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我依次检查过周围的环境之后,重新回到大家身旁。
我们一共有五人一鸟,鸟被囚禁在藤条之中,两位邮差大佬和我爷爷又全都身受重伤,二顺小师叔曾被饿鬼们抽打过一顿,虽然伤不致命,但他实力平平,恢复起来也比较缓慢。
所以此刻只有我一个人要负责保护他们,我还是第一次在荒域中的林间过夜,心中始终不放心,一方面担心暗藏在林中的猛兽会不会来突袭,更加担心林中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再度现身。
总觉得刚才暗中树后的神秘人一定和在山谷中放走了大汉等几个恶鬼一事有关系,说不定正好还是带走我藏好的鹿肉的人。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一夜只怕不太会平安,于是我找二顺帮我一起捡来一大堆枯枝,搭了一个火架,然后走到了银鸟的身前。
我要烧一大堆火,吓住半夜可能会出现的野兽或是敌人,无论起不起作用,至少会心安踏实一些。
如今银鸟对我的恶意已经完全消除了,我摸出镇鬼锁来,又在它身上几处锁得有些紧的藤条之上刮擦了几下。
我早就想放了它的,可不能是现在,因为它虽然对我没有敌意,可他对笑听,晡时都带有恨意的,万一放了它,半夜或者是什么时候,它偷偷摸摸吼一嗓子,放出一大团火来,可就闯了大祸,只能暂时再把藤条放宽松一些。
藤条一变松,银鸟痛快地冲我叫了一嗓子,吓得我瞬间以为它是要朝我喷火来着,朝后退了一步。
回过神来才知道它只是太激动了,在向我表达谢意而已,而且我体内有了冰龙之血,不怕火烧了,怎么又给忘了。
我重新走到银鸟之前,冲它嘿嘿笑了一声,“鸟兄,帮我个忙!”
我捏着一把捡来的枯枝碎叶,递到它的面前,“给我点个火!”
银鸟兴奋地点点头,冲我嗷地嚎了一嗓子,口中喷出一大团火来,瞬间没过了我的手臂和胸口。
要不是我体质特殊,他这一嗓子绝对会我把我给烧死。我捏着手中的火,还觉得有些好玩,如今我是越来越可以适应火热的灼痛感,不光身体不会受到损伤,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会被烧伤。
我用手中的火苗引燃了火架,大火瞬间蔓延,在这荒域深夜的密林之中,这团让人心暖的大火很快就吸引到了笑听,晡时,还有爷爷和二顺来到了火前。
他们几人虽然都各自带着伤,可是在深夜中的火苗下,人人的情绪都有些好转,尤其是晡时,强撑着伤摸出干粮包里的馒头,默默地盯着火苗,一边烤火一边啃着馒头。
长久没有人说话,为了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我主动开了口。
“各位,如今邮差府里两位失踪邮差都被找到,很遗憾还有一位因为意外遭遇到无根树,不幸遇难。如今你们也该回去了,既然邮差府执意要惩罚我,那么我便继续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期限一满后再出来。”
几人默默听着我说,爷爷听到我说要继续留在这里时,正要说话,我用目光示意他先不要打断我。
我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我们都心知肚明,鸡鸣大人野心勃勃,觊觎这夜半邮差之位已久,黄昏大人回到邮差府必然还会遭到迫害,倒不如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笑听师祖点着头,“不错,我已经和邮差府没有关系了,徒孙,以后不要再叫我黄昏大人,这名字谁喜欢谁可以拿去。”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我和笑听师祖暂时得在荒域中留下来,晡时大人无论对我成见有多深,不该把私人恩怨带到我的亲人之上,所以,等你们几位养好了伤,我恳求晡时大人带着我爷爷和二顺,去邮差府几位大人可能会传送到来的地方等着被他们接回去,可好?”
一言不发的晡时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看我,而是在对着我爷爷说话,“贺延天,你到荒域送信,的确辛苦了一趟,还死了个徒弟,我先前不该迁怒于你,你放心,我会带你们师徒二人回去。”
我见晡时这样说,马上站起来,冲他拱手,“多谢晡时师祖!”
晡时哼了一声,没有理我。
如今他们几个各自带着伤,少说也需要三五日时间来调养,我倒是有个想法,于是继续说道。
“咱们留在这野外养伤,多有不便,我提议咱们去我之前遇到的那批亡命徒居住的山谷中,那里有山谷遮蔽,又有木屋御寒,可以放心养伤,几位觉得可好?”
“老夫也正有此意!”爷爷第一个赞同道。
“远不远?”笑听师祖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半日路程!我们明早出发?”
“好!”笑听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对我的态度已不像先前那样忽冷忽热。
晡时没有发话,想了半天之后点了下头,仍旧是冲着我爷爷,而非对我。
二顺在邮差府的身份低微,轮不到他说话,并没有表态,但我清楚,爷爷只要同意了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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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好之后,他们各自相继闭目养神或是打坐疗伤,我因为实力才刚刚提升,心头又兴奋,精神又充沛,毫无睡意,便负责守夜。
终于,踏实不安的一夜过去,索幸当晚一夜平安,神秘人始终没有现身。
第二日一早,到了该出发了的时候。
我和笑听师祖之间却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处理大银鸟。
照晡时和笑听的意思,我们应该杀了银鸟,带足了鸟肉再去,这样可以保证食物充足。
我当然不会同意,就在我们陷入争论之际,爷爷突然开口了。
“诸位,这鸟杀不得,你们可知道它是何物?”
我们同时问道:“它是什么?”
爷爷慢慢答道:“在太阳之中,住着一种神鸟,名叫三足金乌,这你们都知道吧?”
我们各自点头,三足金乌谁人不知道呢?
可是这鸟明明是银色的,而非三足金乌那样通身赤黄。
爷爷继续说道:“这鸟通身银色,自然不会是金乌鸟,而是金乌的子嗣,可以称为三足银乌!”