……”
最终,桑芜没能进入“安琪儿”,而是破天荒地跟着这人一起回家了。
为人师表,当坐怀不乱。
桑芜咬着吸管,如此自我洗脑道。
路西菲尔端正地坐在她面前,一板一眼地写着作业,一个个流畅的字符跃然纸上。
桑芜正走着神,突然间感觉怀里一沉,吸管也被抽走了:“你又在做什么?”
路西菲尔将“饮料”丢开:“拉尼娅不想尝尝我的血吗?”
“你是想死吗?”
“虎口夺食”也不怕被吃掉。
“我不想死。”
“那就离我远一些!你不知道,像本亲王这样的作古之辈,一旦沾了血轻易便不会放开么?”亲王阁下的表情分外冷漠。
路西菲尔迟疑了一秒,依旧没有退缩:“拉尼娅真的会吸干我的血吗?”
话语中竟听不出丝毫的恐惧。
“会。”
“那我便只能请您,轻一点了。”
黑发少年摆出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桑芜真是惊了讶了。
她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有这样上赶着让吸血鬼吸干血的傻子?
毛遂自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她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她是吃素的。
桑芜便就道:“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路西菲尔没反应过来。
桑芜便就懂了。
于是抬手抚上他的脖颈,忽地动手扯开了他的衣领。
便就覆唇上去。
轻吻。
姿态虔诚。
修长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发间。
路西菲尔被迫仰起脖子,感觉到了冰冰凉凉的软糯触感。
还有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他在等,等她伸出獠牙,刺破血管。
忽然间,脖颈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心底忽地涌上了一阵慌乱。
他挣扎了一下。
那人并没有停止。
心下慌乱之感更甚,他挣扎的动作也愈发大了些。
那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安抚。
他竟一时恍惚,忘却了这心慌意乱的感觉,只沉迷在这异样欢愉的快感中。
直到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