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朝上伸到神威面前,斑也不说话,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笑着看他。
“你这是做什么?”神威一怔。
“我可听见了,你说买了礼物给我的。”
“啊,你说这个!”神威一拍脑门,“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等着哈。”
毛巾随便的扔在一旁的榻榻米上,神威赶忙扑到了墙角放着的包袱边上,那些被他封印在卷轴里的东西被取出来,除了换洗的衣物外,还有一个静悄悄的钵,再来就是一个小木盒。
神威买的礼物就在这个小木盒里装着。
斑很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奈何蜡烛的烛光所能够照到的地方十分有限,任凭他如何辨认,也不知道木盒里装了什么。
神威捧着木盒跑回来,将木盒放在矮桌上打开。
木盒里装着两件礼物,送阿雪的海味是放在泉奈那里的,下午就已经送出去了。
现在,这个木盒的两件礼物是送给其他人的,其中一件就是送给斑的。
“喏,这个吊坠给你,喜欢吗?”
说着,神威将一个系着黑色细绳的吊坠放到了斑的手里。
斑拿过来在灯下左瞧右瞧,那是一枚贝壳打磨雕刻而成的吊坠,像一把小小的团扇。
团扇的扇柄部位钻出一个小洞,黑色的细绳就从这个小圆洞穿过去的。
“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的是宇智波的家纹,虽然是纯白中带点珠光色的,可单论外形的话是不是很像?”
斑不断地摩挲着这枚吊坠,眼神在一刻变得极为复杂,幽深,暗沉,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动和喜悦。
拇指指腹擦过团扇的棱角,贝壳本来的纹路被海水和砂砾长久的摩擦后,已经不觉得硌手。
这是神威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过去那么久的时间,都是自己送些小东西给神威。
这个吊坠,是这么久以来,神威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
“你,帮我戴上它吧。”
神威眯了眯眼睛,“大男人戴什么吊坠,放抽屉里得了。”
斑皱眉,笑不出来,“吊坠买回来不就是应该戴着的吗,柱间,柱间也是男人,他就会戴吊坠,打架的时候我见过好几回。”
神威白他一眼,没好气的将吊坠抢过来,他真是服了这俩人了。
不管做什么,这俩人都得要分个胜负是吗?
“别羡慕他的吊坠,那东西谁戴谁死,邪门的很。”
当然了,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他的孙女,以及跟他一样同为阿修罗查克拉转世的鸣人带着就没死。
费事吧啦的将那个吊坠戴到斑的脖子上,这家伙就像是得了新羽毛的孔雀,一遍遍的问神威他戴着好不好看。
神威瞥了一眼,好看是好看,可他总觉得大男人戴一个贝壳吊坠,这画面有点奇怪。
似乎是看出了神威眼中的敷衍,斑不以为意的将吊坠塞入衣服内侧。
冰凉的贝壳贴着火热的胸口,胸口滚烫的温度熨贴着冰凉的贝壳。
只是刹那间,斑已经不会再觉得凉。
凉,也是可以捂热的,他这样想着唇边泛出笑意。
他笑,“好不好看还是其次,主要是,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神威转着眼珠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抠门,主要是没这方面的经验,想不起送礼物这回事。”
辩解完了,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很无聊。
他瞪了一眼对面那个笑嘻嘻的家伙,心道,我凭什么要愧疚,他这些年送的不也就只有糖人吗?
尽管糖人的意义对神威来说很特别就是了。
那是代表着,当初宇智波斑以这个忍界第一个人的身份走进自己心中的证明。
意义重大。
斑不知道神威这些小心思,他的目光被盒子里剩下的那件礼物吸引了目光,正当他打算凑近一点好仔细看看的时候,木盒的盖子被人突兀的盖上了。
神威吹胡子瞪眼,“看什么看,你的已经给你了啊。”
斑挑了挑眉,嘴角往下弯着,他不悦的退回去。
“那一件……是送给他的吗?”
神威自然知道斑说的是谁,沉默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我朋友不多,送给他一件说得过去吧?”这样说着,他又有些恼,漂亮的五官都僵硬了起来。
“我想要送谁什么东西是我的自由,关你何事?”
舌尖抵着后槽牙,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是啊,关他何事,他算什么呢,只不过是竹马好友,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是……
斑厌恶这样看重神威,被神威三言两语就能牵着鼻子走,被他轻而易举就能够掌控情绪的自己。
在斑的认知里,他是一匹不甘愿套上缰绳的烈马,是奔驰在草原上的孤狼。
这样的一个他,没有软肋,不会被任何人拿捏。
可偏偏,他的身边有神威。
一物降一物,说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个。
酒气因为不悦而冲淡了一些。
斑胸口起伏,很明显还没有散去怒气。
他深吸几口气,最后,还是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他不要再在这里跟神威生闷气,这种时候不见他,反而能够更快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斑有些站不稳的样子,神威又觉得很无奈。
“喂,”
斑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拽住了斑的族袍下摆。
本来还委屈巴巴的一颗心,因为神威软软的一声瞬间动了动。
斑停住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
就听到神威说:“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看泉奈了,等明天吧,明天一早再去,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酒也就醒了。”
斑扁着嘴巴眼神晦暗不明,他面若寒霜,久久没有回应神威的话。
他听到神威在身后弱弱地说:“我大概是能够明白你的心情的,我听说,喜欢一个人就想成为对方的唯一,虽然,我不是很能体会,可……”
斑的表情松动了一些,身后的神威还在继续说着,“如果我喜欢一个人的话,可能比你还要疯狂。
可能只想让那个人看着我,不许跟别的人见面,不许跟别的人说话,就连想都是不行的。
我可能会把对方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让他听到的声音是我的,看到的人是我,五感所感受到的都是我。”
斑静静的听着,他对神威有占有欲,可跟神威说的这些相比,他的那点占有欲也不过是吃扉间的飞醋。
这飞醋,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扉间的心思才吃的。
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