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盗的东西太多,事情甚至惊动了大理寺,大理寺直接派人来查,事关梁王的利益所有人都不敢怠慢,结果一群人上蹿下跳煞有其事的忙了好几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里里外外的门锁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天底下最厉害的锁匠都来看了,最后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个门绝没有被撬过,我拿我的项上人头保证!”
既然没有撬锁,那贼人就是光明正大进入佛堂的。
但老夫人自己都说了,佛堂的钥匙只有一把,在她自己身上。
她倒也想把责任往外推,但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她那颗老心脏实在是经不住吓唬了,只敢实话实说。
天底下哪有这么邪门的事,门锁没有被撬,整个佛堂也没有窗子,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被偷的。
但这件事都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就连陛下还在朝堂上提到了这件事。
这下原本只是看在梁王面子上出手相助的大理寺卿羽突然间就有压力了。
陛下都看着呢,国公府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得弄清楚个所以然。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公府上上下下都被翻了几十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大理寺卿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次失窃,不是外贼,府中有内鬼。”
这下府上所有人慌了。
若是内鬼,国公府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嫌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问清楚,失窃一事到底是发生在金姝搬走之前,还是搬走之后。
毕竟自打金姝离开,府上留下的人寥寥无几,她一次性带走了那么多人,若是失窃一事发生在她离开之前,那离府的那些人也得被抓回来问责。
老夫人一口咬定东西是在金姝搬走之前丢的,让她拿证据又拿不出来,最后金姝一群人还是被召进了衙门,大理寺卿亲自审她。
金姝刚一到,就看到那大理寺卿高坐在上首,眉眼威严气势凌厉,陆家一大家子都跪在旁边,老夫人是躺在地上的,因为自打上次家产被偷了之后她就中风倒地不起了。
除了大理寺卿,身边的观审席上还做着个身着鲜艳的少年,金姝瞥了一眼,可不就是十一殿下么。
这人只要看过一眼就能记住,不光光是那张脸,还有那身走在时代最前沿的打扮,都很难让人忽视。
十一殿下怎么来了?
哦对了,金姝听她哥说过,陛下把十一殿下安排在大理寺锻炼来着,有意让他接触朝政,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
“金姝,还不跪下。”
一旁的衙役冷声道。
金姝是个能屈能伸的,该跪就跪,别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她准备跪下的时候,一旁的十一殿下突然幽幽来了句。
“只是带来问话,又不是犯人,为何要跪?”
说完他看着金姝温和道。
“起来吧,不用跪。”
这时候一旁跪了好久的邓俏看到这一幕,牙都快咬碎了。
金姝不是犯人,难道他们就是犯人了?
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公理了!
不过朝堂威严,气氛压抑,邓俏心里有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攥紧拳头尽量把腰背挺直一点,借此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这边十一殿下都发话了,大理寺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下一个流程。
“金姝,那日你离开陆家,可有带走什么东西?”
“我走的前一日还去街上采买呢,第二日陆家一大家子就带人来赶我了,我来不及带其他的,只带走了些衣物和我嫁来时的首饰。”
大理寺卿看向陆鸣谦。
“金姝说的可否属实?”
陆鸣谦僵硬的脖子轻轻点了点,他不敢撒谎,这大理寺卿实在有点本事,自己稍微想动点歪心思都能被他给看出来。
“既然金姝是你们突然赶走的,那又如何能带走佛堂内那数千斤的财物?”
丢失的东西可是老夫人自己亲口说的,还列了一张详细的表,里面的东西多达数百种,银票房契这些就不算了,金银珠宝那可是数算不清,这么多东西先不说金姝是怎么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偷的,偌大国公府前后只有两个能运送东西的门,而且距离佛堂都要走上半柱香的路程,金姝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老夫人又咬定了是那群奸奴帮着一块运的。
当日跟着金姝走所有奴仆都来了,大家来了之后一人一句,把这些年金姝做的所有一切都给说了一遍。
一桩桩,一件件,被这些看在眼里的人说出来,听的人既心疼又愤懑。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说我们家主母半点不是!当年国公府都衰败成什么样了?老夫人嚷嚷着要卖铺子,最后是夫人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嫁妆,自己一个千金小姐为了那些铺子整日里东奔西走,求爹爹告奶奶的招揽客人!
要知道,我们主母在未嫁之前可是京城内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何时受过这些委屈!
若没有主母,陆家早就完了!还轮得到陆老爷和那妾室在这里蹦跶么!
本以为老爷回来了,主母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可到头来老爷却为了他那私养十年的女人,把主母给赶了出去!
赶出去之前,主母身上只穿了一件旧到不能再旧的衣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主母的哥哥出手相助,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再哪里要饭呢!”
阿玉说的声泪俱下。
不是演的,全是感情。
因为这些年,没人比她更清楚金姝的辛苦了。
她为了陆家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到头来不仅被负心汉赶出家门,现在还要被冤枉为小偷!
这是把她家小姐的名声和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一向不喜怒于色的大理寺卿都面露不忍。
阿玉跪在他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
“请大人明鉴!请大人为我家主母撑腰!主母当年那么多嫁妆都拿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贪图陆家这点东西!
况且,丢失的那些东西里面,定然有一大半都是主母的嫁妆,今日我还想帮着主母讨个公道,让陆家把当年那些嫁妆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