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淮月登门造访,不过他却是运气不好,直接遇到了前来接七皇子出门的裴重锦。自然是被裴重锦给拦在了门外。
“江家这位这些年一直在临川?”等江淮月离开之后,云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自己家面色沉郁的表哥说道。
“明知顾问。”裴重锦瞥了云烨一眼,淡道。
云烨撇了撇自己的嘴,“堂堂江家大才子居然肯隐姓埋名在这种地方,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信。”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裴重锦淡然道。
“嘿嘿。”云烨咧嘴一笑,“我想说的表哥都知道,不赘述了。只是他居然也和陆姑娘相熟,表哥,难怪你刚才脸黑的和锅底一样!”他打趣了一番裴重锦,见裴重锦的面色更沉,知道自己这位表哥又开始犯拧,他可不想被骂,干脆一拍马冲了出去。
江淮月知道自己要见陆芷筠一面怕是难了。
他派人捎了一些书一封信和一个盒子给陆芷筠。
自上次陆芷筠受伤之后,江淮月连续前来拜访了几次,都被人阻拦在门外。就连不久前他帮她卖过一张画,也是由人送到江淮月的手上的。
现在裴重锦意识到江淮月可能会和守备营贪墨一案有所牵连,更不可能让陆芷筠与江淮月有所接触了。
他也已经亲自又去找了一回江淮月,只是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上次他还带着点旁敲侧击的意思,这回警告的意味已经是十分的浓重了。
看在往昔同窗的份上,裴重锦警告江淮月,若是江家涉事不深,最好及时抽离。
至于江淮月听进去多少,裴重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作恶者终究逃不出天网恢恢。
裴重锦也不担心自己露底,这些日子遇到这么多事情就已经表明,即便他想隐瞒,但是京城之中的各位已经是按奈不住了。即便江淮月与京城的某些皇子过从甚密,甚至就是在帮他们做事,裴重锦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江淮月做的事情见不得光,而他却是光明磊落的很。
陆芷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做工精美的七宝琉璃簪。
信是江淮月写给陆芷筠的,他在信上说,他母亲的生辰是在一个多月之后,所以他必须先行回京。若是陆芷筠回到京城之后还要卖画只管凭着陆芷筠自己的印记直接去京城的风雅集便是了。
那都是江淮月的产业。
江淮月还说原本陆芷筠也要回京,他是和陆芷筠一路的,也好有个照应,但是现在他要先行一步了。那些书是给陆芷筠路上消遣用的,都是陆芷筠喜欢看的风物志以及民间故事。
陆芷筠收到这些东西之后真是略有点唏嘘。
她摩挲着着江淮月送她的那些书的封面,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若是江淮月与暗市无关的话,或许他们真的会是很好的朋友。就连她的喜好,江淮月都熟知,自是比那个整日对她冷口冷面的裴重锦不知道好多少。
只可惜现在……
陆芷筠将书装了起来,也打包到了行礼当中,准备一起带回京城。
“这是江公子送来的吗?”春碧好奇的问道。
“是啊。”陆芷筠笑道,“他倒是思虑的周全,这些书倒真是我喜欢的,这下路上不愁了!”
“哦。”春碧点了点头,随后笑道,“那书我就另外帮姑娘收着,可以放在马车上随时翻看。对了,江公子这般有心,姑娘不回点什么给他?也算是礼尚往来嘛。”
“你一直不都是提防着他吗?”陆芷筠觉得有点意外,“怎么这回却是主动提出要我回礼了?”
春碧一怔,随后笑道,“提防归提防,但是人情总要做足的。免得失礼。”
“这倒也是!”陆芷筠犹豫了一下,“那回什么才好?”
春碧想了想,“不如就将前几日兰姨做的扇子坠子给过去吧。快到夏天了,扇子用的多。横竖是兰姨做的,与姑娘也没什么大关系,权当是个谢礼。”
“也好!”陆芷筠没多想,去将兰姨打的坠子拿了出来,找了个盒子装好,派人送去了风雅集。
不到中午,江淮月就托人来信,说收到了坠子,很喜欢,已经挂在了随身的荷包上。江淮月说的有点暧昧,让陆芷筠蹙眉不已。不过好在坠子是兰姨做的,送也是春碧派人送去的,只当是回礼,倒也没什么了。
江淮月先行离开临川,裴重锦一点都不意外。
他若是真的要留下陪着陆芷筠一起离开,那裴重锦才真的意外。
初一,风和日丽,陆芷筠在城中告别了郡守夫人和郡守小姐,带着王嬷嬷,春碧一起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郡守夫人怕陆芷筠在外出事还特别雇佣了几名靠得住的镖师沿途保护陆芷筠。
陆芷筠画了一副慈母梳妆图给郡守夫人,画的便是她及笈那日,郡守夫人给她梳头着簪的场景。
此画有感而发,色调柔和,她刻意的淡化了她自己的面容,只留一头青丝披肩的侧影,而着重的将笔墨放在郡守夫人的脸上。郡守夫人慈眉善目,表情庄重肃穆之中又充满着温情脉脉。寥寥数笔,陆芷筠想要表达的一切便已经跃然纸上。
郡守夫人一看这画眼圈就红了,连连说陆芷筠有心了。
等她生辰那日,一定要将此画挂出来供大家赏析。
她对这画真是爱不释手。
就在陆芷筠离开临川城的不久,七皇子押送人贩回京的车队也在裴重锦的护送之下离开了临川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