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宗山中,昆虫在草丛中欢鸣,天地异常,突然寂寞无声。
当看到冲天而起的光柱,桃树下的红衣女子面露疑惑,是谁解封了这个最庞大的封阵?随着光柱持续喷涌,红衣女子惊讶看着眼前的桃树迅速枯萎,桃子变黄腐烂,桃叶片片落下。目露遗憾,小心的将桃子捡了起来,轻轻搓出里面金色的桃核,看到没有成熟的桃核,微微叹气,眼神中的光亮迅速暗淡。
身形微动,却速度奇快,如同御风仙子,奔着光柱而去。
红衣女子盯着深潭,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突然跃入潭中,游鱼般朝着潭底游去。身体发出淡淡光晕,看着破碎的封阵,露出了古怪神情,看不出是忧伤还是兴奋。女子浮上水面,纱衣贴身,将优美的身躯显露无疑。如丝的黑气贴着地面,小心翼翼的朝着女子滑去,毫不理会侵入七窍的黑气,女子任其侵入神识。
女子屏蔽了神识中的一切,只有无边无际的神识虚空,灰蒙蒙一片。看着对面的男子,红衣女子无悲无喜的声音在无限空间中回荡,“玄黎,我是妘华。”
身形恍惚,面容朦胧的男子恍然若失,“玄黎?我叫玄黎?”
看到模糊却依稀英俊的面孔,妘华呈现出了爱恨交织的神情,她镇定心绪,冰冷的言道:“玄黎,你还是从封阵中出来了,这就是天意吧!”
玄黎本就迷茫的脸上更是迷茫,“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
妘华无奈的摇摇头,“你把一切都忘记了吗?”
玄黎语气伤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中只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妘华目露神伤,“是我们把你封印在黑暗中。”
听到这句话,男子突然神色戒备,“到底发生了什么?”
妘华语气失落,“妘华作古,帝戎化星,皇甫不知所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少了,我老了,怕孤独的死去了,跟我走吧!我会想方设法让你康复的。”
玄黎不为所动,语气坚定,“我自己可以的!”
妘华同情的言道:“你太虚弱了,人族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了,我们再也不能主宰这个世界了,跟着我,去东海隐居吧!”
见到妘华上前,玄黎警惕的后退两步,“你想再封印我吧!你封印过我一次,不介意有第二次!我不再有信任了,得到的自由,说什么也不会失去了。”
妘华面露诚恳,“没有失去时,自然不懂的珍惜,你现在懂得了自由的可贵,我也懂得了亲情的可贵!我们以前都太固执和蠢直,都太自以为是了,等我们力量消弱,面临失去时,才体会到,曾经拥有的和失去的是多么可贵。”
“我自己会去寻找答案的!”玄黎并没有被这番感人的言辞所折服,他知道自己无法占据比自己强大的多的躯体,黑气又如丝如缕的散逸出来。
对即将消散的身影轻轻一挥,一团无声无息,无色无味的气体融入其中,妘华柔声言道:“玄黎,若碰到危险,只管跟随你的直觉,去寻找我。”
浩瀚东海,大殿之中,清俊男子盯着盘上闪烁的亮点,满脸的不可思议,低声呢喃,“封阵解封了!”推开房门,对着天空吹出悠长的哨声。
过了片刻,铺天盖地的金色巨鹏从天而降,鹏赫走了过去,身形和巨鹏融合为一,金鹏腾空而起,飞越浩瀚的东海,向着中土而去。
百蛮地中,大雨磅礴,电闪雷鸣。突然间,风停雨歇,云开雾散,明月照耀一望无垠的丛林,瀑布如白练挂空,弥漫着飞鸟夜鸣和水珠的滴落声,
夜来香发出淡淡幽香,乳白色的月光花舒展花蕾,武雄诞站在神殿高台上,仰望明月,静静感受着体内若有若无的颤动,痴痴看着面前的一泓清水。月华倾洒,绿苔浅池映照着明月,棱角分明的面孔在池中隐隐浮现。无声无息中,池水中倒映出清秀的女子面孔,武雄诞身形不动,深邃的眼神中有了点点光彩。
武雄诞轻声吟唱,“潇潇夜雨洒云天,淡淡明镜照凝颜!”
修长的手指拿着两朵花摆放在眼前,是山茶花和蝴蝶兰,盯着这两朵花,武雄诞难以抉择,开始闭目凝思,身后的欢月婵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树叶上,一滴雨水滚落,在清池中激起涟漪,皱波绵延,水中的明月、碎花、青苔和凝颜都是破碎。武雄诞不再迟疑,伸手将面前的蝴蝶兰摘下。挂满水珠的紫色*蝴蝶兰瞬间凝固成晶莹的冰霜之花,异常明艳美丽,将这朵明艳蝴蝶兰插在欢月婵如云的鬓发之间。欢月婵羞赧的垂首,有些不安的睁开了眼睛。
清池中,映照着女子鬓发,插着的是高贵的紫色*蝴蝶兰!
欢月婵无声而伤感的看着盯着水中的自己,她的心在隐隐作痛,可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一滴泪水落下,散开的涟漪将清丽的倒影变得模糊。
“我知道,你想要山茶花!”武雄诞仰望明月,怀着淡淡伤感,“可我没法给,我听到了召唤!”轻柔的抹去脸上泪痕,苦涩的笑问,“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欢月婵毫不迟疑的点头,“会的,永远会的!”
玄黎山中,手持绿竹杖的皇甫站在山巅,凝望着南天明月。他的身后是明艳无比的女子恶来,在月光下,恶来的身形虚无缥缈,若有若无。
“你已有心了,能感受的到吗?”皇甫随口问道。
夜风烈烈,吹动轻纱飘摇,轻纱在风中摇曳,恶来感到微微寒冷,她欣喜的点头言道:“我感受到了天地召唤我的声音,耳畔听到了冲天的战鼓声,我竟然感受到了鲜血沸腾起来,主人,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他的杰作,无比宏大,等待这一刻,等的太久了!”皇甫神色落寞,轻声呢喃,“太久了……”不经意间,眼中噙满了泪水。
感受到伤感,恶来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主人,他还在吗?”
皇甫摇了摇头,“没人能阻挡的了时间,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恶来却口气坚定,神色坚毅,“他还活着,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的!”
皇甫对这异想天开的幼稚有些不屑一顾,踱步窗前,遥看明月,自言自语道:“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能破除封阵,看来他倒是后继有人。”想到这里,皇甫轻皱的眉头少解,面带笑容,“帝戎,到现在我也没看透你。”
大有城中的成天堡中,斗冯辛正在和家人用餐,突然感到阵阵悸动。
放下玉筷,默不作声的起身,没有理睬慌乱和不解的众人,径直走向了天台。阻止要跟随的众人,沉重老迈的步伐逐级而上,站在天台上,看着更加明亮的荧惑,愈发不解。“好神秘的东方啊!帝戎,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