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褚江辞,你发什么疯!
孩子的到来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会爆炸,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苏乔安以为她的人生也这样了,从她固执的要追逐褚江辞的脚步开始,她的人生已经翻盘了。
她再也回不到当初平静的生活,也回不到那个有苏蓉在的温馨小家里。
其实她不懂当初苏蓉为什么那么反对她跟褚江辞来往,还不许她给姜可柔捐献骨髓。
既然苏蓉那么不愿意她跟褚家这种豪门世家搭关系,又为什么在临死的时候转口,让她嫁给褚江辞呢?
她搞不懂苏蓉在想什么,更搞不懂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办。
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苏乔安既害怕被人发现她怀孕的事,又觉得焦躁不安。
看着镜子里眼窝青黑,头发松散的疯婆子,苏乔安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她这个鬼样子,还能当得起一个妈妈吗?
这孩子的到来注定是不讨喜的,没有人期待他来到这个世。
苏乔安轻轻抚摸着肚子里这个还没成型的宝宝,低喃道,“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舍得打掉自己的骨肉,即便是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并不欢迎他,她也不愿意去剥夺了孩子生存的权利。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血脉相亲的人了,他会一点一点慢慢的长大,也许他会成为自己人生最后的一丝温暖。
将自己关在家里几天了,不出门也不联系外界,外人打电话来一律不接。
苏乔安跟游魂一样的走回房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呆呆的望着小柜子的紫珍珠。
门铃响的急促,惊醒了她。
苏乔安一怔,原本是想置之不理的,现在也没办法了。
她出了房门,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边。
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魂都快吓没了。
“苏乔安!苏乔安开门!”外边的男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扯开嗓子喊她。
褚江辞的声音听着跟催命符一样,苏乔安在屋内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强行将心底的惶恐压下。
打开了大门后,苏乔安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褚江辞拽住了手腕往外拖。
“褚江辞,你发什么疯!”苏乔安很紧张,她以为是褚江辞知道了她怀孕的事,现在暴怒之下找门来,是为了拖着她去打胎。
“可儿情况有变,你现在得跟我走,说不定会用得你。”褚江辞强行将她拽出了屋子,等电梯的时候,他不耐烦的跟苏乔安解释了一句。
苏乔安身子蓦地僵住,失神的站着不动。
任由褚江辞将她拉进电梯内,呆滞且机械的被他拖着往外走,脚步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
怎么到的医院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一旦姜可柔的病情变化严重,她很有可能被赶鸭子架,非得捐肾不可了。
坐在医院长椅的苏乔安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凉,这幽长凄冷的走廊,让她感到窒息。
她不能捐,她捐了孩子没了,褚江辞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掉她肚子里的这块肉,对他来说,自己怀的是个孽种。
垂放在大腿的手紧紧攥着衣摆,她微微垂着头,长发从肩滑落披散下来,遮住了惨白的小脸。
褚江辞注意到了苏乔安的沉默,眉心微微蹙起,“苏乔安?”
在去找苏乔安之前,他刚接到医院的电话通知,得知姜可柔的情况有变,医院又联系不苏乔安的时候,褚江辞心底怒火烧,他以为苏乔安又出尔反尔,临阵脱逃了。
到她家去找人,见她开了门,褚江辞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好在她没有食言。
苏乔安不吭声,褚江辞以为她是在害怕,想想她好歹也算做了件好事,自己对她的态度也没必要太恶劣,遂开口安慰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捐肾手术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也不会损伤你的身体。”
“……”
是啊,不是少了颗肾,在褚江辞的眼里她这副做派,褚江辞肯定会觉得她太矫情了。
“你…”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太久没开口跟人说过话,嗓子都有点哑了,“你觉得少了颗肾,不算什么?”
闻言,褚江辞脸色顿时变得微妙,黢黑的眸深不见底,泛着冷意,“苏乔安,你别告诉我你这次又想反悔。”
她是很想说她不捐了,也不要当什么大慈善家,可是她不敢。
苏乔安赌不起,现在说了以后,褚江辞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肚子里留下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他肯定现在会拉着自己去做人流。
男人冷峻的视线一直流连在她身,她如坐针毡。
褚江辞细细打量着她,刚被他从家里拉出来,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身穿着长到脚踝的棉质睡裙,版型宽松,跟街边买菜的大妈穿得一样,头发乱糟糟的,脚还穿着米白的毛绒拖鞋。
静默不语的垂着脑袋坐在长椅,消瘦的身形看去有点可怜。
喉结轻滚,幽暗深邃的眼内,眸色微微浮动,褚江辞再开口时,语气平和了不少,“你救了可儿,我不会亏待你,你想要离婚也没问题,我会尽力给你最好的补偿。”
哦,现实也挺讽刺的。
苏乔安都觉得脸被打得生疼,她太天真了,因为一个虚假的承诺努力到现在,其实褚江辞根本不记得她。
他如今还能说出她救了姜可柔以后,会给她最好的补偿。
哈!补偿!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乔安还真不知道,他褚大少爷能给的补偿是个什么东西!能还得起她这么多年失去的一切吗?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将自己搞的一团糟?
“不必了,你的补偿我要不起。”苏乔安冷淡的回答。
她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一意孤行追着他身后跑,她还以为褚江辞是记得她的,只是没有认出她来,直到那天苏乔安见褚江辞看到了那个手工制品后还无动于衷后,她才恍然大悟。
褚江辞根本不是没有认出她来,他是压根不记得她,从头到尾,只有她跟傻子一样守着那少的可怜的过去苦苦等着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